沈晚晚緩緩地抬起眼眸,如水般清澈的目光落在了司聿安那英俊卻略帶蒼白的臉龐上。她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向前邁動腳步,每一步似乎都帶著一絲關切與不安。走到距離司聿安僅有幾步之遙時,她停下了腳步,輕啟朱唇說道:“司大哥,你的傷勢現在如何了?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啊,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又怎會受傷如此嚴重……”說到這裏,沈晚晚的聲音不禁有些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紅。


    司聿安看著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意。他微微一笑,笑容雖然略顯蒼白,但依舊如春風拂麵般溫暖人心。“別這麽說。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已命喪黃泉了。陸巡已經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給我聽了,多虧有你帶著我走出困境,要不然我可真是小命不保了。”


    聽到司聿安這番話,沈晚晚猛地搖了搖頭,如瀑的秀發隨之輕輕晃動起來。“不,不會的!就算沒有我,以陸大哥的本事,他也一定能夠找到我們的!”她堅定地說道,眼神中充滿了對陸巡的信任。


    司聿安見狀,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移到了沈晚晚的手上,輕聲問道:“你的手怎麽樣了?有沒有好好處理傷口?”


    沈晚晚下意識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隻見右手手掌處纏著一圈白色的紗布,隱隱還能看到些許血跡滲透出來。不過,她很快便抬起頭來,衝著司聿安嘿嘿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說道:“隻是一點小傷而已啦,沒什麽大礙的,司大哥不必擔心。”


    司聿安無奈地歎了口氣,拍了拍床邊,柔聲道:“過來坐下吧,一直站在那兒不累嗎?”


    “嘿嘿!”沈晚晚又是一聲輕笑,然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了下來,臉上始終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一夜秋風過,時值深秋,寒意更甚,抬頭仰望,但見灰蒙蒙天空上,漂浮著片片厚重的雲朵,投落地上的秋陽變得愈發稀薄,沒有了絲毫的暖意。


    幾人也都加了厚衣服,休養了近兩個月,三個人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幾人打算離開此地,繼續向北走。越向北走,天氣就越發的冷了。


    這一天,陽光明媚,微風輕拂,幾個人剛剛踏入靖江縣的城門,耳畔便傳來一聲清脆而響亮的唿喊:“晚晚~”


    沈晚晚聞聲迴眸,瞬間愣住了。隻見不遠處站著一名俊朗的男子,正滿臉笑容地朝她招手。短暫的驚愕之後,沈晚晚如同一隻歡快的小鹿般,向著那名男子飛奔而去。男子見狀,張開雙臂,一把將沈晚晚緊緊地擁入懷中。緊接著,他興奮地抱著沈晚晚原地轉了好幾圈,兩人的歡聲笑語在空中迴蕩。


    與此同時,一旁的司聿安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猶如鷹隼一般,緊緊地鎖定在沈晚晚身上。沈晚晚銀鈴般的笑聲、與男子親昵的交談以及自然流暢的舉動,無一不讓司聿安心中升起一絲警覺和疑慮。他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緊盯著沈晚晚,目光熾熱得仿佛能穿透一切,同時也不時打量起她身旁的那個男子,似乎想要透過對方的外表,洞悉其內心深處的想法。


    就在司聿安全神貫注地觀察之時,隻見沈晚晚已然拉起了男子的手,有說有笑地朝著自己這邊走來。隨著他們距離越來越近,司聿安可以清晰地看到沈晚晚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芒,而那名男子也是一臉寵溺地望著她,兩人之間的氛圍顯得格外溫馨和諧。


    隻見那男子,大約十八九的年紀,身姿挺拔如蒼鬆,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陣秋風吹來,男子寶藍色的錦袍,與沈晚晚淡紫色的衣袂相得益彰。


    沈晚晚笑靨如花,拉著男子走了過來,眉眼帶笑道:“司大哥,陸大哥,薑大哥!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哥哥,沈巍。哥哥,這是我朋友們,他們一路上對我多有照顧,你得好好謝謝人家呢!”


    沈巍雙手抱拳客氣道:“多謝三位照顧我妹妹。”


    司聿安那緊繃著的麵龐終於稍稍鬆弛下來,然而,他的目光依舊會不時地落在沈晚晚緊緊摟住的手臂之上,仿佛那裏有著什麽極其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一般。


    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薑也則顯得有些沉默寡言。隻見他將雙手藏於衣袖之下,並且暗暗握緊,以至於手指關節都微微泛白起來。隻不過,在場眾人並沒有察覺到他此刻臉色略顯異樣。


    接下來,司聿安與陸巡依次向大家做了自我介紹。當輪到薑也時,他卻隻是低垂著頭,一言不發,整個人就如同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著似的。


    麵對這樣的情況,沈晚晚以及其他幾個人不禁對薑也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紛紛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他。就在這時,陸巡趕忙開口替薑也解圍說道:“這位是薑也兄弟,他之前受了些傷,到現在可能都還沒有完全康複呢。”聽到這番解釋後,沈晚晚等人這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一直未曾言語的沈巍此時也微微頷首示意,不過他並未多說什麽。而沈晚晚則麵露淺笑,嬌聲問道:“哥哥,你怎麽突然過來啦?難道是專門來接我的嗎?”說罷,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懷期待地望著沈巍。


    沈巍見狀,抬起手輕輕地敲了一下沈晚晚的腦袋瓜兒,並略帶嗔怒地說道:“那可不!我滿心歡喜地前去迎接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誰知道等我趕到的時候,你居然已經早早離開了。沒辦法,我隻好一路追尋而來,手裏還拿著你的畫像,到處打聽詢問。費了好大一番周折之後,好不容易才在這裏打聽到你們的落腳之處。好在最終還是讓我給趕上了,不然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沈晚晚摸著頭,微微一笑,將頭抵在沈巍肩膀上,撒嬌道:“晚晚就知道,哥哥最好了!最疼我了!”


    沈巍佯裝生氣的模樣,轉頭過去,嘴角卻帶著笑意。道:“任性!”


    一直沉默的薑也終於開口講話了。“不知沈兄今年多大了?”


    沈巍正眼看了下薑也道:“我大晚晚五歲,弱冠三年。”


    薑也沒有說話,麵色依舊不太好。沈晚晚也不知薑也怎麽了,連忙打圓場道:“哥哥,我們去涼城,一起迴家吧!”


    沈巍點了點頭,摸著沈晚晚的頭發,粲然一笑。


    幾人一路北走,天氣越來越冷了。


    山穀中的嵐風帶著濃重的涼意,驅趕著白色的霧氣,向山下遊蕩;而山峰的陰影,更快地倒壓在村莊上,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和夜色混為一體,但不久,又被月亮燭成銀灰色了


    天色已晚,沈晚晚和陸巡幾人踏入了一個陌生的村落,他們的來臨,讓原本平靜祥和的村莊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隻見村裏的人們一見到這些外來者,臉上立刻露出驚恐之色,紛紛匆忙地跑迴家中,並迅速關上了房門,仿佛生怕遭遇什麽可怕的事情。


    沈晚晚滿心疑惑地望著那些緊閉的房門和驚慌失措的村民們,不禁喃喃自語道:“他們到底怎麽了呀?真是太奇怪了!”一旁的陸巡也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的確有些不對勁,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就在這時,眾人恰巧看到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嫗緩緩朝這邊走來。沈晚晚見狀,趕忙快步迎上去,禮貌地問道:“婆婆,請問這裏發生什麽事啦?為什麽大家看起來都如此害怕呢?”


    那老嫗抬起頭,用渾濁的雙眼打量了一番沈晚晚,接著又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幾個男子。然後壓低聲音說道:“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唉,我們這兒一到天黑,就會有鬼出沒,嚇人得很呐!所以你們還是趕快離開吧!”說完,不等沈晚晚再開口追問,老嫗便轉身匆匆走進自家院子裏,緊接著“砰”的一聲關上了院門。


    薑也上前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道:“鬼?這世上哪有鬼?”


    司聿安也點頭附和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天色不早了,我們找一找客棧吧!”


    幾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兜兜轉轉了好大一圈,但令人失望的是,無論是客棧還是能夠借宿的人家都未能尋得。


    沈晚晚那張原本還充滿期待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她垂著頭,一臉喪氣地嘟囔著:“難道我們今天晚上真的要露宿街頭了嗎?”言語間滿是委屈與無奈。


    站在一旁的沈巍見狀,連忙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妹妹沈晚晚的頭頂,柔聲安慰道:“別擔心,晚晚,哥哥絕對不會讓你睡在外麵受寒受凍的。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就去找一戶人家,好好跟他們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借住在他們家裏。”


    這時,薑也忍不住撇了撇嘴插話道:“哼,你以為我剛才沒去敲門問過呀?可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願意給咱開門呢!”他一邊說著,一邊還氣唿唿地跺了跺腳。


    就在大家都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陸巡忽然快步走上前來,伸手指向右側方向說道:“公子您瞧,那邊好像有一座破舊的廟宇。要不今晚咱們暫且先在那裏麵對付一宿吧。”


    聽到這話,司聿安順著陸巡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座看起來頗為破敗的小廟。沉思片刻後,他微微頷首應道:“眼下看來也別無他法了,那就隻能這樣將就一晚了。”說罷,一行人便朝著那座破廟走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氣變得越來越寒冷,仿佛能將人的血液都凍僵。在這片寂靜而神秘的野外,有幾個人身披著厚重的鬥篷,圍坐在熊熊燃燒的篝火旁,彼此低聲交談著。


    “哥哥,這裏真的有鬼嗎?” 沈晚晚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滿臉好奇地看向身旁的沈巍問道。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夜鶯的歌聲一般動聽,但此刻卻帶著一絲怯意。


    然而,沈巍尚未開口迴答妹妹的問題,一旁的薑也便搶先一步說道:“晚晚啊,這世上哪來的什麽鬼呀!都是人們自己嚇唬自己罷了。”


    聽到這話,沈晚晚眨了眨眼,又接著問道:“那為什麽他們看起來都那麽害怕呢?”


    這時,沈巍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慰道:“晚晚別怕,就算真的有鬼,還有哥哥在呢!哥哥會保護好你的。”


    沈晚晚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對著沈巍甜甜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就像春日裏盛開的花朵般燦爛奪目。


    一直在默默觀察著沈晚晚的司聿安,此時也不禁被她的笑容所吸引。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晚晚,隻見篝火的光芒映照在她那張白皙粉嫩的小臉上,使得她原本就精致可愛的麵容更添幾分迷人的光彩。不過,司聿安那雙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中,卻始終讓人難以捉摸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就在眾人繼續閑聊的時候,沈晚晚突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見此情景,沈巍連忙伸手將自己身上那件厚實溫暖的披風扯了下來,並小心翼翼地蓋在了沈晚晚的身上。同時,他輕聲關切地道:“天色已經不早了,晚晚快睡吧。”


    或許是真的感到困倦不堪了,沈晚晚並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順從地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地靠在沈巍的肩膀上,緩緩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進入了甜美的夢鄉之中。


    隨後眾人也各自休息。


    夜深寒重,沈巍將沈晚晚擁進懷裏入睡,司聿安抬眸看著兩人,卻沒有絲毫睡意,他總覺得沈巍看沈晚晚的眼神還有一舉一動,根本不像兄妹,到很像對待心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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