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輕柔地為她穿上精美的衣裳,那細致入微的動作仿佛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而後,侍女又細心地為她披上了一層厚厚的披風,盡管此刻尚未進入秋日,天氣還算宜人,但由於她的身子骨太過孱弱,哪怕隻是稍有涼意,也可能會讓她染上風寒之疾。


    冷楓緩緩走到沈晚晚身邊,彎下腰,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抱起來。他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心中不禁一陣酸楚,短短幾日,她竟又消瘦了許多。如今,他隻需單手便能穩穩地將她托起。


    冷楓抱著沈晚晚穩步走出營帳,來到了營外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旁。這塊石頭位置絕佳,坐在此處,不僅能夠俯瞰山下的美麗景致,仰頭望去,更是能欣賞到漫天璀璨的繁星。


    夜風輕拂而過,宛如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人的麵龐。冷楓靜靜地站立在沈晚晚身後,高大的身軀猶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為她遮擋住陣陣襲來的夜風。如此一來,她便能夠全身心地沉浸於這片寧靜而美好的夜色之中,盡情享受這一刻難得的靜謐與安寧。


    沈晚晚抬頭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感歎道:“今晚的月亮真大啊!”


    冷楓如同雕塑一般,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佇立在她的身後。他那挺拔的身姿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但又隱隱散發出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息。微風輕輕拂過他的衣角,帶起幾縷發絲在空中微微飄動,然而他卻絲毫未動,目光始終落在前方那個身影之上,深邃而專注。。


    “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麽樣了?”


    陸繹和藺朗關切的問著。


    沈讓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打聽到了。晚丫頭被燕子謹帶入了軍中。”


    “軍中?”


    “是的,軍中有些沈家軍,消息是從那裏傳來的,不會有錯。”


    陸繹皺眉道:“這燕子謹心思重,又謹慎小心,將晚晚帶入軍中也是有可能的。隻是,我們進去,就不容易了。”


    藺朗點頭附和道:“沒錯。而且燕子謹定然讓人看著她,首要之人就是冷楓。他武功高強,不容易對付。又在軍中,不好對付。”


    沈讓小聲道:“這個事情我也問了一下。探子說,晚丫頭病了,每隔幾日就會有藥材進軍營。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進去。”


    陸繹點頭道:“好,那我去。”


    藺朗點頭讚同,繼續道:“我也去。”


    陸繹立即反對道:“不行,你同冷楓曾同出一處,他說不定可以一眼認出你來。你負責接應我們,雲峰山的路你最熟悉,我們到時候就從那裏走。”


    藺朗想了想,道:“也好。如今離下一次送藥,還有多久?”


    沈讓道:“還有五日。”


    藺朗點頭,思考道:“好,這幾日就讓探子將軍營的路線圖傳出來。我們到時候再製定詳細的營救計劃。”


    沈讓點了點頭,道:“是。對了,沂州的火藥找的如何了?”


    陸繹蹙眉道:“隻找到了幾處,還需要時間。國主還在幫我們拖延時間,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先將晚晚救出來。”


    眾人點了點頭,又四處警惕的看了,然後向四處散去。


    第四日夜裏


    “這是傳出來的燕國軍營安防圖。晚丫頭在西南方的側後方。為了方便她養病,燕子謹將她安排的比較遠。”


    看著地圖,藺朗想了想道:“這西南後處,穿過一片樹林,有一處懸崖,懸崖不高,且下麵有水,若能突圍,此處是最好的地方。”


    陸繹也讚同道:“沒錯,此處確實是突圍的絕佳之地。隻是晚晚那裏……”


    沈讓繼續道:“這次還打聽到一個消息,戚牧在晚丫頭身邊。”


    “戚牧?”


    陸繹不知此人,藺朗解釋道:“是戚九洲的一個外戚兄弟,有一手的醫術,沈姑娘生產就是他幫的忙。”


    陸繹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可以利用戚牧。原本想著不好對付冷楓,如今有人可用,自然最好。”


    藺朗道:“戚牧在沈姑娘身邊,他不認得你。若想讓他幫忙,恐怕……”


    沈讓擺了擺手,道:“無妨,陸大人,我隨你一同進去。戚牧認識我。”


    陸繹點了點頭,道:“也好。那藺大哥,就麻煩你安排好逃生的路線。”


    藺朗點了點頭,眼神堅定道:“放心。”


    燕國主逝去,燕子謹甚至沒有迴去為他的好父親披麻戴孝,一直待在沂州和祭城。祭城是燕國離楚國最近的城池,也是他如今駐軍的地方。人沒有進城,卻駐軍在了附近。


    冷樺端著一堆奏折走過來,放到桌上,看著一旁忙碌的燕子謹安靜的站在他身後。


    燕子謹收筆,審閱到最後一個奏折,抬手撫了撫額。


    冷樺這才開口道:“主子。”


    “何事?”


    冷樺拿起桌角一旁的奏折道:“高萬奏請,辭官。”


    燕子謹眼神不屑,收起手,道:“他,又想幹什麽?”


    冷樺沒有說話。


    燕子謹垂眸思索片刻道:“冷樺,燕國之前可有雙相立朝?”


    “沒有,從未有過。”


    燕子謹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算計,道:“傳本王旨意,升原丞相高萬為右相,升鄧文綜為右相。命二人協力處理朝中之事。”


    冷樺恭敬道:“是。”


    沒一會兒,冷樺又走了進來,麵色有些為難,想開口又沒有說。


    燕子謹抬眸看了一眼,道:“有話直說。”


    “您繼位後並未設大典。但,已有許多大臣將自己的女兒送入宮中。如今,還送了多名舞姬來此處,祭城縣令多次來詢問,拿著舞姬要如何處理?”


    “嗬~”


    燕子謹冷哼一聲,這些大臣,還以為他和他那好色的父親一樣,隻知女色嘛!


    愚蠢!


    “從哪裏來,就送到哪裏去!傳旨給文博,將後宮全部解散,等本王迴去,若是宮裏還有人,就讓他提頭來見。”


    “是。”


    “對了,晚晚怎麽樣?”


    冷樺恭敬道:“前幾日發了熱,如今已經好了。這幾日冷楓陪著在營帳四處溜達呢!”


    燕子謹點了點頭,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玄黑色的華服,點點金邊顯得好不貴氣,再加上那英俊的麵容,還真真是一副貴氣少主的模樣。


    “走,過去看看。”


    冷樺剛跟著走出營帳,燕子謹又迴頭問道:“你剛剛說,送來了幾個舞姬?”


    冷樺愣了愣,點頭道:“是的。”


    “去弄兩個過來。額,再拿一壺酒過來。”


    冷樺不理解他的意思,但還是乖乖聽話去辦。


    沈晚晚身著一襲青色素雅的長裙,那裙子仿佛與周圍的青山綠水融為一體,顯得她格外清新脫俗。她那如瀑布般垂落在肩頭的秀發,僅用一根簡約而精致的白玉絲帶半紮起來,餘下的發絲則隨意地散落在背上,微風拂過,輕輕飄動。


    她那張原本就清麗動人的臉龐此刻未施半點粉黛,但仍難掩其天生麗質。隻是臉色略顯蒼白,或許是近日來的奔波勞累所致,又或是心中藏有無法言說的憂愁。她那嬌弱的身軀上披著一件潔白如雪的鬥篷,更襯得她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此時的沈晚晚靜靜地坐在營帳前,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麽。陽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絕美的畫麵,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瞥了眼,身後的冷楓,伸出手。


    冷楓不明白她的意思,盯著她那纖白的手指。


    “果脯!”


    冷楓愣了一下,沒有動。


    沈晚晚轉頭瞥過去,抬眸看向他道:“上次不是給我準備了杏仁幹麽?給我吧!想吃了。”


    冷楓這才反應過來,低頭從懷裏拿出果脯,打開遞了過去。


    沈晚晚開口嚐了嚐,喃喃道:“竟然,沒有以前那麽甜了。”


    冷楓剛想開口,右側就有幾個人影走了過來。


    “來,陪本王喝酒。”


    那人身形修長,劍眉星目,嘴角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正是燕子謹。隻見他左擁右抱,左邊那位美女身著一襲粉色紗裙,身姿婀娜,她嬌笑著將手中的美酒遞至燕子謹唇邊;右邊的女子則身著碧綠羅裳,麵若桃花,正細心地剝開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輕輕送進燕子謹口中。而冷樺則靜靜地跟在幾步遠的地方,神色淡然。


    此時,沈晚晚正獨自一人坐在旁邊的桌前,一雙美眸緊緊盯著燕子謹。看著他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氣,腳步也有些虛浮不穩,心中不禁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燕子謹……


    “呀!沒想到軍營裏還有女子呐?”


    其中一個女子模樣驚訝問著。


    燕子謹沒有說話,眼角瞥向沈晚晚,想在她的臉上看到一抹生氣。


    見燕子謹沒有反應,另一個女子道:“國主,這女子好放肆,見到您竟不過來行禮呢?”


    女子聲音不大,但沈晚晚也聽到了,她不想摻和這些,起身轉頭就要離開。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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