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逃走之後,賽琴趕緊上前跟那位老太婆道歉:“阿姨,謝謝你救了我。”


    “謝什麽,應該的,我最看不慣欺負女人的男人了。”


    這位老太婆叫桂嬸,多年獨居在老房子裏,她年輕時老伴就因病去世了,她自己有個兒子。


    她一個人在年輕的時候吃盡了苦頭,擺過攤,做過生意,在酒店給人刷過盤子,在工廠打過短工,還給人做過保姆…


    反正累死累活把兒子拉扯大了,可是小孩缺少陪伴,性格叛逆,後麵書也沒讀多少。


    “那現在呢?”賽琴關切的問了一句。


    “唉,現在送外賣,媳婦也沒錢娶,沒錢還得問我要。”


    桂嬸還不忘提醒一句:“要是沒遇見對你好的男人就別嫁,小孩能負得起責任就生,不然教育得不好隻會氣死人…”


    聽到這話賽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她自己就是亂找男人,亂生小孩,搞得現在進退兩難。


    聽完賽琴的遭遇,桂嬸安慰道:“孩子,不怪你,人這一輩子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別再走錯路就行…”


    桂嬸邀請賽琴到屋裏坐了一會,又給她煮了一碗雞蛋麵。


    賽琴吃著這碗熱麵,心裏暖暖的…


    蘇妙知道賽琴被阿彪欺負的事情後,拉著她去公安局報警,但是賽琴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辭職就是了。


    第二天,賽琴去找老板說明了情況,老板多少也知道點事情,他二話不說給賽琴結算了工資,然後讓她趕緊走。


    賽琴說自己想迴老家看一下寶寶,蘇妙便買了幾罐奶粉,還有幾套衣服讓賽琴帶迴去。


    這天晚上,蘇妙還在餐吧裏工作,忽然接到曼嬸的電話,她現在一看到老家來的電話,心裏就很慌。


    曼嬸在電話那頭焦急的說:“妙妙,你快迴來,你媽不知道怎麽動彈不得了,我都嚇壞了…”


    這次蘇妙以最快的速度迴了家,這時張霞已經被送往市裏的醫院了,蘇妙又趕緊往市裏趕。


    到了醫院之後,蘇妙看到張霞虛弱的躺在床上,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了。


    醫生把蘇妙叫到了辦公室,跟她說明了情況。


    “你媽現在情況危急,必須盡快做手術!”


    “醫生,你能說一下大概是什麽情況嗎?如果手術後會不會有後遺症?”


    “大腦右側基底節出血35毫升,瘀血較多,為了防止病情惡化,必須盡快做微創手術。你們家屬商量好了,盡快做出決定吧。後遺症這個很難說。”


    蘇妙不敢耽誤,趕緊打電話和蘇強商量,大家都同意盡快手術。


    微創手術安排在第二天早上,幾個小時的等待之後,張霞被送出了手術室,身上插著各種檢測儀器,額頭上有一根導管,不停的有鮮紅的血溢出。


    蘇妙看著膽戰心驚,她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張霞,因為麻藥的作用,此時還在昏睡中。


    第二天蘇強和蘇小凱也趕迴來了,幾個人輪流照顧張霞。


    張霞蘇醒後發現自己左側手腳都動不了了,她接受不了,情緒很不穩定。


    她想說話卻發現自己連個字都說不清楚,一家人都不知道她說什麽,完全靠猜。


    頭上的劇痛,還有身心的受創,讓張霞沒法睡覺,她一天天睜著眼睛過。


    因為實在太難受了,蘇醒後的張霞每天都很鬧騰,她想拔頭上的管。


    醫生說過如果拔了頭上的管,將會造成不可逆的創傷,所以讓家屬時刻注意。


    蘇妙為了防止意外發生,硬是一晚晚的守著張霞。


    蘇小凱因為學業還沒完成,所以先迴了學校。蘇強為了掙醫藥費,也迴去和親戚出海打魚掙錢了。留下蘇妙在醫院照顧張霞。


    連著請了幾天假,餐吧老板陸凱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了。


    確定蘇妙實在沒法繼續工作了,陸凱便給她結算了工資,蘇妙又再一次陷入了生活的穀底。


    每天護士都會送賬單過來,一天都得一兩千塊,有些藥品是沒有報銷的。


    即便張霞買了份醫保,但報銷比例並不高,所以對於蘇妙這樣的家庭來說,遭遇重疾那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蘇妙看了一下自己剩餘的存款,估計挺不了多久了,她又陷入了迷茫之中,她甚至不知道還能找誰借錢,隻能熬一天是一天。


    某天早上蘇妙還在睡夢中,忽然她全身一陣冰冷,她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看,自己上半身的衣服全濕了。


    因為張霞說不出話來,為了叫醒蘇妙,她隻能用水潑她。


    蘇妙氣得說了張霞幾句,但是張霞嘴裏含糊不清的念叨著啥。


    一個多星期過去了,張霞終於能說點話了,雖然含糊不清,但有些還是能聽懂的。


    她一直吵著迴家,因為她不想治了,覺得拔管迴老家能熬幾天是幾天。


    有天晚上止痛泵沒有藥水了,蘇妙沒有覺察到,然後張霞就說頭痛,讓蘇妙叫醫生來,讓醫生給她開止痛藥。


    醫生過來後開了止痛藥,但是效果並不好,張霞痛苦不堪。


    她一會拉抽屜,一會敲床圍欄,然後把鋪在底下的隔尿墊撕爛,撒在地上,搞得到處都是。


    她甚至還用枕頭、被子砸蘇妙。更讓蘇妙鬱悶的是,張霞還亂扯自己的衣服。


    有天早上,蘇妙被護士叫醒了,“唉,別睡了,趕緊給她穿上衣服…”


    蘇妙抬眼一看,這可把她嚇壞了,張霞赤裸著上身,而且還用手扯著身上的管子,手上的滯留針被她弄掉了,弄得枕頭上都是血跡。


    蘇妙趕緊給她穿上衣服,又叫護士過來把監測儀器弄好了。


    張霞沒日沒夜的折騰,讓蘇妙幾乎沒辦法睡覺,每天睡眠幾乎不足兩小時,蘇妙覺得自己快瘋了。


    幾天後,護士又讓蘇妙去墊付部分醫藥費,以免影響治療。


    此時蘇妙已經窮得快吃不起盒飯了,而蘇強那邊打魚所得的錢也根本不夠支付醫藥費。


    蘇妙思來想去,她很想去找小雅借錢,可是小雅剛新婚不久,她是萬萬不敢去叨擾的。


    這時蘇妙又想到了蘇行風,她決定再問一次蘇行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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