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舒坦地往床上一趟,鄭婆子越想越氣。


    「不成,不能讓他們在這住了!劉家人定然是搶了咱們的財運……」


    老鄭用鼻子哼了一聲:「他們沒來之前,我一日隻能賣四五十個饅頭,他們來了之後,我一日能賣七八十個饅頭,如今更是許多人都因為劉家麻辣燙跟咱們住一個院子,才來買我的饅頭。我倒是覺得因為他們,咱們家生意好了。」


    鄭婆子不以為然:「他爹,你就是被他們蒙騙了,我瞧著這鄉下人怎麽看都不像好人。他們憑啥發財?」


    「行了行了,睡吧,我覺得人家的麻辣燙好吃的很,換做你,肯定做不出來。那夏氏雖然是鄉下人,可比你強多了。」


    什麽?!自己男人竟然如此誇讚夏氏一個鄉下婆子?


    鄭婆子震驚地看著老鄭,直到老鄭都打鼾了,她還是氣的不行。


    這劉家人必須滾!不僅要滾,還得賠償自己那口井的損失,鄭婆子想了半晌,打算明兒一早就攆走他們!


    第二日一早,鄭婆子一起床,她小孫女小滿也起來了,纏著她要吃東西,鄭婆子心裏裝著事兒,眼瞅著外頭劉家人要忙活開了,便隨手拿了一顆大棗遞給她:「滿姐兒乖,一邊吃棗去,奶奶要忙。」


    小滿拿著棗乖乖地蹲在門口啃起來。


    那邊大院子裏的人都起來了,男女都跟夏氏打招唿,而夏氏則是跟劉德忠正打算去洗菜。


    胡鶯鶯拿著被子正要曬被子,今兒這太陽好,不曬被子可惜了。


    鄭婆子走過來攔住夏氏:「咳咳,夏氏,你且先別走,你們在這住了也有十來日了……」


    夏氏並不多麽喜歡這個房東大娘,略微抬了抬眼皮說道:「你要說啥隻管說,我還要忙呢!」


    鄭婆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嗬!我要說便是你們趕緊……」


    她一句話才說了一半,忽然那邊就傳來一陣嗚咽不清的喘氣聲。


    大家夥都望過去,隻見小滿正在地上打滾,一張小臉憋的青紫!


    胡鶯鶯下意識地放下手裏的被子衝過去,鄭婆子也顛顛地衝過去,抱著小滿就哭:「滿姐兒你這是咋了!滿姐兒!」


    小滿臉上紫脹,瞧著十分嚇人,胡鶯鶯瞧見小滿臉上的棗皮,心裏明白了幾分,趕緊說道:「鄭大嬸,我來救救她!」


    鄭婆子哪裏肯給胡鶯鶯,可這關鍵時刻,胡鶯鶯一把把小滿搶過來,把她傾斜著頭部朝地,用力拍打小滿的背部,好一會,小滿終於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吐出來一枚棗核。


    小滿她娘也是嚇得哭了一臉的眼淚,鄭婆子餘驚未定,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還是她媳婦宋氏過來道謝。


    一家子扶著小滿迴屋,夏氏迴身與胡鶯鶯進屋,有些奇怪:「方才也不知道鄭婆子是要說什麽,神神秘秘的。」


    胡鶯鶯想了想,心裏大約也猜到了,但什麽也沒說。


    這一日劉家的生意依然很好,所有的菜都賣光了才迴來,胡鶯鶯數了數,來到縣城二十來日,他們竟然已經賺了七八兩銀子了!


    在心裏琢磨了會,胡鶯鶯找了夏氏。


    「娘,咱們如今也能賺到錢,媳婦想著不如換一處住的地方,單獨賃個小院子,咱們做食材方便,相公讀書也安靜些。」


    夏氏原本舍不得,可是聽到胡鶯鶯一提及劉二成讀書的事情,立即就點頭。


    「鶯鶯,還是你聰明,娘都沒想到這一層!這大院子雖然便宜,可吵吵嚷嚷的二成哪裏讀的好書?是該賃個單獨的小院子,今兒我就叫你爹出去找找看!」


    他們在商議換個地方住的時候,鄭婆子那邊在跟自己媳婦說話。


    「娘,這劉家人當真不錯,我瞧著他們仿佛是自帶福氣之人,這種人咱們是該交往。」


    鄭婆子不說話,好一會才聲音沉默道:「你為何這般說?」


    「他們來了城裏,先是賣麻辣燙好生賺錢,再是幫著救了滿姐兒,大院子裏人人喜歡他們,這不是跟菩薩似的了?福氣好,惹人喜歡,如今走在外頭隻要說一句咱們跟賣麻辣燙的人住一起,人家都對咱們親近些,我覺得咱們是該跟他們打好關係。」


    鄭婆子想到她男人老鄭的話,忽然也覺得有理。


    宋氏又道:「娘,我知道您不喜歡鄉下人,可千萬不能對他們如何,否則趕走了福運,咱們就不好了!」


    鄭婆子一凜,趕緊點頭:「成,我知道了!」


    而這一日劉德忠趁著空去問了問,倒是在學府旁邊問到了一處小院子,安靜舒坦,不算大,但也有足夠的房間,還能給劉二成騰一間當做書房。


    隻是那家人還未搬出來,得等個五六日。


    這幾日夏氏覺得外頭越發地冷,加之她與劉德忠也熟門熟路的,每日吃麻辣燙的幾乎都是老客戶,便不許胡鶯鶯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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