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鶯鶯也覺得這事兒自己說的話崔廣誌不怕,那不如讓劉德忠出馬,崔廣誌難不成有個狗膽?


    可誰知道,第二日一大早她才醒來就聽到了個消息。


    夏氏端了碗雞蛋羹進來,給她放到床頭,又拿了一件幹淨的衣裳遞給她。


    「聽說,昨兒崔廣誌喝酒喝多了,落水死了。」


    胡鶯鶯一怔,半晌沒反應過來,她起來穿了衣裳,夏氏則是拿了抹布在擦屋子裏的家具和桌子。


    好一會,胡鶯鶯洗漱好坐下來開始吃雞蛋羹了,才咬牙切齒來一句:「人渣,死的好!」


    夏氏忍不住笑了:「這人啊,就是不能做壞事,否則老天爺都在懲罰他呢!」


    她絮絮叨叨的:「二成小時候就跟崔廣誌一起去鎮上讀書,崔家有錢,劉家窮,崔廣誌便處處欺壓二成。那時候二成小啊,不懂得反擊,就處處被他壓製。後來二成長大了,腦子摔壞了,崔廣誌才算放過了他。你不知道,二成還跟我提過……」


    說到這裏,夏氏又覺得不妥,趕緊住嘴。


    胡鶯鶯扭頭過去:「娘,您說啥,二成說的啥?」


    夏氏支支吾吾的:「沒啥,沒啥。」


    她把被子疊好放到床頭,胡鶯鶯卻愈發好奇:「娘,您說嘛,我想知道。」


    日子太無聊了,她就想知道知道二成的事情。


    胡鶯鶯一直撒嬌,夏氏實在受不住,便笑道:「真的沒啥,就是崔廣誌跟你定親之後,二成提到過一句,說你這般好的女子,崔廣誌實在是玷汙了你。」


    原來是這麽一句話?胡鶯鶯唇邊漾上一絲淺淺的笑意,二成說的沒錯,她這麽好的女子,隻能嫁給劉二成!


    崔廣誌死後,崔家便隻剩了玉蓮帶著個兒子,玉蓮幾乎哭死過去。


    想想原先自己還竊喜胡鶯鶯忽然成了個胖子,讓她得以嫁給崔家的崔廣誌,崔家有錢,崔廣誌讀書又好,可到頭來,自己什麽都沒有落到。


    反觀胡鶯鶯,如今劉二成風風光光,劉家起了新房子,崔家卻成了這幅樣子。


    人人都道,隻怕是玉蓮克得崔家成了這般。


    提到人的福氣,又有人說到胡鶯鶯。


    「胡鶯鶯定然是個有福氣的,否則劉家怎會如此順風順水?怪道夏氏如此疼她,是我我也疼!」


    「嘖嘖,玉蓮跟胡鶯鶯沒法比,這崔廣誌也是瞎了眼娶了玉蓮,若是他娶胡鶯鶯,肯定不會死。」


    玉蓮跪在棺材旁邊,披麻戴孝,一臉木然。


    她很絕望,聽到這些話已經沒了感覺。


    那些吊唁的人說著說著又看向吳氏:「哎喲,說起來胡鶯鶯是你生的,怎的沒給你帶來什麽福氣啊?反倒是你家屋子都沒了,胡奎也不知所蹤!」


    吳氏磨磨牙:「你們少他娘的看我笑話!」


    幾個婦人低聲哄笑:「吳氏啊,這怎麽叫我們看你笑話?你看看,你跟崔廣誌是一樣的,都把福氣往外推……」


    吳氏心裏一凜,趕緊說道:「你們瞎說啥?崔廣誌不是玉蓮克死的,他是胡鶯鶯害死的!」


    這話一出,其他人都嚇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劉春家的說道:「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我亂說啥了?昨兒我親眼瞧見崔廣誌跟胡鶯鶯在村西頭去田裏的那條路上拉拉扯扯,兩人沒羞沒臊的,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那是幹啥?今兒崔廣誌就死了,不是胡鶯鶯害的是誰害的啊?」


    其他人還沒有說話,玉蓮忽然抬頭,站起來踉踉蹌蹌地抓住吳氏的手:「你說是胡鶯鶯害死的我相公?你跟我一道去!我們去找胡鶯鶯對質!」


    吳氏也怕惹事,閉嘴說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說!」


    可玉蓮哪裏會饒了她,如今相公婆婆都死了,她背負著不祥的名頭,隻想感激洗清罪名,死死地拉著吳氏去劉家。


    夏氏一見他們,立即迴頭抄起一把刀:「幹啥?滾出去!」


    玉蓮渾身顫抖:「喊胡鶯鶯出來!她害死了我相公!喊她出來!」


    胡鶯鶯正在窗下做小鞋子,是給肚子裏的娃娃做的,她打算在鞋麵上繡一隻小金魚,不知道為什麽,胡鶯鶯覺得這孩子肯定是個頂漂亮的小姑娘。


    迴頭等二成迴來了,讓二成給孩子起個名字。


    聽到外頭吵吵嚷嚷的,胡鶯鶯起身去瞧了瞧,這一瞧便看到了披麻戴孝張牙舞爪的玉蓮。


    夏氏正奮力地與一群人對抗,吳氏看著劉家幹淨敞亮的大院子,內心的嫉妒簡直著了火。


    「吳氏!你說你親眼瞧見我兒媳婦跟崔廣誌在外頭?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兒媳婦那日根本沒出屋!」


    而吳氏憋著一股氣,惱羞成怒說道:「我就是瞧見了!胡鶯鶯與崔廣誌大半夜在外頭拉拉扯扯,親親我我,崔廣誌滿嘴裏都是小心肝小寶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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