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皖罕見的厲聲著,她聲音不小,下意識的帶著內力,震的太傅後退了一步。皇後娘娘身上不可控製的泄出零星半點的黑霧出來,寒霜一般的霧氣撲在他身上,帶著刺骨的寒意。


    太傅隻覺得北風嚎啕,忽然在大殿之中下起了雪來。不過他卻不覺得寒冷,隻覺得身上像如光照射一般的融融暖意。


    “為君不講忠義,難道要為了權勢不擇手段,成為天下人所唾棄的暴君嗎!”華景良不管蕭皖的威壓,他身軀不再挺拔,可眼中透露出的光仍然刺眼著,讓人捉摸不透。


    “你放任他解開心中枷鎖,到底是為了報你世家過往之仇,還是為了拉我大周天子從高台之上與你一齊陷入罪惡之中!”


    “蕭皖!你敢說自己毫無私欲,全全是為了幫皇上穩固朝堂所殺人嗎!”


    紅霧悄然蔓延著,摻雜進了黑霧,像是夕陽紅日之時露出的霞光。紅霞彌漫著,再混入落日後的黑夜。


    “主子。”禾玔看著紅霧現身,低聲對她開口提醒了她一聲。


    蕭皖聽著這一聲,眼中他人沒有察覺的白翳減淡了些,紅霧也散去了,隨著黑霧被她收迴,不再現身蕩漾。


    “我倒不知,太傅竟然會如此激蕩於皇上,本宮還以為太傅心中隻為了朝堂鞠躬盡瘁呢。”蕭皖輕笑兩聲,看著眼中滿是痛心和不甘的太傅嘴角勾了起來。


    華景良看著她臉上譏諷的表情,隻一瞬就聽出了蕭皖話中的意思。他一手顫抖著,抬起來指著蕭皖,嘴唇張了又合,終究是沒能再說出一句。


    他從來不認嬴畟這個學生。


    這一點皇帝知道,眾臣知道,甚至天下人都有所耳聞。


    他這個先太子的老師,不願意再收弟子,雖說他早就已經在太子嬴珀薨逝之後就立誓不再收弟子。可於天下人來說,當今聖上多次求於他門下卻不得果,雖說是有誓言在先,但皇帝還是五皇子的時候太子可是很喜愛這個弟弟,太傅如此實在是太絕情。


    何況,別人不知他心中也知曉,誓言對於皇權來說,根本就是輕如鴻毛的小事。真正讓他不願收下這個徒弟的,是因為嬴畟自身。


    一個不適合當皇帝的人。寡斷,重恩,愛替他人著想,卻也嗜殺,暴戾,出手便要萬千人性命。這樣一個割裂的人,是萬萬不可能真正聽進去誰的建議。


    亦如過往皇帝偽裝成明君的不為所動,也如此刻皇帝有了蕭皖後心中枷鎖頃刻間崩塌的血殺。


    他的老師,必定不會是像他這般的一個苦學治國,八股長文,忠君道忠禮法的人。他教不了他。


    “皇後娘娘不必試探,老臣雖因為早已立誓不再收弟子,可除卻禮法,天子早就是老臣心中明君,是老臣義徒。臣於君,不單單是為了大周,自然也是真為皇上憂患。”華景良沉聲說著,隻聽見這一聲過後,殿內傳來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喘息聲。


    隻不過聲音很輕,尋常人根本聽不真切,隻有蕭皖唐鈺等人才能聽得清。唐鈺聽著,暗自朝內裏玄關垂著的厚重紗簾瞧了一眼。


    “太傅的意思,是認皇上做門徒了?”蕭皖聽著剛剛那一聲喘息挑了下眉,她雙手環胸,輕笑了兩聲,直接把躲著那人的心思問了出來。


    “非也。”華景良搖搖頭,沉聲說道,“老臣才疏學淺做不得皇上老師,皇上如此心性若有師父舒服,反而會害了他。如今能做皇上老師的夫子,臣放觀天下還未尋得。”


    蕭皖聽著太傅說的如此真誠謙虛倒是在意料之外,沒成想皇帝失意於太傅竟然是因為太傅覺得無能為師。


    黑霧飄散,她揮揮手拍散了霧氣,邁開了步子朝著太傅麵前走去。她在太傅麵前站定,微微向前,保持著一定距離,附在他耳邊輕聲說著。


    “隻太傅放心就好,這一切的殺戮都有本宮替他來背,他隻高高聳立高堂就好,明君的名頭定然不會被丟棄。要是到時候真走到了無法挽迴的地步,太傅在攜一眾言臣說我蠱惑皇帝不忠不就成了?”


    蕭皖聲音很輕,現在說的話是不能告訴嬴畟的,整個大殿連身後的唐鈺二人都不能聽見蕭皖的聲音,隻有她身邊的華景良能聽清。


    “過些時日南疆必定躁動,屆時還需要太傅出言一二平息朝堂啊。太傅就隻瞧著吧,忠君不管用,禮法也不管用,若非走到絕境誰願意以暴製暴?”


    “亂世之中,他所能依靠的隻有手中的刀。那一份賢明,隻會慢慢的把他送進地獄,死的煎熬。”


    *


    蕭皖送走太傅之後移步往內殿去了,她到了剛剛那人躲著的紗簾之後,卻並沒有瞧見人影,隻得抬腳再往裏走。沒想到才剛剛過了玄關踏入內殿一步,身上突然多了一雙手,一把就把人扯到了內殿的牆壁前。


    她後背抵在牆壁上,雖然看著被扯得兇猛狠狠撞上,可那人給她卸了力沒感覺到疼來。身邊撐著他兩隻手臂,被困在狹小一點空間內。水藍色的眸子盯著她,有些濕潤又有些兇狠。


    霍薪帶著薑介從他們身邊經過,兩人目不斜視的出去,順便帶上了內殿的門。


    聽見殿門關上的響聲,原本在早朝暈倒虛弱不堪的皇帝像猛獸一樣,身子就壓了下來。


    “別咬。”


    蕭皖用一根手指輕輕推著他的額頭,虎牙磨著她的耳垂,不輕的,似乎想把她咬個對穿。


    皇帝抓住了她推他的手,不放開她的耳垂,動作放輕了些,由咬變吮,把那磨得發紅了才緩緩放開。


    嬴畟埋在她肩窩中隔著薄薄的衣衫咬著她的脖頸,在領子交接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半圓形的牙印。


    皇帝總是喜歡如此,喜歡咬人,喜歡留下印子,也喜歡把蕭皖控製著動彈不得。帝王似乎天生喜歡掠奪,總是愛掌控的感覺,如癡如醉。


    “到時候你還是得給太傅留一封密信,若不然,瞧著今日他的意思,定然不可能真與我共事。”蕭皖沒理脖頸傳來的刺痛,想著剛剛的交談對著他說著,聲音有些不穩,卻還在可以控製的範圍內。


    話說完了,可皇帝卻並沒迴答。擠進她腰封裏的手不安分,肩膀也被隔著衣衫咬了一口。


    “皇上,莫要如此急色,在下可是在與你論政事呢。”蕭皖無奈,抓著他的頭發把那顆腦袋扯了起來。


    她力道不輕,皇帝緊皺著眉,隨後掙開了她的桎梏,還要再往她身上撲。


    “蕭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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