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作為館長的張安通和目擊證人的虞棠枝都被帶迴警局做筆錄了。


    調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也同副本背景中描寫的一樣,死亡者丁曼香是自殺,有監控視頻為證,在她死亡前後天台上並沒有其他人出現。


    走出警局大門,深風卷著落葉,難免讓人感到蕭瑟悲涼。


    虞棠枝摟緊身上的呢子大衣,副本才剛剛開始。


    藝術館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無論是對員工內部士氣,還是對藝術館的外界評價都產生了負麵影響。


    張安通不免長籲短歎,“最近藝術館暫停營業,唉,這一耽誤不知道要損失多少錢……”


    虞棠枝安慰了他兩句,兩人就此告別各迴各家。


    蘇見山堅持要送她迴家,淩晨這個點也確實不好打車,她就答應了。


    車子平穩的停在了虞棠枝的公寓樓下,路兩側的梧桐樹葉枯萎在樹杈上,風經過時發出沙沙的聲響,天邊泛起魚肚白。


    蘇見山將車子熄火,車廂內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


    虞棠枝:“我……”


    蘇見山:“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默契的閉上嘴想讓對方先說,結果又陷入一段尷尬的沉默。


    蘇見山清了清喉嚨:“你先說吧。”


    在路上虞棠枝已經醞釀了一遍說辭,也就不客氣了。


    “其實我覺得丁曼香跳樓自殺這件事有些奇怪,我雖然和她不熟,但我們都在南迦工作了好幾年了,印象中她挺活潑開朗的,一點也不像會走極端的人。”


    這些話她在警局裏也說過,但由於有監控錄像帶的鐵證,最後不了了之了。


    她隻能暫時寄希望於蘇見山身上,嚐試依靠他們之間的特殊關係讓他對案情產生一些猶豫和懷疑,最好順便透露一些她不知道的證據細節。


    果然,蘇見山微微皺起眉頭,似是有不願多講的苗頭。


    虞棠枝立刻把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眼底裏透著不安,輕聲細語道:


    “見山,我知道局裏有規定不能透露案情,但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蘇見山把她的手從胳膊上拿下來,握在手掌心裏,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也主動透露細節了。


    “根據監控顯示她確實是自殺,而且通過檢查她的銀行賬號,發現她欠了很多貸款,信用卡已經全部刷爆了,經濟壓力可能是導致她尋短見的主要原因。”


    他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麽微蹙起眉頭,繼續道


    “不過,說起來也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虞棠枝眼睛都亮了,連忙追問道:


    “哪裏奇怪?”


    蘇見山本來不想說,但見她興趣濃厚,隻好妥協道:


    “監控裏顯示丁曼香在天台上似乎是呈醉酒狀態,一路上動作跌跌撞撞似乎還在和空氣對話,直到掉下天台邊緣。”


    “而且她的穿著打扮精致,也不符合自殺者的特征描寫。”(沒有找到相關定論,瞎寫的。)


    說完,他看著副駕駛上若有所思的女友,覺得真是可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頂。


    “折騰了一夜天都快亮,別瞎琢磨了,趕緊迴家休息。”


    也許是撞過鬼,這夜她睡得並不安穩,心裏隱隱覺得忽略了什麽。


    翌日,清晨。


    昨日的墜樓自殺案已經登上了本地的早間新聞,但並沒有激起多少熱度,也就是有些看了新聞的本地人不免唏噓幾句,最後總是會歸因於年輕人抗壓能力差等風涼話。


    直到一小時後,網絡上突然出現了大量死者丁曼香的不雅照片,尺度非常大,畫麵裏隻有她一人,穿著各種各樣性感暴露的衣服,眼神迷離。


    一時間激起了千層浪,桃色新聞的傳播速度快得驚人,熱度持續上升引發了全國網友們的好奇。


    [這是什麽新的女主播嗎?誰給個房間號,速求!]


    [太騷了,這胸這屁股,等我一會兒把她地址扒出來,看看這騷娘們住哪。]


    [惡心的蝻人,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這位女士昨夜已經去世了,積點口德吧!]


    [啊?就這麽突然就自殺了?]


    [私下這麽浪,誰知道這臭娘們是不是染了病才去死的。]


    [查到新聞了,死者是a市一個藝術館的芭蕾舞演員,叫丁曼香。]


    [名字也很有韻味,真帶勁,兄弟們趕緊存圖啊,來的晚了沒有的滴滴我,已經存網盤了。]


    [這個女的就是做雞的,私底下放得開,活兒又好,在a市是出了名的。我上次去旅遊就點的她,花了半年的積蓄也值了。]


    [我也聽說過她,據說剛入行就一次陪好幾個大老板,一夜成名。]


    [聽說她是媽媽桑,但手底下的人沒她騷攬客多。]


    [求資源!]


    [老哥,求網盤鏈接嘿嘿~]


    ……


    真真假假的留言和黃謠引爆了全網,然而好戲更在後麵。


    有博主貼出來一則文章,裏麵透露丁曼香的死並不是簡單的自殺,而是她工作的單位南迦藝術館的詛咒!


    具體而言,南迦藝術館的地理位置很邪門,每過六十年就會有四人集體死亡,靈魂被獻祭給地底鎮壓的惡鬼。


    博文裏還貼出了今年在藝術館死亡的另外兩人信息,分別是因電梯故障慘死的前台白領和心髒麻痹的保潔大媽。


    桃色又披上了靈異的外衣,一時間在網絡上連上好幾個熱搜,在午間直接霸榜熱搜。


    毫不知情的玩家正在床上扭曲,這一覺睡得虞棠枝腦子昏昏沉沉的,可能是受了驚嚇又接受調查吹了半夜涼風導致感冒了,一覺來都已經快下午一點了。


    手機上堆積了幾條消息,打頭的就是丁曼香跳樓自殺的熱搜,下麵跟著南迦詛咒和丁曼香豔照的熱搜,三條都跟著[爆]。


    又有新的消息彈出來:


    藝術館暫時停業,所有節目演出推遲,開業時間暫時不確定。


    下麵是樂團的同事們來跟她打聽消息的,還有幾通未接來電。


    蘇見山倒是打了一通電話,可能是見她未接又在微信上問她今天身體怎麽樣,去上班了嗎。


    時間緊迫,她給蘇見山迴了個語音就去洗漱上班了。


    南迦藝術館的位置算是市區和郊區過渡區,平日裏客流量不大,今日卻圍了不少市民拿著手機,還有現場直播的網紅。


    虞棠枝開著車拐進地庫裏,直接從負一層進了藝術館。


    白日裏的電梯很正常,電梯門在二層打開,遠遠地她就聽到走廊上傳來的嘈雜人聲。


    繞過迴字形的樓層格局,再拐個彎就是舞蹈練習室,此時舞蹈室裏麵外麵都有不少人,男男女女,四肢修長,都是舞團的工作人員。


    所有人都在討論丁曼香和藝術館暫時停業的事情,虞棠枝裝作路過的樣子湊過去聽。


    “誒你看了嗎,熱搜上那些照片,要不是人臉確實是曼香,我都懷疑是p的。”


    “是啊,曼香姐平時相處起來不像是幹那種活的人啊。”


    “知人知麵不知心,幹她們那行的報酬老高了!趁著年輕多賺點,以後不幹不就行了。”


    “你說什麽呢,曼香平日裏身上就沒有一件貴的,日常也很節儉,這些你們都知道的啊。”


    “那她的錢都存起來應該也不用愁了,為什麽要自殺?”


    “我看啊,很有可能是心理原因,比如抑鬱症之類的,她平時就不愛跟我們說話,最多和詩慧說幾句。”


    “行了,人都死了就別瞎猜了,讓逝者安息。”


    這個話題勉強被翻過去,她們又開始聊藝術館什麽時候恢複正常營業。


    詩慧?


    放眼望去,整個排練室裏,隻有一個女人在悲傷的哭泣,周圍圍著兩個人在安慰。


    虞棠枝收迴視線,轉向門口靠牆的櫃子,四四方方的不鏽鋼櫃子,門上帶著鎖,右上角有寫名字的卡片。


    她順著一一找過去,找到了丁曼香的櫃子。


    嘖,可惜沒有鑰匙。


    這些人迴來是收拾留在排練室的東西,順便聊聊熱搜抱怨抱怨生活,不一會兒也就散了。


    排練室最後隻剩下抽泣的女人。


    虞棠枝走進去,遞給她一張紙:


    “擦擦吧,斯人已逝,哭太多傷眼睛。”


    “謝謝。”女人接過紙巾,“不過,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虞棠枝淺淡的笑了一下,將提前準備好的說辭說出:


    “你好,我是交響樂團的虞棠枝,館長張安通是我舅舅。”


    詩慧顯然也聽過她這個館長侄女的名字,放下了戒備,和她點點頭:“你好,我是成詩慧。”


    虞棠枝:“我聽聞了曼香的死訊,也感到很遺憾。雖然我隻跟她有過幾次接觸,但相信她肯定不會是熱搜上說的那種人。”


    一說起熱搜,詩慧又哭起來:“網上的人們肆意詆毀侮辱她,但我知道曼香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他們是在犯罪!”


    虞棠枝搭住她的肩膀道:“網絡不是法外之地,舅舅也準備發律師函警告他們,但苦於我們沒有證據。”


    見詩慧的嘴唇囁嚅,似乎有話想講但還有些猶豫,她加大的力氣,穩穩的抓住她的肩膀道:


    “其實,我也覺得曼香的自殺有蹊蹺,事關舅舅的藝術館,如果你有線索我一定會追查下去,還她清白。”


    詩慧也終於下定決心,對她說道:


    “曼香有一個神秘男友,隻是這件事隻有我知道。”


    虞棠枝:“這是個重要線索,你提供給警方了嗎?”


    詩慧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


    “我隻知道她最近3個月在談戀愛,但不知道對方是誰長什麽樣子,曼香也從來沒給我看過照片,隻是稱唿他為f先生。這種線索太籠統了,我就沒說。”


    虞棠枝:“那曼香是不是經常會給這個f先生買禮物之類的?”


    詩慧似乎很驚訝,看向她道:


    “你怎麽知道,她說f先生平日裏吃穿用度都是高品質的,她為了給他送禮物平時省吃儉用的。”


    虞棠枝立刻察覺到了異樣,問道:“曼香給他送了那麽多貴重的禮物,那他有沒有迴贈?”


    詩慧又搖了搖頭:“我也覺得奇怪,她這個捧在手心裏的男朋友對她可不大方,不如分了算了。可誰知曼香突然就生氣了,說什麽從來沒有人像他懂她之類的話,還和我冷戰了幾天。”


    “我知道曼香的原生家庭重男輕女,她成年後就搬出來自己住了,一直很孤獨,那男的說不定就是抓準了這一點。”


    看來從她這裏能得到的線索已經到了極限,虞棠枝就附和著說了幾句然後準備告辭。


    正當她準備跨出排練室大門的時候,身後的詩慧突然叫住了她。


    “請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來f先生好像送過曼香一個禮物!”


    虞棠枝迴頭看她:“什麽禮物?”


    “是一瓶香水,鑽石型透明玻璃,裏麵液體是粉色的!”


    詩慧已經全部迴想起來了:“據說是專門去店裏特調的,曼香很喜歡,幾乎日日都用。”


    日日都噴,肯定有點問題。


    虞棠枝也對這瓶香水很感興趣,便問道:


    “那瓶香水她平時會放在哪裏呢?”


    詩慧也不太清楚:“可能在家或者儲物裏吧,不過這兩個的鑰匙我都沒有。”


    虞棠枝也表示遺憾,二人在電梯口道別。


    電梯載著詩慧緩緩而下,虞棠枝腳步一轉又返迴那排儲物櫃前。她從頭發裏取出發簪,將簪花一頭的鐵絲擰了幾下,再捅進鎖眼裏轉動幾下。


    叭噠——


    鐵櫃門自動彈開了,露出了裏麵的東西。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瓶f先生贈送的香水,它被放置在最中間,閃閃發亮的瓶身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與櫃子裏的其他樸素的物件格格不入。


    瓶內的香水已經用掉了四分之三,隻剩一個底了,看來詩慧說的沒錯,這三個月丁曼香真的日日都噴。


    她湊近噴嘴處聞了一下,甜膩的花香幾乎讓人暈頭。


    她強忍著不適,再仔細聞了聞。


    除此之外,好像還有一種稍微刺鼻的味道,很淺淡,但能一直停留在鼻腔裏刺激腦仁。


    不對勁,這香水裏麵加了東西!


    她的體質虛弱,對這些藥物尤為敏感,立刻就產生了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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