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林之中像被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籠罩,更顯陰森。


    駱誌鬆緊握獵槍,冰冷的槍身與他掌心的汗珠交織,那股寒意順著手臂直往上竄,讓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著身後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黑暗中仿佛有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在閃爍,像是潛伏著擇人而噬的猛獸。


    風唿唿地吹過樹梢,發出“嗚嗚”的怪響,像是鬼魂在哭泣,那聲音擦著耳朵鑽進心裏,更增添了這片山林的恐怖氛圍。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著,那是恐懼在作祟。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深吸一口氣,那清冷的空氣湧入肺中,讓他打了個寒顫。


    他試圖站起來,然而腳踝處傳來的劇痛,像是有一把燒紅的鐵鉗狠狠地夾住了他的腳,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咬緊牙關,扶著身邊粗糙的樹幹,樹皮的紋理硌得他的手有些疼,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疼痛不斷侵蝕著他的意誌,地麵的每一處凹凸都像是故意在折磨他,讓他感覺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他知道,這樣下去很危險,但除了忍受,他別無選擇。


    就在他艱難前行的時候,突然,黑暗中閃爍起一抹微弱的光亮。


    那光點由遠及近,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寂靜的山林裏顯得格外清晰,像是鼓點一下下敲在他的心上。


    駱誌鬆心中一緊,手中的獵槍再次緊了緊,冰冷的金屬質感更強烈了,他警惕地注視著光亮出現的方向。


    他知道,在這深山老林裏,夜晚出現動靜,要麽是獵戶,要麽是野獸。


    無論是哪一種,對他來說,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光亮越來越近,終於,一個手持火把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借著火光,他看清了來人的麵容,那竟然是村裏的老獵戶劉老頭。


    劉老頭拄著一根木棍,身上穿著厚實的獸皮襖子,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那一道道皺紋像是山林的溝壑,深邃而堅毅。


    他的眼睛透著一種山裏人的精明和善良,看到駱誌鬆狼狽的樣子,他眉頭一皺,火把的光亮隨著他的動作晃動了一下,照亮了駱誌鬆的臉。


    “小子,你怎麽弄成這樣?”劉老頭粗獷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像是洪鍾在山間敲響,帶著一絲疑惑和不解。


    “這腳……莫不是扭傷了?”說話間,他走近幾步,手中的火把將周圍映照得一片明亮,那火光的熱度撲麵而來,讓駱誌鬆覺得稍微暖和了些。


    駱誌鬆看著劉老頭,心中有些詫異,他怎麽也想不到,會是劉老頭來幫他。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槍,槍身的冰冷讓他保持著一絲清醒,但還是沒有放鬆警惕,輕聲問道:“劉大爺,你怎麽會在這裏?”


    劉老頭沒有迴答,隻是仔細打量了一下駱誌鬆的傷勢,眉頭皺得更緊了,自顧自地說:


    “真是胡鬧,晚上,還敢獨自在山裏亂跑……”


    他的聲音帶著山裏人的粗獷,話語中雖有責備,但更多的是關心。


    這就是劉老頭,在這個村子裏,他總是像長輩一樣照顧著年輕一輩,雖然表麵嚴厲,但內心無比善良。


    劉老頭搖搖頭,歎了口氣,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裏掏出一個粗瓷酒瓶,那酒瓶在火光下泛著質樸的光澤。


    他遞給駱誌鬆,“來,喝一口,暖暖身子。”駱誌鬆遲疑了一下,他本就是個倔強又自尊心強的人,不太習慣接受別人的施舍。


    但此刻的處境讓他明白,必須放下那些無謂的堅持,他接過酒瓶,仰頭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進胃裏,像是一股滾燙的熱流,瞬間傳遍全身,讓他感覺舒服了不少。


    “謝……謝謝劉大爺。”駱誌鬆感激地說道,酒精的麻痹讓他暫時忘記了疼痛。


    劉老頭擺擺手,從懷裏掏出一包草藥遞給駱誌鬆:“這是我自己配的草藥,對腳傷有奇效,搗碎了敷在患處,明天就能好大半。”


    駱誌鬆接過草藥,心中充滿了疑惑,他本以為不會有人來幫助他,卻沒想到劉老頭會如此熱心。


    正當他疑惑不解之時,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借著火光,駱誌鬆看清了來人的麵容,竟然是之前在山中遇到的陳采藥人。


    他麵色冷峻,眼神中透著一種與世隔絕的淡漠,手裏拿著一株不知名的草藥,徑直走到駱誌鬆麵前。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隻有火把燃燒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這草藥能止血消腫,對你的傷有好處。”陳采藥人語氣平淡,將草藥遞給駱誌鬆。


    他是這山裏有名的獨行者,常年與草藥為伴,對人總是不冷不熱的,但其實內心有著自己的善良準則,看到駱誌鬆受傷,他還是忍不住伸出了援手。


    駱誌鬆驚訝地看著陳采藥人,他沒想到這個冷漠的采藥人竟然會出手相助。


    他接過草藥,感激地點了點頭。


    陳采藥人沒再多說什麽,轉身消失在黑暗中,他的腳步聲很快就被黑暗吞沒。


    駱誌鬆將劉老頭給的草藥和陳采藥人給的草藥混合搗碎,敷在受傷的腳踝處。


    一股清涼的感覺傳來,像是有一雙溫柔的手在輕輕撫摸著傷口,疼痛也減輕了不少。


    他感激地看向劉老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劉大爺,陳大哥,謝謝你們。”駱誌鬆真誠地說道。


    劉老頭笑了笑,“都是一個村的,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你小子也別逞強了,趕緊迴家吧。”


    駱誌鬆點點頭,在劉老頭的攙扶下往山下走去,夜風吹過,帶來陣陣寒意,像冰冷的針穿透衣服刺在皮膚上,讓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迴頭望向茫茫夜色籠罩下的神農架深處,眼神閃爍不定……


    “我……”母親和小妹還在家等著他帶迴食物,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原主父親去世後,原主就發誓要成為家裏的頂梁柱,哪怕麵對再大的困難,他也不能空手而歸。


    他成為了原主,他的骨子裏就有著這種不服輸、為家人不顧一切的執拗。


    “劉大爺,你先迴去吧,我……我再看看。”駱誌鬆咬咬牙,掙脫了劉老頭的攙扶。


    劉老頭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你小子,真是倔!罷了,你自己小心點,實在不行就趕緊迴來。”說完,便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駱誌鬆看著劉老頭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強忍著腳上的疼痛,繼續往山上走去。


    月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的光點,像是碎銀鋪在地上,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走著走著,他突然發現前麵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有一個隱蔽的洞穴。


    洞口周圍散落著一些動物的毛發和骨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股腥味直往鼻子裏鑽。


    駱誌鬆心中一動,憑借著現代知識和經驗,他立刻判斷出這是一個獵物的巢穴。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啊!他眼睛一亮,那是一種獵人發現獵物時特有的興奮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將獵槍舉起,瞄準了洞口,他的手指搭在扳機上,能感受到扳機的冰冷與堅硬。


    就在他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突然,周圍的樹林裏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


    那聲音如同悶雷一般,在山穀中迴蕩,震得樹葉沙沙作響,那聲音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帶著一種壓抑的憤怒,讓他的耳朵嗡嗡作響。


    駱誌鬆心中一驚,連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想起自己在進山前特製的一種驅獸香料。


    他迅速從口袋裏掏出,朝著咆哮聲傳來的方向扔了過去,同時握緊獵槍,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狀況,他能感受到槍身傳來的踏實感。


    他警惕地環顧四周,卻什麽也沒看到。


    “什麽東西?”駱誌鬆屏住唿吸,仔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


    咆哮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仿佛有什麽巨大的野獸正在向他靠近。


    他握緊獵槍,掌心滲出了汗珠,那汗珠從手掌滑落,讓他覺得有些黏膩。


    “吼……”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從他身後的樹林裏傳來,緊接著,一個龐大的黑影從樹林中衝了出來……


    “不好……”駱誌鬆低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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