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鐸看著亭外的美景,聽著樹間鳥兒的鳴叫,腦海裏卻總是忍不住想起那抹俏麗的身影來。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太過於想念孟語從而導致他出現了幻覺,他竟然真得瞧見孟語穿著一襲湖藍色緞麵錦服向他走來。


    孟語手中拿了好幾個五顏六色的錦囊,她臉上仍舊洋溢著溫鐸所熟悉的爛漫笑容。


    麵前的那一切,溫鐸都很熟悉。他坐在石頭圓凳上,視線始終緊緊追隨著孟語,簡直是看入了迷。


    孟玄鈺率先站起了身,他見身旁之人沒有動靜,心下奇怪,便轉頭看了過去。


    他從沒看到過溫鐸如此呆愣愣的樣子,覺著好玩,便多看了好幾眼。


    孟語拿著錦囊站在了溫鐸麵前,溫鐸還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幻覺。他直直看著孟語,目光大膽又直白。


    孟語有些不自在地往孟玄鈺身邊靠了靠,她擠了擠沉迷於看熱鬧的孟玄鈺,不滿他一直盯著溫鐸看。


    孟玄鈺接收到了妹妹傳遞過來的眼刀子,他立馬收迴了眼神,然後裝作清嗓子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溫鐸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麽,他頓時站了起來,麵上略微有些不自在。


    他人高馬大,一站起來便立馬擋住了孟語眼前的陽光,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自己的身影之下。


    孟語抬起頭來偷偷打量著他,然後就將手中唯一一個墨色錦囊遞給了溫鐸。那錦囊上繡著幾枝紅梅,針線有些蹩腳,顯然是孟語親手所繡。


    溫鐸彎起的唇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幾乎是孟語剛一遞出那錦囊,溫鐸便接了過來。


    兩人眼中隻有彼此,孟玄鈺站在一旁倒成了一個礙事的人。他故意打斷了兩人含情脈脈的眼神,“阿語,皇兄的呢?”


    孟語看也沒看,隨手就拿了一個紫棠色的錦囊遞給了孟玄鈺。


    那錦囊上繡著幾棵翠竹,竹子旁站著仙鶴,是同樣蹩腳的繡法。


    孟玄鈺滿意地拿起錦囊嗅了嗅,裏麵裝了防蚊蟲的藥草,每年這個時候孟語都會親自配了這些錦囊來送給他們。隻是,今年頭一次,這錦囊都是她親手所繡。


    “這些都是我愛吃的!”


    孟玄鈺和溫筱筱走在前麵,孟語隨著溫鐸稍後進了屋。她坐在溫筱筱與溫鐸中間,看著麵前桌上的全魚宴,手拿著筷子一時不知先該品嚐哪些菜肴。


    孟玄鈺與溫筱筱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無奈搖了搖頭,笑看著溫鐸鞍前馬後為孟語布菜。


    先前在墉城時,溫鐸一直隨著溫筱筱住在魏王府。孟語總愛黏著他,時不時便要去溫鐸屋裏去找他,有時碰上他用膳,便要同他一起。


    久而久之,溫鐸便知曉了孟語愛吃哪些,便每頓都要擺上些她愛吃的。


    這慢慢成了溫鐸的習慣,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民女張佩嫣,求見李熠然大人。”


    就在張相一家收拾行李準備舉家返還老鄉之際,張佩嫣坐著一頂小轎來到了李府後門求見李熠然。


    李熠然親自出門接見了張佩嫣,兩人在李府內談了許久。


    晚夕,張佩嫣迴到家中,張相始終都坐在堂內等著她。他佝僂著身子,再不複之前的氣定神閑,手邊一杯涼茶,他沒了心思讓小廝去換,始終盯著高牆上的一株野草在看。


    “父親。”


    “你迴來了。”


    張相沒了精氣神,他隨手指著堂內的椅子。張佩嫣行禮之後,在小琚的攙扶下坐在了木椅上。


    “他可同意了?”


    張佩嫣麵上流露出一抹黯然的神傷,她低著頭,隻微微點了一下。


    父女兩人處於一片沉默之中,等了許久,張相才看著張佩嫣再次問道:“你真要如此?隨爹爹迴鄉,爹爹雖無了官職,咱家卻是有些根基的,爹爹亦能為你招一個出類拔萃的郎君。”


    “爹爹,女兒已有決斷,不再更改。為了女兒,也為了張家,爹爹便不要再派人去暗殺李大人了。那樣雖能出了一口惡氣,卻會讓我張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的。”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便聽你的吧!”


    “你娘親為你留下了一套頭麵,隻等著你大婚之時用。現你要出閣了,屆時便戴上,你娘親在天上還能看著。”


    “是,爹爹。”


    張相說完後就彎著腰離開了,張佩嫣站在堂上看著張相的背影。她隔著昏暗的燭光,看著張相離開的方向,直到那逐漸彎曲的身影拐彎走進了另一處走廊中。


    “爹爹,這是女兒能想到唯一的兩全之法了。”


    張佩嫣哽咽著說出了這句話,她臉上滑過一行淚。


    那日,她偷聽到了爹爹與下屬密談,要派人刺殺李熠然。她一急之下推開了房門,說出了自請為妾的法子,氣得她爹爹差點昏厥了過去。


    “爹爹,女兒是李大人的救命恩人,他肯定不會駁了女兒的請求。李大人不僅是當今聖上所看重的,更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若是女兒成了他的房裏人,張家以後便還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張相沉思了許久,終是同意了她的法子。


    天光大亮,萬裏無雲,是難得的好天氣。屋外黃鸝鳴叫,柳樹早已長出嫩黃色的新芽兒。孟語昨晚喝醉了酒,如今還躺在榻上沉沉睡著。


    “小姐,我家公主還睡著呢!您先坐下,盛夏給您拿些果子甜水解悶兒。”


    盛夏攔住跑過來的柳天嘉,看著她一臉急色,忙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是不知外麵發生了何事,還要攔著我?若是你家公主知道了,可就睡不下去了!”


    柳天嘉抽迴了自己的手臂,她趁著盛夏走神,自己一溜煙兒跑進了孟語的寢室,盛夏再想阻止也是來不及了。


    盛夏看著柳天嘉的身影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隨著她一起去了孟語的寢室。


    柳天嘉將孟語搖醒,孟語閉著眼睛躺在柳天嘉肩上,她整個人懶洋洋地說道:“柳柳,你有什麽話便說吧!我現在困得很呢!”


    “李大哥要納張相家的小女兒為妾,如今惹惱了陛下,已被停職在家裏了。”


    孟語驚醒,她猛然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柳天嘉。


    “熠然哥哥,要納妾?張相家的小女兒?”


    柳天嘉點了點頭,“我知道後特意來告訴你,你先不要著急。陛下一向看重李大哥,不會重責他的。隻是你與他的婚約還在,若李大哥非要如此,恐怕不能善了。”


    “李小姐,救命恩人?”


    孟語喃喃自語著,柳天嘉聽不清,隻見她思索了一會兒便喊著要讓盛夏、阿桃替她梳洗更衣。


    “柳柳,你先迴府,我要去見父皇。”


    孟語梳洗好之後就急匆匆衝著禦決殿去了,她臨走之際對著柳天嘉如此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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