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的邊界是模糊的。


    就像那群野人一樣,他們殺人可以是惡的。


    可對於部族裏那些嗷嗷待哺的小野人來說,那些冒著生命危險去“捕獵”的野人卻是善的。


    譚嵐從很多年前就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變化的、虛假的。


    隻有一樣東西是不變的。


    強大。


    隻要你足夠強大,你就可以定義善惡,社會的道德標準會因為你的一己之力而改變。


    他擁有整個西大陸媒體的大部分的股份,他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隻要他願意,他可以混淆善與惡。


    所以譚嵐更喜歡稱自己為——慈善家。


    讓資源被自己掌控,自己再將資源投資給有價值的員工,讓一切都更有秩序和效率,推動了社會更高的發展,這難道不算是慈善家嗎?


    讓無數未來的西大陸的子民能夠擁有更好的生活水平,更低的死亡率、更好的醫療保障,這難道不算是慈善家嗎?


    就算中間有一些無辜的人死去,那也是有價值的犧牲,不是嗎?


    可在走到萬人之上的位置後,譚嵐卻開始質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的意義了。


    百年之後,自己獲得的這一切會被時間磨滅。


    那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直到那次自殺未遂,譚嵐明白了。


    光強大是不夠的。


    要永恆的強大,無法被時間磨滅的強大,與天地同壽的強大。


    譚嵐將思緒拉迴來,開始查看這次戰爭的成果。


    死了1254名反叛軍,搬迴來了972名野人。


    這個戰果已經是很不可思議了,畢竟屬性之間的差距不小。


    如果不是反叛軍有著異常的狂熱和不懼死亡的信仰,根本做不到這樣的戰果。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雪球已經開始滾起來了。


    【全體將士體質+0.01,靈魂+0.01】


    【全體將士體質+0.01,靈魂+0.01】


    【......】


    【......】


    【平均體質:213


    平均靈魂:207】


    譚嵐長舒一口氣,終於,將這群烏合之眾的平均屬性拉到了第九軍團的水平了。


    現在質量至少勉強跟另外兩個陣營站到一個標準線上了。


    【血祭台內血源足夠複活人數:1923名】


    很明顯,野人體內的“血源”很強大,一個抵倆。


    譚嵐的身體在無數反叛者狂熱的眼神中升到高空。


    “為聖戰犧牲的勇士,會迴歸我的懷抱,並且在我的指引下重返人世。”


    譚嵐張開雙臂,金色的光輝環繞在他的周圍,像是聖父一般。


    實際上這些就是譚嵐從積分商店某個犄角旮旯找到的能閃金光的懸浮微粒。


    除了發光沒啥用了。


    在譚嵐的話音落下,一個又一個死去的反叛軍出現在了祭壇上。


    因為站不下,譚嵐不得不命令這些還在懵逼的反叛軍滾到一邊去給還沒複活的反叛軍騰位置。


    複活的反叛軍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完好如初的身體,唿吸著周圍並不新鮮的空氣。


    “我複活了?”


    “我居然複活了!”


    “這是吾主的恩賜!”


    此時,在譚嵐起死迴生的神跡下,反叛軍內的狂熱達到了巔峰。


    這就是神明,這就是幫助他們擺脫苦難、貧窮、死亡的神明!


    這一刻,極致的個人崇拜和狂熱信仰達到了巔峰。


    虔誠的高唿如同海浪般四處浮蕩。


    “信我譚嵐者,得永生!”


    “感恩吾主!”


    “感恩吾主!”


    “感恩......”


    【平均忠誠度:100%】


    ......


    野人部族的野人們麵麵相覷。


    巫師們納悶地喃喃自語。


    原本他們已經開始準備開吃了,結果這群反叛軍的屍體一個一個原地消失了。


    這太荒謬了!


    你們把我們的屍體搶走了,現在你們自己人的屍體也給我消失不見了。


    到底誰才是野人?


    ......


    “吾主,第九軍團已經從東邊邊境出發了。”


    “下去吧。”


    “是!”


    譚嵐看著地圖,丈量著距離。


    最壞的情況是第九軍團全速出發,那留給譚嵐的時間隻有三天時間就會和第九軍團撞上。


    周圍的高級軍官圍在譚嵐的身邊,眼神狂熱地等待這個男人的命令。


    現在的局勢是反叛軍力量最弱,前有綠衣遊擊團,後有第九軍團。


    其次是綠衣遊擊團,被三方力量夾在中間,但有叢林的主場優勢。


    血盟遠征軍具體實力未知,但是背靠自己的王國,能打能跑。


    反叛軍還是處於隨時被團滅的處境。


    想要絕地翻盤,唯一的辦法就是如同嗷嗷待哺的幼狼一般汲取著所有能吸取的營養。


    譚嵐並不是沒想過放火燒山這樣的行為,但是經過測試,野人的屍體越完整,血祭台提供的加成越高。


    如果全燒焦了,那真的太愚蠢了。


    “繼續向黑土森林進攻,這次采取完整的軍隊製度,以對敵人造成最大損失為唯一目的,不惜代價殺死野人。”


    “使用拉鋸戰,以損耗為目的,通過肉體搭建防線,我要在黑土森林建立一個前線互相損耗,後方不斷轉化的以戰養戰。”


    “記住,領地不是我們的首要目的,野人才是。”


    “是!”


    ......


    風在林間蕩漾,血腥味卻順著上揚的空氣飄散。


    叢林裏彌漫著肅殺的氣息。


    巫師們凝重地看著叢林外,天生的危機感知讓他們意識到事情不太妙。


    盡管經曆了之前反叛軍的偷襲,但是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損耗。


    巫師們命令各自部族的巡邏野人加強警惕,而他們則通過通靈聚集在一起討論。


    太陽慢慢落下,一場極其殘酷的戰爭慢慢拉開序幕。


    幾個野人正聚精會神地蹲在灌木叢後。


    在他們的身前,是幾隻正在低頭飲水的野鹿。


    盡管他們更喜歡x肉的味道,但是為了飽腹他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一個臉上塗抹著不知名的藍綠色顏料的野人點點頭,周圍的野人同時擲出了長矛。


    長矛穿透風聲,敏感的野鹿拔腿就跑。


    但還是有兩隻野鹿被紮穿了腹部。


    看著倒在地上掙紮的野鹿,野人們手舞足蹈地從灌木叢衝出。


    就在他們想要搬起野鹿的時候,撕裂的爆炸感將他們的身體炸成粉碎。


    一瞬間,無數的迫擊炮轟炸的聲音在叢林裏連綿不斷。


    “嗚~”


    號角的聲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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