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英朗聲大笑:“怎麽了?你們不就是衝著我來的嗎?現在倒扭捏起來了?”


    其實你別看袁英現在表現得如此有氣勢,其實他身體的底子早就空了,雖然邵半山一直在幫著他調養,但是天劍劍法畢竟不是普通武功,袁英以肉體凡胎之力驅動天劍劍法,內耗實在是太大。


    稔山上的那些神兵器無一不是被身體受過重創的人所驅使的。


    比如說星璿手上的那對赤青無雙棍,餘文誌手上的白玉叉子,還有胤天手上的天劍,這三位可以驅動神兵器的人有哪一個不是身體遭受重創的?


    袁英身體未曾受過重創,能夠在機緣巧合之下學會一招天劍劍法已經是難得,這麽多年過去,他的身體早就被天劍劍法蠶食殆盡,如果他再不自量力頻繁使用天雷地火,不知道哪一次之後他可能就要駕鶴西歸了!


    樊姚兩人對望一眼,也走到圓桌前坐了下來,袁英示意身旁的下人幫樊姚父子四人倒上茶。


    袁英舉起茶杯:“我還記得當年攻打茫山和俄澍城的時候還沒有幾位賢侄呢!沒有想到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一同並肩作戰的我們幾位都成為老人家了!”


    姚其榮舉杯:“多謝袁城主幫忙,不然我們三個家族哪會有這幾年的安逸日子好過?”


    樊芷華和阮穀茂都點了點頭。


    “唉”袁英歎了一口氣,“當年我本來並不想做這個城主的位子,你們可還都記得?”


    三位族長點了點頭。


    “是女俠勸我,我才勉為其難成為了城主,這麽多年過去了,我袁英不才,並為將天劍城發揚光大,連累大家這麽久都一直居住在這塞北之地,慚愧啊慚愧!我以茶代酒自罰一杯!”說完他將杯中的茶喝下。


    樊芷華說了:“城主言重了,樊某以為我們大家能夠偏安在這天劍城中已足矣!”


    “樊兄此言差矣啊!”姚其榮說,“城主,你的宏圖大計我姚某人一定會盡全力幫你實現,請城主放心!”


    姚其榮這句話說得有點讓身旁的樊芷華臉上無光,這種承諾本來應該是由下一任城主對袁英說才符合邏輯,如今卻被姚其榮搶在樊家前麵說了,樊青鬆聽到這句話以後,將手中的茶杯直接就往桌子上一摔。


    姚其榮假裝沒有注意到樊青鬆這個動作,樊芷華在桌子下偷偷扯了一下樊青鬆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衝動。


    姚遠山接著說:“父親所言極是,如今我天劍城軍隊強盛,糧草充足,也是時候有一番作為了!”


    他這句話說完,樊芷華覺得自己都有點坐不住了,天劍城軍隊雖然有其他兩個家族的士兵,但是總體上來講還是以姚家軍為主。


    加上姚家三兄弟少時從軍屢有建樹,軍中威信很高,姚遠山這麽說明裏是在講軍情,實際卻是在挑釁樊家人。


    “當然歸根結底,天劍城軍還是歸城主管理,到時候隻要城主一句話,我們天劍城軍定不負眾望!”姚其榮說了這麽一句漂亮話,不過是因為看見樊家人臉色陰沉而打的圓場而已。


    “其實這些都還好,我最希望的就是大家可以一起和和氣氣的。”袁英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麽一句話,樊芷華和姚其榮都知道他什麽意思。


    袁英知道如果他卸任一走,阮家也跟著自己離開天劍城,樊家和姚家一定會打起來。


    雖然說姚家在天劍城軍中頗有威勢,但是茫山卻是樊家的勢力範圍,從兵力上來講,姚家的是正規軍,樊家的也是正規軍,唯一的問題就是茫山離這裏有一段距離,樊家的軍隊反應速度沒有姚家的快。


    無論如何,一旦這兩個家族開始打了起來,那麽最終兩敗俱傷的可能性非常大。


    阮穀茂這個時候說話了:“我知道我現在不應該插嘴,但是我覺得比武過程中發生的那些不愉快,此時應該是時候解決了!”


    他說的是什麽不用解釋大家都知道,那就是樊府上一位“大師父”失手打死姚遠秀的事情。


    阮穀茂說的這句話,樊芷華還是很感激的,畢竟如果現在就解決了這件事,對於接下來樊青鬆即位將會非常有利。


    樊芷華接上話:“此事是我府上門客所為,我已經將他收押在府中,隻要姚兄一句話,我可以讓人把人頭帶到!”


    “當真?”


    “果然!”


    “好!那就請樊兄叫人把此人人頭帶來如何?”


    “沒問題!”


    樊青鬆馬上走出袁府門外吩咐人去帶人,其他人則坐在院子裏等,誰都沒有說話,大家都在等待著樊家人把人頭帶來。


    其實阮穀茂覺得挺奇怪的,此人功夫那麽高,如何就肯乖乖就範被人看押在樊府之中然後又甘心被人斬首呢?


    阮穀茂還沒有想明白這個中緣由,樊家的人就把人頭給帶到了。


    人頭被用布包著放在一個鐵盤上帶到了姚其榮和姚遠山的麵前。


    姚遠山將布解開,露出了裏麵的人頭,他看了一眼以後就打算把頭重新包上了。


    姚其榮卻突然喊道:“且慢!”


    他舉起這個人頭仔細觀察,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幾下。然後他突然將人頭舉起,往樊芷華這邊就扔了過來。


    他這一下動作讓人猝不及防,樊芷華隻堪堪避過人頭,但是臉上卻被布上的血跡蹭了一道。


    “姓姚的你什麽意思?”樊青鬆一下就站了起來,手按在了劍柄上。


    “我什麽意思?你們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了這麽一個人頭來糊弄我,還好意思問我什麽意思?”


    “胡說!這人頭千真萬確是大師父的,此事怎麽能夠有假?”樊芷華一邊用阮穀茂遞過來的帕子擦拭著自己臉上的血跡,一邊說。


    “你敢把屍身給我一看?”


    樊芷華沒有答話,樊青鬆卻還想嘴硬:“怎麽不敢?”


    “那你叫人將屍身抬過來,我要驗看一下!”姚其榮說。


    “抬來就不必了,如果你想要看,可以去樊府一看!”樊青鬆絲毫不鬆口。


    “姓樊的,我以為你真心實意對我,想不到你卻找了一個假的人頭來糊弄我!”


    阮穀茂出來做和事佬了:“姚兄,你說那人頭是假的,你有什麽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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