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氣收斂,楊歡頓時就感覺到自己修煉的龍相發生了新的變化。


    他腦海之中觀想的龍相變成了應龍,而隨著應龍之相的觀想,他身體之中的應龍精血竟然也在運轉,似乎也在修煉龍相一樣,不斷的運轉,以心髒為核心,快速的擴散,似乎在改造、淬煉、打熬他的*。


    更古怪的,楊歡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心髒竟然長滿了銀色鱗片,綻放星光,這種鱗片和此前應龍身上的鱗甲完全一樣……


    “吳嬤嬤應該傷的不輕,先前那一下,她已經去了大半條命。”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讀聖賢之書,明生死大義,懂恩仇道理,自然不可能繼續姑息養奸。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何況你還知道了我不少秘密,今天你既然敢來殺我,那就絕不能放過。”


    心念一動,楊歡眼底殺意一閃,直接蹬地而起,眨眼之間就跨越院牆,進入了隔壁小院。


    此時楊歡的血氣修煉再次提升,他感覺到自己距離突破肉身一重天也不遠了。


    兩三息之間,楊歡就已經來到了吳嬤嬤的房間之中,此刻吳嬤嬤死狗一樣的昏死在床上,嘴裏鮮血不斷的流出,連帶唿吸也已經是出多進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神魂損傷過大的緣故,這吳嬤嬤此刻竟然渾身出現了皺紋,枯槁醜黑,難看無比。楊歡冷哼一聲,頓時運轉龍相神魂出竅,下一刻他就施展神魂化作了應龍之形,呲啦一聲鑽入了吳嬤嬤的眉心。


    “咦?神魂竟然不在?難道是逃走了?”一息之後,楊歡怪異的遁出神魂。


    “原來如此,原來她是把自己的滿身血氣獻祭,用來恢複神魂傷勢了,怪不得此刻老態龍鍾,死氣奄奄,原來是舍了肉身遁走神魂逃生去了。”


    不過下一刻楊歡就想通了,此刻的吳嬤嬤已經差不多是一具屍體了,估計再過兩三息她就會徹底肉身死去,沒有唿吸。


    “連帶這四個丫鬟也都死了。”


    神魂一掃,楊歡頓時發現院中已經沒有了一絲生氣,唯有院子裏橫躺著四具被吸幹血液的幹屍。


    “那楊忠也逃了,他是武修。”看著院中的屍體,楊歡不由的皺起眉頭。


    心念一動,他神魂歸位,身體激閃,眨眼之間就出現在街頭。快速奔跑之間,楊歡幾刻鍾之間就越過了六七條街,不過卻毫無發現。


    “唿……”


    等到楊歡追尋未果徹底離開,先前他最後追蹤的那條街道的角落之中,猛地滾出了一個滿頭大汗的中年男子,竟然是楊忠。


    “出來吧!”


    楊忠從袖口掏出一卷小小的獸皮,一個抖動,原地頓時出現了一道血紅殘影,正是吳嬤嬤的樣子。隻不過,此刻她的魂魄已經滿身血光,虛弱無比,卻是更顯陰毒殘忍。


    “沒想到楊歡竟然這麽厲害,竟然可以誅殺我神遊境界的神魂,他那滿身的陽剛血氣,絕對是武修三重天以上,這件事情我必須稟報夫人,快帶我迴府。”


    吳嬤嬤看看自己血紅的魂體,不由的麵露淒慘,之後就怨恨無比的說道。


    此刻肉身死亡,她又汲取了自己和那四個婢女的精血療傷,算是徹底的遁入了魔道,就算修煉神魂,也隻能是沒有肉身的鬼修了。


    “不忙!”


    楊忠深深的看一眼吳嬤嬤,之後突然手掌一伸,竟然哢嚓一聲的將其捏住,楊忠不知道施展了什麽法子,這吳嬤嬤的魂體竟然被他指尖的一縷漆黑絲線快速抽取煉化起來。


    “啊啊啊啊,為什麽,你幹什麽?楊忠你幹什麽……”


    吳嬤嬤驚懼的慘叫著,到現在也不明白楊忠為什麽突然偷襲她。


    “不為什麽,就是因為你沒辦成事情而已,如果你不死,我無法向夫人解釋,你殺楊歡不成反被誅殺,還抽取四個婢女恢複傷勢,這麽多人命總得有人背……但是不可能是楊歡……”


    楊忠目中露出了冰冷,手掌掐得越緊了起來,那吳嬤嬤的魂體快速的虛弱,幾近透明。


    “楊忠你,你不得好死,你……夫人不會饒恕你的,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楊忠你放了我,你忘了你我之間……你放了我,你饒我一命,我可以讓你煉成鬼奴供你驅使,你想怎麽玩我都可以,你饒我一命。”


    “楊忠你饒我一命,咱們都是夫人的人……”


    吳嬤嬤的慘叫越來越虛弱下來。


    “抱歉,我可不是夫人的人,我是三公子的人,三公子現在在戾魔宗成為真傳弟子,來日定然迴給馬夫人一個報應的。


    我從來都是二夫人的家奴,是三公子的家奴。


    馬夫人她太過毒辣,害死楊歡的母親也就罷了,竟然把罪名歸咎到二夫人身上,害她不明不白的死亡,害的三公子十一歲就獨自出逃,馬夫人她該死……”


    楊忠陰冷的輕喝一聲,下一刻吳嬤嬤的聲音戛然而止。


    “楊歡,我這迴幫你把事情擔下來,但願你能多給馬夫人一些樂子,嘎嘎嘎嘎,等三公子迴來,不管是你楊歡,還是馬夫人都將是他的手下亡魂。


    不管你楊歡有多少秘密,有多大造化,都將是三公子的……”


    楊忠奸笑之間,頓時將拳頭合攏,他手掌之上的黑色快速扭曲消散,最後他整個人都消逝在夜色之中。


    “什麽?竟然有高人在暗中護佑楊歡?吳嬤嬤和四個婢女都死了?該死,一定是那個賤人,一定是,沒想到她死了之後竟然還給自己的兒子留著護身符……”


    不久之後,楊府,馬夫人的院子中,楊忠一隻手臂幾乎殘廢的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的稟報著,馬夫人則是暴跳如雷,眸子冷厲不斷閃爍,殺意深沉。


    “夫人,那楊歡那邊……”


    “這件事情先壓一壓,你先下去休息吧,一會兒自己去丹房取一瓶碧血丹心散吧。另外,你快吩咐下去,讓幾個可靠的人把吳嬤嬤她們的屍體處理一下,不要弄出亂子來。”


    “是,老奴告退。”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就在這時,那外麵突然傳來了一聲聲急促的喊聲,眨眼之間就有一個滿身大汗的胖子從門外滾了進來。


    “夫人大事不好,楊歡他,楊歡他帶著五具屍體在京兆尹狀告夫人,說夫人三年前害死他母親,陷害他脫離族譜,今日卻厚顏無恥施展手段,威逼利誘,讓他迴去楊府。


    楊歡狀告夫人買兇殺人,派遣手下吳嬤嬤和楊忠,以及四個丫鬟刺殺他,好在那些人已經被殺,兇手伏誅。”


    這胖子趴在地上,滿頭大汗,身子抖得篩糠一樣。


    “他還說自己僅要求為母遷墳,就甘願舍身入楊家,等待來日某天不測身亡,沒想到夫人是個妒婦,竟然因此驅使屬下連夜刺殺與他……夫人,現在公爺也被驚動了,正往京兆尹而去了!”


    這胖子趴在地上,渾身的汗水幾乎化成了小溪,不斷淌下,驚懼到了極點。


    他本來以為楊歡先前直接拒絕馬夫人迴歸楊府已經算是膽大包天了,沒想到今日他竟敢這麽做,直接把馬夫人一紙訴狀告到了衙門。


    雖然這樣做不一定會把事情解決,不一定會有人出來治了馬夫人的罪,但是從此之後卻再沒人會去說馬夫人的好,相反人們會時不時的關注楊歡,看看他有沒有被楊國公府害死,甚至一些人在飯後茶前也會議論,京城有一個惡毒的婦人,她叫馬夫人。


    “啊……”


    馬夫人突然尖叫一聲,指甲一抓,直接的刺入了神紅木製的桌子裏,下一刻,這桌子化成了粉末。


    “夫人……”


    “滾……”


    “夫人,老爺他……”


    “滾滾滾,楊歡,楊歡,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楊歡,楊歡,你這是毀了我,毀了楊府,毀了公爺,毀了我們所有人……你好絕啊!”


    馬夫人的鳳凰珠釵從發梢耷拉下來,馬頭長發都是亂糟糟一片,甚至還有一部分直接倒豎起來,顯然驚怒到了極點。


    “夫人,楊歡還狀告楊忠管事,說他和吳嬤嬤通奸,不知廉恥,他說這些秘密都是楊忠親口泄露的,現在京兆尹已經到了府外,要求捉拿楊管事問話呢!”


    那胖子在地上趴著,再次顫顫巍巍的把最後一句話說完,之後就不敢看馬夫人,自己朝著後腦勺給一拳直接暈死了過去。


    “夫人救命啊,夫人救……”一聽這話,楊忠頓時跪下來磕頭搗蒜。


    “哢嚓!”不過還沒等他說完,馬夫人頓時一把捏碎了他的喉骨,下一刻,楊忠就滿眼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眼睛瞪的大大的。


    “楊忠,憑你把事情辦到如今這一步就該去死了,何況京兆尹要拿你,此刻也隻能拿你出去頂罪了,一切罪責都將歸咎於你的頭上,是你想要陷害國公,斬殺國公親子,陷害本夫人聲名掃地。


    楊忠是南疆奸細,潛入國公府圖謀不軌,挑弄是非,該死。”


    “楊賢,快滾起來,就按照我說的迴府京兆尹,把這些話原原本本的講給他們,同時把楊忠的屍體帶過去。”


    馬夫人踢一腳地上的胖子,頓時冷喝一聲,這一刻,馬夫人竟然恢複了冷靜,似乎天塌下來也沒有一絲震怒。


    氣定神閑的喝口茶水,馬夫人快速的整整衣著,收攏雲鬢,別上發簪,之後就哭鬧著跑了出去:“公爺,妾身冤枉啊公爺,公爺,你休要怪罪楊歡,他的母親因為妾身而死,他記恨妾身是應該的,你不要動怒,這是他小孩子鬧脾氣,嗚嗚嗚,公爺,你快別動怒,小心身子……”


    馬夫人一路哭訴出去,在這即將黎明的國公府之中響徹開來,之後一路哭號,跨過了大半個離京城哭到了京兆尹。


    “我擦……夫人就是夫人,果然……那啥。”


    等到馬夫人哭著離開之後,地上的胖子頓時的彈起來揉揉眼,盯著馬夫人消失的方向感歎一聲。


    “不過這楊歡也是個角色,竟然這樣果決,他這樣一鬧,不管結局如何,他楊歡都不會有事,同時楊國公府還得暗中保護他,不可以陷害他。如果他死,那就百分百和國公府脫不開關係。


    再者,這樣一鬧,恐怕到了女帝那裏,他也再和國公府難有緩和之勢了……”


    這胖子楊賢眨眨眼,頓時抓起地上死去的楊忠,在其身上快速的摸索一遍,把一幹東西收繳一番,此後才帶著他丟給了京兆尹的官差。


    第二天,楊歡的大名再次轟動離京,相繼的,國公府的各種傳聞,馬夫人的種種說辭都開始流傳開來。甚至這件事情還鬧到了朝堂之上,女帝問詢。


    “這個逆子,簡直是該死,竟敢汙蔑楊家門風,膽敢狀告母親大人,目中無人,簡直是該死。”


    直到第三日,楊玲功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帝宮之中出來,一迴到楊府,頓時就把自己關在書房之中一通亂砸。


    “去把那個逆……去把楊歡請來,說楊玲功有請。”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書房之中傳出了楊玲功威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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