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不及天數,克星已在路上……”半佛魔道嘴裏重複著這句話,而後看向占宗:“祖師的意思是,占宗要出事?”


    “不知……”翠微仙感慨了一句,而後便不再說話。


    一邊的徐國鑒看著兩人在那打啞謎,總有一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三個人坐在一起,你倆老是用我聽不懂的方言是怎麽個意思?


    便小聲問半佛魔道:“道友,禁術是什麽意思?”


    半佛魔道人多好啊,徐國鑒不問他也不想搭理他,但問了就會耐心迴答:“簡單說,禁術就是可對世界造成巨大影響,且影響是向壞發展的功法、法術等。


    比如占宗剛用的那式夏極八斬,是一套禁術中的一式,還有三式分別是春獲一暝、秋意戰水、冬德鬥動。


    這四式法術,可以造成天時不穩四季不調,比如他用的那個,如今已經入冬,可此招一出,方圓百裏猶如入夏。時令不順這種事情,會有什麽後果不用我多說了吧?”


    “可以我們如今的境界,隨意出手便可毀天滅地,豈不是要畏首畏尾,成為禁術一般的存在?”徐國鑒不由得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辛辛苦苦到了尊者境界,結果告訴我現在沒辦法隨意出手了?


    “自然不是,隻是無論任何境界,隨意的毀天滅地造成大殺孽,都要承擔後果的,我們隻是影響更大了一些而已。”


    另一邊占宗仔細看著半空中千多個名字,通天路挑戰這種事情,冥冥之中有所感應的,當看到哪個名字有所意動,自然就是天意所在。


    可看了半天,名單已然看了大半,那玄之又玄的感覺始終未到,占宗不由得有些心煩意亂。


    人心若是亂了,自然容易胡思亂想,一會想到別安水沒入水中時那道水花,一會想到個男子仰麵墜下懸崖,又想到了那個算命的老乞丐。


    老乞丐?月似時那句即便是尊者也不敢在這裏放肆迴蕩在耳邊,占宗乃是當世應劫人,自認身份特殊,地位尊貴比之尊者也不遑多讓,小小一個月似時也敢出言威脅?


    “月似時師姐可敢應戰?”占宗朗聲問道。


    坐在看台上的月似時一愣,你有毛病吧?(可還記得月似時功法的特殊性?)那名單上哪有我名字?


    沒等月似時開口,青衣便已經開口:“月似時不在名單內,前幾日已經突破到元嬰,不可再做攔路使。”


    通天路上有引路人,當然也有攔路人,被應劫人挑戰的便被稱之為攔路使。攔路使當然也不能仗著修為去欺負應劫人。


    占宗仰頭歎了一口氣,環顧擂台下的觀眾一圈,一臉遺憾的表情:“唉!聽聞月師姐實力不俗,本想領教一二,可惜了。隻能等我也突破之後再討教了。”


    眼角看到尤碧蓮一臉癡迷的看向他,不由得想起在鼇首城時她似乎與那個李什麽來著的有些摩擦。


    嘖,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占宗不由得搓了搓手指,替她在這萬人矚目的擂台上出一口氣。


    她感動之下應該會蓬門今始為我開吧?


    李什麽來著?


    尤碧蓮耳邊傳來占宗的聲音,不由得一愣。“那個叫李什麽來著?”占宗的傳音如此問道。


    可尤碧蓮剛入仙途不久,還不曾學會傳音之法,隻好大聲喊道:“李子木!”


    坐在月似時身邊的李子木打了個噴嚏,隱約間好像聽到有人叫我?迴頭看向月似時,就見她盯著台下一處,順著她目光看去,哦,柳寒泓師姐在那邊啊,卻忽略了旁邊的尤碧蓮。


    占宗朝著尤碧蓮微笑著點點頭。


    尤碧蓮耳邊又傳來了占宗的傳音:“春風又綠江南岸,不知何時讓我來?”尤碧蓮不由得挺了挺胸,捂嘴嬌笑著白了占宗一眼。


    這一笑風情滿滿,嬌俏如花。


    月似時突然伸手按在李子木胳膊上,李子木驚訝的看著師姐,正想著這是要幹什麽的時候。


    就聽台上占宗大聲說道:“李子木師兄可敢應戰?”


    青衣不由得皺眉,這占宗怎麽總不按套路出牌,點些名單上有的不好嗎?那李子木是水溝子專門說過不要放在名單裏的,他又是從哪裏知道名字?


    “李子木不在名單之上。”


    擂台下眾人不由得議論紛紛:“難不成翠微山舍不得弟子被應劫人帶走?”


    “怕不是這弟子實力太差,上去就被一拳撂倒,怕丟人吧?”


    占宗更煩了,本來那玄之又玄的感應就沒出現,如今連點兩人都不能上台:“師兄若是怕了,自然可以避戰,我再挑戰他人便是了。隻是怕台下眾人傳出去,祖師名聲有損啊。”


    台下眾人更是沸反盈天了,誰不知道翠微山的都是好人,隨便編排幾句又能怎樣:“輸了就輸了唄,畢竟是應劫人嘛!”


    “哎,話不能這麽說,萬一走的是至尊之路不能輸呢?”


    “那就更不能逃避戰鬥了!”


    “逃避可恥,但是有用不是嘛?”


    翠微仙看著下麵鬧哄哄一片,淡淡的說道:“神通不及天數,克星已在路上。”


    半佛魔道猛地看向李子木,竟然是他?難道他是占宗的克星?


    ……


    大和尚身邊的散修咂著舌頭:“嘖嘖嘖,要出事啊。”


    他旁邊的一個黑衣老道聞言問道:“道友何出此言?”


    “不在名單上,那肯定是翠微山不肯放手的弟子了,這種人要麽身份重要,要麽自身特殊。”那散修搖頭晃腦,邊上的大和尚是個高人,總不能你也是個高人吧:“占宗強行要和這人結緣,怕是要吃些苦頭了。”


    那老道伸手一握,一道已經消散的傳音法術出現在手中,竟是被大法力強行從時空中具現成型,隨後放到那散修耳邊,占宗的聲音傳來:“春風又綠江南岸,不知何時讓我來?”


    那散修欲哭無淚,右邊大和尚是個高人就算了,怎麽左邊老道也是個高人,憑著這手從時空長河中迴溯傳音法術的能力,怎麽也是個合體強者,再向上他都不敢猜了,尊者怎麽可能和他這樣的散修混在一起?


    那老道隱晦的指了指那邊的尤碧蓮:“對她說的,很明顯是個爭風吃醋的由頭。”


    隨後看向虛空中的翠微仙三人,隱晦的稽首,卻是聽到了翠微仙的那句話。然後拍著那散修的肩膀:“哎,年輕真好啊!”隨後身影緩緩消散。


    那散修耳中傳來那老道臨走前說給他聽的話,但他認為這話應該是說給台上占宗聽的:“不敢大聲語,恐驚夢中人,黃水嘴中灌,此物最醒人。攜毒者上前,結石君在先,攜糖者後撤,莫使其嚐甜。嗬嗬嗬……”


    狗屁不通的詩,但他可不敢說出來,那可是疑似尊者做的詩。


    他再次抬起頭望去,虛空中籠罩在霧氣裏的身影,已經變成了四個。你踏……是尊者混在我們這幹嘛,哎呦,嚇死了!


    李子木也是一臉懵逼,正看熱鬧呢怎麽自己成了熱鬧?他這點實力上去不被一拳撂倒,也隻是再加一拳的事,雖然境界上去了,可心裏總是有些逼數的。


    那一會手中的槍能不能用?以前小說裏穿越者遇見這情況是不是都霸氣的打臉來著?可很早前瑤光說過要輸的啊!


    聽著台下的吵嚷和看台主位上青衣師伯鐵青的臉色,李子木知道不上去不行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不在名單上,但這時候不登台青衣可就無法下台了。


    悠悠之口殺人不見血啊。


    “師弟,比劃兩下就認輸,別用那個。”月似時麵色不善的看著尤碧蓮,你丫的嚼舌鬼。輸了的人可是要跟隨占宗,為其效力直到量劫結束的。


    “師姐放心,我上去扔倆場麵大的法術就認輸。”李子木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占宗這孫子(輩分上來說,還真是孫子)放著名單上千多號人不選,選了他,但必然是沒安好心。而且看師姐看向尤碧蓮的眼神,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難不成是尤碧蓮作梗?


    當然也許隻是想多了,占宗隻是認為追隨著自己的腳步,是個大機緣想要拉他一把?


    青衣見李子木落到了擂台上,也不好再開口阻止,一道玉符飛向李子木作為保命之用,又一指驗骨石發出兩道白光照到兩人身上:“天路挑戰第一戰,攔路使李……嗯?”


    青衣驚訝的看著兩人身上冒出的黑光,黑的發亮啊!這個李子木剛突破到結丹的吧?兩人年齡怎麽會差距到千年以上?若是差距到幾百年還能理解,畢竟融法境界就能活五百年了,可這千年?


    嘿!李子木咧嘴一笑,不愧是孫子啊,爺爺我都千歲了!不對,怎麽會千歲?


    占宗臉色一變,他分明隻是結丹初期的修為,怎麽可能超過千歲:“李師兄,若不是修煉這塊料,還是早些還俗,免得日後感慨含飴弄孫機會不多啊。”


    卻是嘲諷李子木年紀如此之大,竟然隻是金丹修為,不如迴到凡俗早早娶妻生子得好。


    金丹修士不過也才能活一千年,有些奇遇多活一二百年,那李子木至少已經一千零二十四歲了,還有幾年好活?


    李子木心裏也是陰晴不定,不能修煉又壽限將至,怎能不忐忑,可嘴上依然不能弱了氣勢,手腕一翻,拿出了兩杯酒,一杯拋給占宗:“師弟還是好好琢磨渡劫之事吧,雖然不想和你是那同道中人,但我先幹了。”說罷隱晦的看向了尤碧蓮。


    小樣,祖安三年父母雙全,跟你開玩笑呢?當然也是吹牛的,根本就沒敢選祖安。


    一時也沒反應過來,突破不過幾天,怎麽能直接到了千年壽限,在結丹前便已經突破了五百年壽命大限,多活了五百年。


    占宗麵色陰沉,將那杯酒摔在地上,語氣發冷的說道:“不勞師兄關心了。我看師兄還是早點突破吧,不然過不了幾年,道途上少了一人,我可是寂寞的很,可悲可歎啊!”


    心中氣憤不已,在我麵前白蓮花,竟然蓬門早就為他開?


    不少觀戰之人紛紛議論:“怪不得不在名單上,原來是將要壽終了!”


    “卻是誤會翠微山了,沒多少時間的在占宗手下,占了名額不說,說不上什麽時候就壽終了啊!”


    “這李子木這般心大,都要壽終了還有閑心看通天路擂台,神經未免太過大條了吧?”


    “你怎麽知道人家是突破無望,破罐子破摔等壽終呢?”


    紛雜的議論聲中,左一個壽終右一個壽終傳入耳中,深深地刺痛了日山的心。


    雖然是被玄香坑了,可日山也並不真的怨恨玄香和李子木,畢竟若是不認主,等到大劫降世,也是活不了幾年的。


    可她罵主人短命鬼可以,你們這幫東西也配?


    身影一晃站到了李子木身邊:“休做口舌爭,不如和我打上一場怎麽樣?”


    李子木按住日山肩膀:“你上來幹什麽?”


    占宗也開口嘲諷道:“小妹妹,你要是想追隨我,我可以給你個位置嘛,打打殺殺的多不好?


    萬一你輸了哭鼻子怎麽辦?”


    日山冷冷笑道:“我是你祖奶奶!大話誰不會說?我還說打得你管我叫爸爸呢!到時你可別哭才是!”


    李子木又開口:“你……”


    “你閉嘴!”占宗和日山兩人異口同聲的喝道。


    臥槽!兩人好兇!


    日山一手拍在李子木胸口,將他推到擂台邊緣,隨後一指驗骨石,兩道白光照在占宗和日山身上,盈盈金光閃耀,符合擂台規則,結界自動升起!


    青衣愣了一下,她怎麽能激發驗骨石?雖然不算什麽珍貴的東西,可也不是誰都能用的才是?


    李子木迴頭看向身後的結界,你們倆倒是把我放出去再打啊!


    “主人的契約神獸,日山!”


    “應劫人,占宗!”


    兩人火藥味十足,卻依然不忘互報家門。


    歐舒雁腳下的麒麟突然從鼻子噴出一口氣,肚子一鼓一鼓的,獸嘴裏發出了嗤嗤的笑聲。歐舒雁不解的看著麒麟,你笑什麽啊?


    瑤光看向青衣:“師尊,這?要不要阻止一下?”


    青衣剛要抬手將結界打開。


    突然赤氣出於東南方,天色如血,如晦如明,大地震顫,空間不穩,大兇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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