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看著這行字,嘴裏雖然仍然咒罵著什麽,但是明顯已經放鬆下來,揮了揮手說:“沒事了,什麽都不用擔心了,等那大蟬蛹出來我們迴宗門就行了。”


    聽聞此話,另外三名師兄也都放鬆了警惕,將桌子扶起,坐了下來。


    “師兄?雙全法的副作用……”月似時顯然並不相信真的平安無事了,畢竟連分神的山主都扛不住的事情……


    “不用擔心,那傻……蠢貨雖然經常胡言亂語一點也不靠譜,但是在正事上從不出差錯。”瑤光心下仍然在咒罵著,麵上恢複了嚴肅古板的表情,心下又想到要時刻保持主大師兄的威嚴,畢竟以後要接師父的班好累啊。


    看得出大師兄平日很有威信,簡單兩句話就讓月似時放下心來:“看來這次任務終於一個都不會死了,以後都不準再說我帶隊出任務是腹背受敵了!”


    “師妹,你不覺得少了一個人麽?”拿著重斧的那個師兄悶聲悶氣的說著,說完還拿出三炷香點燃了插在地上,順便用斧子在那位置堆了個小土包。轉過身又劈倒了一棵大樹,幾下子劈了個木板出來,看得出這師兄實力高強斧子用的出神入化,那木板表麵光滑如鏡。


    一身道袍的師兄說:“一軍師弟今天見麵的時候和我訴苦,說是被易善盡師妹嘲笑耍槍的學大師兄玩飛花摘葉裝帥,所以心情不好,說剛好出來找人打一架。剛到這裏都沒說話,就被雷劈了,連靈魂碎片都沒剩下。”


    “我可沒裝帥,我那是在修煉。而且我飛花摘葉的時候都是使用竹葉,最次也是柳葉,一軍師弟拿著芭蕉葉……”大師兄默默反駁了一句。


    “芭蕉葉當飛劍……那確實帥不起來。難怪師妹嘲笑他。”


    道袍師兄又轉過頭對拿斧子的師兄說:“總裂師弟你又做這些無用之事。”


    雖然嘴上嫌棄的說著,但還是起身,拿出一支符筆,在光滑的木板上寫道:“翠微山三代弟子許諱一軍之墓,圖總裂了了。”


    “你又署我名,方圓千裏署我名的墓碑都有七十多個了!”圖總裂不滿的說道,拿起墓碑一把按在土包和三炷香中間,由於力量太大,木板中間已經裂開了一條縫。不過幾人都不在意,修煉之人不說看透生死淡然處之,也僅僅是對師兄弟的死亡感到惋惜,要說悲傷,也是有那麽一點,不多,畢竟生命悠長,早已見慣了生死。


    素律界的人都相信,人死亡後,終會從時間的長河中歸來,哪怕靈魂碎片都不再存在著,也隻是時間長短的區別。


    雖然這也隻是個美好願景。


    月似時也沉默了,她和許一軍也隻是因為大師兄的關係認識,門內關係鬆散,在平日裏也都感情淡薄,如果沒有外敵原因,可能就屬於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麽交集的師兄弟關係。


    瑤光看著李子木和月似時有些沉默,便開口道:“一軍師弟也隻是命運使然,這一劫他沒度過罷了。不過你們竟然遇見了藍袍,又能從藍袍手裏逃脫出來,已經是邀天之幸了。況且月師妹有上百次了吧?第一次領著活人迴來,迴門內之後怕是要引起轟動了。”


    指了指旁邊的大蟬蛹,“你們最好對一下說辭,三個人都能從藍袍手裏逃脫,這要是傳出去,恐怕以後隻能窩在後山不出了。”


    “師弟你當時殺了藍袍,那是什麽法術?”月似時開始開動腦筋,想要編出個合理點的故事。


    李子木想了想,是沒辦法隱瞞的,師兄和師姐不會對自己不利,門內弟子談不上多友愛,但也不會相互戕害。沒必要去提防他們,便把胳膊上的槍卸下來展示給了幾人。


    “嗯?這……”瑤光看到槍之後反應很奇怪,不等李子木講解使用方法,就徑自拿起找到了扳機機關,對著旁邊的大樹就是一槍。


    “構思巧妙,和城裏的弩箭差不多,不過驅動方式不同。你這個額……袖箭,還有改動空間,比如將這個子咳,彈丸上麵刻畫法陣,裏麵封印一些靈氣,火元素雷元素什麽的,打出去威力會更大,不過就是激發的時候會被人發現,而且每個彈丸製造比較麻煩。”瑤光心下念叨,他怎麽會有這個?是了,他應該就是那蠢貨讓月師妹帶的人了。


    將槍放在桌子上,雙手藏在桌子下偷偷的施展了個法術——惑神。


    李子木奇怪的看著瑤光,眼神迷離了下,很快就不再在意,出竅境界的修士,看一眼這粗糙的東西就會使用很奇怪麽。月似時正驚訝的看著瑤光偷偷施法,又看著被惑神迷惑了的李子木,就聽到瑤光傳音:“這人就是那傳信裏讓你帶的人,他和那蠢貨有點關係。”


    “師兄知道是誰給我傳信的?”


    “很明顯那蠢貨不想讓你們知道他是誰,應該暫時不想露麵的,雖然我很想破壞他的計劃,但看你們蒙在鼓裏的反應也挺有趣。”


    月似時翻了個白眼給瑤光。


    “當時飛出來7個滾字的那個山洞有很大問題,很可能是個高人隱居的地方,我們一會應該先去看一看。”圖總裂一邊吃著桌上茶點一邊說道,順手又在那道袍上擦了擦手。


    “那幾個藍袍不會再迴來麽?”李子木將槍重新放迴胳膊,又裝了子彈上去。


    “藍袍使用慈悲渡魂散,不論你們死沒死,他們都死定了。有傳言說這招是一種獻祭儀式,把自己當做祭品獻祭掉之後,達成滅殺對手的心願。不過也不一定是這樣,這招式名稱都不知道是誰給起的,畢竟藍袍從不與人交流又沒出來反駁,就這麽叫下去了。”一身藥材香味的師兄,把玩著杯子裏的噬魂蝶,毫不在意的說道。


    “況且出竅境以下的藍袍,大師兄都能做到秒殺的,出竅境以上的藍袍,可沒那麽大本事離翠微山這麽近。”


    瑤光點點頭,表示不用擔心藍袍的問題,隨後就說道:“我倒是覺得,你們兩個隱藏身份比較好。”


    說完指了指李子木和促織的蟬蛹:“外務的弟子嘴嚴的很,不會將你們兩個給說出去。師叔們問起來,倒是可以說實話。”


    月似時思考片刻:“隱藏起來也好,畢竟搏氣運活著迴來,傳到其他勢力那裏,說不得會引出什麽麻煩。”


    李子木連忙點頭答應,悶聲發大財扮豬吃老虎是應該的,太出風頭了可沒什麽好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嘛。


    ……


    很快又過了一個時辰兩刻鍾,促織所在的大蟬蛹開始發生變化,先是外層凝結的如同實質的靈氣一圈一圈的散落消散,就如同散落的毛線團。不多時便全部散落幹淨,露出頭發蒼白的促織,他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幾人,連忙坐起身來,一頭白發隨著起身的動作飄散了一地。


    “你怎麽睡了一覺改當禿驢了?”李子木上前摸了摸那光頭,怪紮手的。


    “我沒死啊?你們也沒死啊?這藍袍中看不中用啊,不是中了那什麽慈悲必死的麽?”促織看著滿地白發,摸著光頭問。


    如此這般講述了一遍,促織興奮的說:“那我們不是除了三尊長生以外,唯有的三個逃過藍袍的人?牛叉大發了啊!”


    “你還是別太興奮,也別到處宣揚的好。”瑤光仔細審視著促織,“你們三個的實力,要是被人知道能抗住那招,不被人切片研究了才怪,宣揚出去了以後就隻能躲在後山祖師的旁邊,哪都別去了。”


    “你不是人?”看著慢慢平靜下來的促織,瑤光突然問道。


    “哈哈哈,大師兄開什麽玩笑啊,怎麽還罵我……好吧,我確實不是人,我是妖,蟋蟀成精。”促織本來還在打著哈哈,看著盯著自己的瑤光還是承認了。


    大約兩百多年前,在滄淵鎮與翠微山中間的位置,有個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


    兩座大山呈月牙狀,一座較小的獨峰矗立在兩山交接處,將一小片平原拱衛在中間,那座獨峰山頂有一天池,水流自山頂落下終日不歇,形成的小河在兩山中間自西向東蜿蜒而過,穿過平原又終於兩山接近東邊盡頭的一處深淵。由於天池的存在,此地雨季不澇旱季不幹,風調雨順。兩座大山映照著小河水呈翡翠色,又有傳說曾有蛟龍自天池順流而下鑽入深淵,故該地人稱翡翠龍灣。


    自打促織記事起,他們家就住在這裏的河邊,從小父母就告訴他不能暴露妖族的身份,要以人的身份生活修煉。可能是天資也可能是風水寶地的影響,促織自小修煉勢如破竹,在7歲時開始修煉,僅僅兩年半就從築基一路突破到了融法境(很明顯促織在吹牛,目前按人族年齡促織二十四五歲,融法中期)。


    翡翠龍灣風景秀麗,同時又靈氣充沛,修士在此地修煉事半功倍。一直以來這裏都是個小村莊,人數不多,外來修士常常來此閉關,本地村莊就開始做起了旅館的生意,建造了不少旅館,專門招待一些前來閉關突破的散修,生意意外的紅火。


    然而好景不長,財惹人妒。


    一個新興的勢力永巨樓看上了這片寶地,永巨樓專為修士打造洞府。幾十年前一個小門派憑借永巨樓給建造的洞府,在當年走仙路的盛事裏一鳴驚人,永巨樓憑借著這一次的走仙路名聲大噪風頭一時無兩,迅速開闊了業務,成為了素律界數一數二的大財團勢力。


    永巨樓先是給村裏的人開出一些價碼,要求收購翡翠龍灣這整片地方,村裏人全部搬離,後麵逐漸加碼到給村裏人在外地建造個人洞府,補償錢款等等。村裏的人並不同意,洞府再好,也沒有這龍灣的寶地好不是?


    故土難離,何況是塊風水寶地呢。翡翠龍灣村裏人認為自己人脈也算廣,畢竟前來閉關的修士多多少少都能搭上個話,過來幫個忙壯個聲勢還是沒問題的。


    後來終於發展到村裏與永巨樓發生了衝突,先是永巨樓的修士隊伍施展法力截流了部分天池瀑布,後麵又向剩餘的部分倒入穢物。於是村裏將永巨樓的隊伍趕出了龍灣。


    永巨樓放出風聲說窮山惡水的刁民不講道理,將前去談生意的使者打傷了。召集了數量幾倍於翡翠龍灣村的修士前去施壓,這時候前來閉關的修士們紛紛出手,又將永巨樓打迴去了,同時還有幾個散修大佬放話,永巨樓再來的話就上門滅了他們。


    永巨樓幾十年來哪裏吃過這樣的虧,砸了大價錢給幾個散修大佬,拉攏了幾個,又暗地裏找些做黑活的滅了幾個,才又派出使者去往與翡翠龍灣村有過交情的修士那裏遊說。


    眾多修士大佬紛紛倒戈,放話突破在即需閉關兩周半,言下之意兩周半內永巨樓能解決那是你們的能耐,解決不了這地方你就別想了。剩下些許低階散修也翻不起什麽水花,永巨樓自然是強勢起來,之前答應的個人洞府不但沒了,收購款也打了大折。


    兩周之後雙方仍然沒有談妥,永巨樓老板發了狠,花了一天時間召集了無數門下修士,又外請了擅長黑活的。


    那兩天的時間裏,整個山穀喊殺聲震天,無數殘肢斷臂血肉殘魂鋪滿地麵,雙方都殺紅了眼。


    第三天淩晨,整個龍灣安靜下來了,村裏幾千人死傷殆盡,永巨樓所召集的修士死了大概一萬多人,剩餘幾千人開始搜索整個龍灣,防止仍有活口留下後患。


    當時不到十歲的促織被父母藏在家中的密室中,囑托他一個月內都不要出來。當外麵喊殺聲消失,各種法術引起的靈氣狂暴逐漸平息下來時,促織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正當他提防著的時候,密室門被打開了,一個結丹期老頭走了進來。


    他看著不到十歲的促織,一臉祥和的笑著:“是個小孩子啊,算了放你一馬,你可要藏好了,下次見麵就是你的死期了。”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還輕輕的關上了門。


    促織鬆了一口氣,剛要施展匿蹤法術去拉開門逃跑的時候,門又被打開了。


    那老頭仍然一臉人畜無害的笑著,還伸手摸著促織的頭:“小道友,又見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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