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成要繼續讀書,家裏得省著點花錢才好。


    「你現在可是正經的秀才娘子了!往後你可是與村裏其他婦人不同了,須得穿得體麵些,二成麵上才有光。」


    胡鶯鶯瞧著夏氏身上的舊衣服,心裏有些感動:「娘,您也是正經的秀才他娘了,怎的不給自己弄件新衣裳穿穿?」


    夏氏嗨了一聲:「我一把年紀了,穿新衣裳是浪費布料!」


    娘兒倆笑起來,胡鶯鶯卻打算著自己要偷偷地給夏氏也做件新衣裳,這樣辦酒席的是夏氏也能體麵些。


    她拿著那件海棠紅的裙子迴了屋子,二成正在看書,聽到聲響便迴頭看她,一眼就瞧見了那裙子。


    「娘給我做了新裙子。」胡鶯鶯興衝衝地說道。


    見她明眸皓齒,唇角翹起,劉二成心情特別好。


    他站起來走到她跟前捏捏她的臉蛋:「換上讓我瞧瞧好不好?」


    胡鶯鶯不肯:「這大白天的換什麽衣裳?你不讀書了?出去讓我換?」


    劉二成低著頭,胡鶯鶯跟他處久了就發現了,這人啊,表麵看著斯文,實際上男人就是男人,一張開嘴就仿佛要把她咬碎了吃下去一般。


    她可是知道他的厲害的,怎麽可能在他跟前換衣服?


    劉二成拿起來那衣裳,漂亮的裙子布料柔軟,上頭的繡花嬌嫩可愛,穿在她身上一定漂亮極了。


    「娘子,相公想看你穿新衣裳。」劉二成輕輕咬一下她的耳朵。


    胡鶯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我不想換。」


    「那……我幫你換?」


    他把她抱到自己膝蓋上就要解開她的衣裳,胡鶯鶯趕緊去阻攔,劉二成歎息一聲:「旁人都覺得我考上了廩生多麽風光,隻有我自己知道,讀書辛苦得很,一眼望不到頭的路,唯有咬牙走下去。我這手上因為握筆都起了繭子,我也想睡個好覺,日日五更起床苦讀,這樣的日子真的苦啊……」


    胡鶯鶯聽得怔住:「二成,你辛苦了……」


    劉二成卻忽然輕笑出聲,低頭在她耳旁說道:「辛苦算什麽?隻要你心疼我,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他說完手跟條魚一樣滑進去,胡鶯鶯這才驚覺這人竟然不知不覺把自己的紐扣給解開了!


    她大驚,卻根本抵抗不了了,隻得暗暗咒罵:「劉二成!你陰險!狡詐!小人風範!」


    劉二成坐的椅子已經很舊了,上頭的紅漆掉了不少,坐在上麵若是搖晃起來,椅子便有些吱吱呀呀的。


    椅子麻木地被人搖動著,吱呀吱呀,胡鶯鶯穿上了新裙子,裏頭的中衣卻沒有穿,她膚如凝脂,似一彈便破的水豆腐,嘴唇嫣紅,兩側的臉頰也燥熱得不行。


    嬌滴滴的,像熟透了的大桃子,咬一口都是蜜水兒。


    劉二成坐在椅子上,麵對麵抱著她,唇掃過她的額頭。


    「你方才說什麽?我陰險,狡詐?小人風範?」


    胡鶯鶯欲哭無淚,癱軟成泥,她還敢那般說麽?


    這人力氣那般大,她再說下去,隻怕就忍不住喉嚨裏的聲音了。


    「相公,你……你英俊瀟灑,智勇雙全,才貌非凡,風流倜儻……」


    劉二成啞然一笑:「哦?風流倜儻?」


    椅子忽然就哢擦響了一下,胡鶯鶯頓時哭了。


    劉德忠在修理二成屋裏那把椅子的時候,夏氏在旁邊弓著腰看:「二成,這椅子當初可是你爹去深山裏砍了一棵酸棗樹做的,就是為了你讀書坐著舒坦,十來年都沒有壞過,怎麽忽然就斷了一根木頭呢?」


    她皺著眉頭,生怕這是什麽不好的兆頭。


    胡鶯鶯裝作聽不到,劉二成輕輕看她一眼,雖然沒說話,胡鶯鶯卻能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


    這個男人,太壞了!


    她扭頭進了廚房,再也不看劉二成,若非他猛地一使勁兒,那椅子腿也不會斷。


    想起來劉二成使勁兒時那滋味,胡鶯鶯又忍不住臉紅得發燙,趕緊忙活起來忘記此事。


    沒幾日,劉二成穿上了秀才服,分別去村裏祠堂,劉家祖墳燒了香,灑了酒,告知祖宗自己中了秀才這事兒。


    秀才全國上下是不有很多很多,放到京城根本不算什麽,或許大街上伸腿絆一下都能絆到個舉人,更別說秀才了。


    可在這種破落的小山村裏,或許幾十年都出不了一個秀才,因此劉二成跟胡奎都算是非常厲害的了。


    雖然胡奎不高興,但他娘吳氏可還是樂開了花兒,甭管咋說,自己兒子如今就是秀才,往後是要考舉人的!


    劉家特意趕著牛車去了鎮上,采買了些豬肉等物,辦酒那天熱熱鬧鬧的,劉二成都喝醉了。


    原本胡鶯鶯叮囑他莫要貪杯,可人來人往的,哪裏扛得住?


    等夜深人靜,胡鶯鶯扶著二成迴屋,給他擦洗一番,這才歎道:「可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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