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發的冷了,村裏的小河也結了冰,厚厚的一層。


    幾個調皮膽大的孩子,跑去冰麵滑冰,玩的不亦樂乎,即使是成年人站在上麵蹦跳都跳不裂。


    “我聽王嬸說,黎家二丫頭很多天沒迴來了。你說這丫頭心也大,這天寒地凍的,你說會不會凍死在外麵了。”


    一穿花襖的年輕婦人跟旁邊的婦女八卦著。


    一時間,冰麵成了孩子冬天日裏的娛樂玩耍地,同時也間接成了這些婦女傳播八卦消息的起源地。


    大人們在旁邊,有條件的嗑著花生瓜子,沒條件的看人嗑花生瓜子。


    關係好的,抓一把花生瓜子和你一起磕,關係一般的就獨自放在口袋,磕一顆拿一顆。


    “黎家心是都大,要是我家閨女這麽久不迴家,我肯定去找了。”


    旁邊婦人迴應著,時不時看向冰麵玩耍的孩子,從手裏抓了一顆瓜子放進嘴裏津津有味的嚼了起來。


    “誰說不是呢,八成啊,是嫌棄家裏窮,跟人跑了,他家二丫頭今年也有十五了吧。那小身板纖細的,看那樣子就不好生養。”


    一位身材肥胖,滿臉雀斑的婦女滿臉鄙視的說道。


    “要我說,就他家這樣的條件,倒貼都不要,家裏窮的叮當響,連個像樣的屋子都沒有。


    真的娶了他家閨女,下半輩子不得給他家做牛做馬啊。”身穿花襖的年輕婦人邊嗑瓜子邊說著。


    “我看啊,我們就是瞎操心,你看她們死鬼老娘,年輕時候那個狐媚樣,村裏的哪個男人沒少幫襯啊。


    個個跟被灌了迷魂湯一樣,巴巴的給人家當免費勞力,要我看,就是犯賤。”滿臉雀斑又肥胖的女子說著說著就開始罵人了。


    “是啊,不要臉的老東西,呸。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她就是遭報應。


    不然怎麽就她家的姑娘摔了個殘廢,她自己也死的早。該,就是報應。”潑婦王氏原本隻是路過,看見這邊坐了好幾個隔壁村的老弱婦孺,就過去聽聽,想要聊幾句。


    她一聽正好在聊黎家的事,頓時來了精神,什麽不好的話都統統說了出來。


    肥胖女子一看是潑婦王氏,倆人相繼一笑。她們你一句我一句,吐槽著別人家的日子,忘乎所以,都快忘了自己家其實也不過如此。


    胖女人平日裏和潑婦王氏關係甚好,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整日裏說說這個,笑笑那個,殊不知在別人眼裏,他們也是人家飯後的閑談之資。


    話越傳越過分,越說越難聽。


    村裏本就是人言可畏,何況是關乎女人的名節的,傳到最後直接不堪入耳。


    這天正好是黎小田迴來的日子,她騎著白馬,神情自若,慢悠悠的在田埂往家走,好不愜意。


    時而看看藍天白雲,時而伸手比劃比劃,時而又摸摸口袋的幾兩碎銀。


    “呦,我沒看錯吧,那個不是黎家二丫頭嗎?她怎麽騎個白馬迴來了,真是招搖的很啊,一副狐媚子模樣,跟她娘一個樣。”


    滿臉雀斑身材肥胖的婦女陰陽怪氣的說道,空氣中全是酸味。


    凡是在這個村裏生活的人都知道,這個胖女人,生了一個女兒,那叫一個醜。


    別人是集優點於一身,她家的倒好,怎麽醜怎麽來。


    她閨女完美的遺傳了她的雀斑和肥胖,又完美的遺傳了她父親的禿頭和大黃牙,遠遠的看過去,就像一個又矮又胖半禿的木樁。


    已經快二十了,依舊沒人來提親,都成了村裏的老姑娘了。


    即使是村裏那些喪偶的男子,都不願意娶她將就,這看一眼,飯都省了。


    “我看啊,就怕有的人想招搖,沒有這個招搖的資本啊,隻能嫉妒別人說些下流的話。”小紅的母親張氏看不慣胖女人背後嚼舌根,即刻懟了迴去。


    她恰巧在這邊等小紅,聽到了別人說黎家二丫頭,便護了起來。畢竟黎家待她不錯,人要有感恩之心。


    胖女人顯然沒有把張氏的話放在眼裏,又繼續酸溜溜的說著,“這白馬一看就不便宜,也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被誰看上了,還沒成家就收了人家的東西。


    這樣的丫頭,以後誰家還敢娶哦。這家教,除了她娘,咱們這個村也第二個人能教出來了。”


    “我呸,整日裏,就你最喜歡背後蛐蛐人。別人家的家教差不差我不知道,但是你家的家教,肯定不好。”張氏實在聽不下去了,用手指著胖女人,繼續道,“誰好人家總是背後議論人啊,有本事你當麵說去。


    我看,就屬你家家教最差,我都不稀罕說你,裏外啊,你姑娘都遺傳你。”張氏不留情麵,再怎麽說黎丫頭都是救了小紅的恩人,怎麽能讓人平白無故罵了去。


    “關你什麽事,我說她家,你說個什麽勁,我說你了嗎?”


    胖女人調轉話風,對著張氏噴火,邊說邊朝著張氏走過來,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恨不得撕爛張氏的嘴。


    “怎麽不關我的事,我就見不得你這樣背後蛐蛐人的,惡心。”張氏毫不示弱,頂了上去,還怕你不成。


    “你這麽維護老黎家,難不成你想給她當後娘嗎,還是說你已經給人家當了後娘了啊。”胖女人雙手叉腰,中氣十足,說話下流無比。


    後麵一眾看熱鬧的聽到這句話,紛紛笑了起來,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


    平常生活比較無聊,又是冬天,大家夥都沒什麽事幹。


    “你個賤人,胡說八道什麽,我清清白白做人,不像你,醜八怪,沒人愛。


    生的女兒也是醜八怪,沒人提親,誰家背後不笑你家老姑娘,嫁不出去。”張氏被激怒,也口不擇言起來,什麽傷人說什麽。


    對於胖女人來說,她最忍受不了別人說她的女兒,女人再不好都是她的心頭寶。


    聽到女兒被這樣侮辱,氣急敗壞,恨不得立馬撕爛張氏的嘴。


    “小娼婦,你說話太難聽,我撕爛你的嘴。”胖女人做勢衝過去打人,她的閨中密友潑婦王氏也來助陣,“誰不知道你跟黎家關係好啊,關係不好,人老黎家能半夜帶你姑娘去看鎮裏看病啊。


    誰不知道老黎家婆娘走的早,你家老張又是老年得子,老成什麽樣了,還能伺候的了你?”


    “你,你們簡直是潑婦,喪盡天良。”張氏名譽被毀,氣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了。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黎小田也從遠處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之前因為看到路邊正好有不少不錯的野草野花,便下馬采摘了起來,這才耽擱了迴去的時間。


    胖女人這時候已經和張氏扭打在一起了,倆人撕扯著。


    胖女人抓住張氏的頭發就是用力撕扯,張氏的發髻已經亂了。胖女人也沒有討到多大便宜,頭發也淩亂著。


    潑婦王氏一直以來都不是省油的燈,她看著張氏處於下風,逮住機會就去撕張氏的衣服,企圖讓張氏赤身裸體暴露在大家眼前。


    毀掉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永遠抬不起頭,她惡毒的想要讓張氏一輩子抬不起頭,讓她後悔今天幫黎家,以後誰幫黎家都是一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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