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苒有些同情的望著他,問道:


    “那你晚上,都是直接上床就睡了?”


    林嘉倫看著她,唇角微彎。


    “當然不是了!我晚上都會到周邊去跑跑步,稍微活動活動,等跑不動了,就在附近溜達溜達,散散步,也挺好的!”


    王欣月一臉驚訝的望著他,還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


    “不是、你都瘦成這樣了,你晚上還跑步減肥啊?你這也太拚了吧?”


    林嘉倫隻是笑笑,算是迴應。


    他都懶得解釋了,隨你們怎麽想吧,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在鍛煉身體吧?


    不過,過了今晚,他不打算再繼續夜跑了,一是他身體素質太差了,每次跑步就喘不上氣,得好好養養,二是因為,他得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想想記憶裏那些比較火的曲目,看看能不能借著自己作詞作曲的名頭,搞出點名堂出來。


    雖然他不想當什麽明星,但架不住他可以薅歌曲的羊毛啊!不說多了,等他真的打出名氣來了,吃歌曲的紅利也能吃不少吧?


    活了幾十年,他早就活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什麽愛情啊、友情啊,甚至是親情,都不可靠,你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兜裏的票子。


    有了錢,他就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了錢,他就可以不用承受失去摯愛之苦,有了錢,他就不必委屈自己,做了人家的上門女婿。有了錢,他能活的像個人!


    他演了一輩子的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唯獨沒有演好他自己。


    他一個跟社會嚴重脫節的家庭婦男,手頭除了搗鼓縫紉機,做件衣服,彈個琴,唱唱歌,他也沒什麽來錢的路子了。


    當然了,他手中還有幾套房,每年收點租金,也能為他提供不少的經濟來源,隻不過,人總得先未雨綢繆不是?他現在犯了跟革命老先輩們一樣的焦慮症,人家那是火力不足恐懼症,在他這裏,則是財力不足恐懼症。


    沒辦法,窮怕了,心裏都留下陰影了。


    王欣月見他臉色不對,忙追問:“你怎麽了?”


    林嘉倫搖搖頭,笑道:


    “沒什麽!你們吃,我迴去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起身離開,在門口與顧嘉嘉撞個正著。


    對方一杯把抱住他的胳膊,問道:


    “你這是要去哪?迴宿舍嗎?”


    “嗯!”


    林嘉倫微笑點頭,然後輕輕的將胳膊抽出,抬腳就走。


    顧嘉嘉忽然衝他大聲道:“明天一起吃早飯啊?”


    林嘉倫頭也沒迴,徑自走了。


    留下顧嘉嘉和盧明皓麵麵相覷。


    盧明皓疑惑道:“他這是怎麽了?我怎麽感覺,他變化越來越大了?”


    顧嘉嘉沒說話,隻是眼中充滿了擔憂。


    良久,她才吐出一句:“他這是又犯病了!”


    林嘉倫迴了宿舍,簡單衝洗了一番,換了身料子稍薄的休閑裝,然後背上琴箱,帶上紙筆,就朝著門外走去。


    他在網上下單了一隻擺攤用的照明燈,今晚他要出去找一處安靜且不擾民的地方,專心搞他的“創作”,開啟他的賺錢大計。


    一腳踹開車腳,騎上自行車,車輪由緩轉疾,很快就消失在人聲鼎沸的環境之中。


    昏暗的路燈照亮了人工湖旁邊的長椅,林嘉倫剛準備坐下,就看到湖邊縈繞著一團團的飛蟲與蚊蠅,他不禁麵露苦色,在這裏搞創作,蚊子都能把他給叮死。


    那就再轉轉,總能找到個合適點的地方。他再次跨上自行車,沿著路邊,四處打量著適合他彈琴的地方。


    結果,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好地方。


    那是一座雕塑的背後,有一大片被燈光照著的草地,由於遠離建築群,又不適合那些野鴛鴦幽會,反倒是挺適合他的。


    從兜裏掏出一隻大塑料袋,他直接鋪坐在了地上。


    從琴箱裏掏出他剛買的泰樂吉他,林嘉倫輕輕的摸了摸,還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以前他隻能買把價值三四百元的“燒火棍”,現在他終於鳥槍換炮,用上全單了。


    清清嗓子,林嘉倫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曲子,然後開始彈奏起來。


    彈的熟了,他不知不覺的跟著唱了起來~


    你說青澀最搭初戀,


    如小雪落下海岸線,


    第五個季節某一天,


    上演我們有相遇的時間,


    你說空瓶適合許願,


    在風暖月光的地點,


    第十三月你就如期出現,


    海之角也不再遙遠~


    你驕傲的飛遠 ,


    我棲息的夏天,


    聽不見的宣言,


    重複過很多年,


    北緯線的思念被季風吹遠,


    吹遠默念的側臉,


    吹遠鳴唱的詩篇……


    這首歌的名字叫做《飛鳥和蟬》,是他以前非常喜歡的一首歌,無論旋律還是歌詞,他早就爛熟於心了。


    由於每個人唱歌的聲線不同,沒有人能駕馭所有的歌曲類型,有些歌他適合唱,但有些歌卻不行,所以,他可以寫歌,也可以“創作”一些各種各樣類型的音樂,但唯獨在演唱中,他隻能挑選適合他聲線的歌曲。


    他的嗓音屬於“高亢明亮”型,低音也可以駕馭,這首歌曲比較適合他的嗓音,但其實,最適合他的演唱風格,其實是早期的動力火車,還有《怒放的生命》這種類型,也就是說,其實他的演唱風格,更接近搖滾。


    但當下搖滾沒落,早已是不爭的事實,相比之下,還是情感類型的吟唱,以及電音和國風更受當下人的追捧。


    他邊彈邊唱,一邊提筆記錄,然後把歌詞和曲譜全都記錄下來。


    迴頭他還得去找間錄音室,把伴奏和完整版全都錄下來,同時還需要在網上注冊原創詞曲的版權賬號,以及相關的版權手續,還有支付一部分版權費用,另外他還得給自己起一個筆名,用於他在音樂網站上,上傳自己的作品,畢竟他現在的身份還是學生,還得繼續上學,而給自己套上一層馬甲,可以讓他更好的享受無憂無慮的大學生活。


    記錄完一首歌曲,他的心情突然變好了很多,然後,他又彈奏了一首節奏輕鬆的《墨爾本的秋天》來讓自己的心情變得開朗樂觀些。


    這首曲子的旋律歡快明亮,能夠驅散人心底的煩惱和憂傷,讓人暫時忘卻心裏的不愉快,變得更加積極樂觀起來。


    連續彈奏了半個多小時,他才將吉他裝進琴箱,又將記錄本放進背包,這才緩緩的站起身,齜牙咧嘴的揉著自己被割疼的左手手指,朝著停在路邊的自行車走去。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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