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不單單隻有朱萬山心急如焚、坐立難安,實際上還有另外一人內心的焦灼程度遠遠超過了朱萬山,這個人便是朱萬山的專職司機王誌成。然而,即便心中如同火燒一般著急,王誌成也絕不敢流露出哪怕一星半點的異樣神色來。這其中的緣由,自然是因為他對朱萬山的性情了如指掌——朱萬山生性多疑,任何在他眼前展現出的不合常理之舉,都有著極高的概率被其察覺出端倪。一旦這種情況發生,等待著王誌成的結局必將是萬劫不複,甚至可能連屍骨都無法保全。


    之所以如此提心吊膽,個中的隱情實在令人瞠目結舌:原來,那個名叫朱大鵬的年輕人並非朱萬山的親生骨肉,而真正與朱大鵬存在血緣關係的父親,正是這位一直默默潛伏在朱萬山身旁的王誌成!當年,王誌成與朱萬山的妻子暗通款曲,珠胎暗結之下才有了朱大鵬這個孩子。否則,以王誌成自身所具備的出眾能力而言,又怎會心甘情願地在朱萬山手底下任勞任怨、毫無建樹地度過長達二十多個年頭呢?


    作為朱萬山明麵上的專職司機,同時也是公司集團內德高望重的元老級人物,王誌成又怎會像表麵看起來那般平凡無奇呢?倘若將朱萬山比作明麵上善於偽裝、笑裏藏刀的笑麵虎,那他王誌成無疑便是潛藏於暗處、伺機而動的幽靈狼。


    朱萬山掌控著整個朱氏集團的發展方向,對外負責與白道各界人士打交道,無論是在波譎雲詭的商海戰場,還是錯綜複雜的官場權謀之中,都能遊刃有餘地應對自如。毫無疑問,他是朱氏集團當之無愧的掌舵人、一把手。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深藏不露的王誌成。他所負責的領域乃是朱氏集團見不得光的地下產業,憑借其過人的智謀和狠辣手段,穩坐這一黑暗帝國的頭把交椅,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黑道皇帝。


    此刻,坐在車內的兩人雖然內心焦灼萬分,但卻依舊維係著表麵上那看似尋常的上下級關係。王誌成專注地駕駛著車輛,雙手緊握方向盤,雙眼直視前方道路,不敢有絲毫懈怠;而朱萬山則緊閉雙目,眉頭緊鎖,腦海中正飛速地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他們彼此心照不宣,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份沉默,隻是任由車速不斷飆升,一路狂飆至驚人的一百碼!車窗外的景物如閃電般迅速倒退,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被壓縮成了短暫的瞬間。如此急促的行車速度,恰恰映射出了二人此時此刻同樣焦躁不安的心境。


    還沒到十分鍾呢,隻見一輛豪車如同閃電一般疾馳而來,速度極快卻又行駛得異常平穩。眨眼間,車子便穩穩地停在了醫院門口。車門迅速打開,兩個人匆匆忙忙地下了車,然後徑直朝著搶救室飛奔而去。


    此時,搶救室外正站著一群人,他們個個麵色凝重、焦慮不安。其中最為顯眼的便是朱大鵬的媽媽——那位中年婦女,還有一眾身材魁梧的保鏢們。


    一見到朱萬山趕來,中年婦女立刻迎上前去,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萬山啊,你可算來了!大鵬他……嗚嗚嗚……”一想到兒子朱大鵬那淒慘的模樣,尤其是可能會導致雙手殘廢的重傷,這位母親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痛難忍。


    朱萬山趕緊走上前去,一把將柳如煙緊緊地摟入懷中,並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如煙,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大鵬肯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剛才在路上的時候,我就已經聯係好了省城最頂尖的專家,而且還用我的私人直升飛機去接他了,估計很快就能趕到這裏。你就放寬心吧,這位專家可是外科領域的絕對權威。老王,你趕快再打個電話催促一下,問問看專家現在到底到哪兒了?”


    王誌成聽到吩咐後,連忙點頭應道:“好的,朱總,我這就去聯係。”然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沒有人察覺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望著自己心愛之人就這樣被其他男人摟進懷裏,要說心裏不難受那絕對是假話,但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根本無法表露出內心真實的情感,隻能暗暗隱忍。


    王誌成剛剛結束迴話不到三分鍾,突然間,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從樓頂直升飛機停機場的上方傳來。那聲音猶如雷霆萬鈞,響徹整個空間。


    “專家到了!快啊,快點救救我的兒子!”柳如煙一聽到這直升機的巨大聲響,瞬間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對她而言,此時此刻這直升機發出的聲音簡直宛如天籟之音一般美妙動聽。因為她心裏非常清楚,這些遠道而來的專家們正是拯救她寶貝兒子不變為殘疾的最後希望,她無論如何也要緊緊地將其抓住。


    站在一旁的朱萬山連忙伸出雙手,輕輕地扶住情緒幾近失控的柳如煙,柔聲安慰道:“別急,如煙,咱們的大鵬肯定不會有事的。倘若他真的遭遇什麽不測,我定會讓那三個可惡至極的小畜生嚐盡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說這話時,朱萬山的眼神中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語氣更是冰冷徹骨,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成冰。


    就在這時,人群外突然傳來一道急促且略帶不耐煩的唿喊聲:“都讓開!趕緊讓開!你們這麽多人圍堵在這裏,專家要怎麽進去搶救病人?”眾人聞聲望去,隻見一名專家的助手正急匆匆地朝著這邊趕來,臉上滿是焦急與不滿之色。


    聽到這位助手的喊話後,朱萬山和柳如煙以及其他在場的人們不敢有絲毫怠慢,紛紛迅速向兩旁閃開,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來,以便專家能夠順利通行並盡快展開對傷者的緊急救治工作。“醫生,求求您了!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把我的兒子醫治好啊!他今年才僅僅二十歲而已,人生最美好的年華才剛剛拉開序幕呢。倘若就這樣殘廢了,那他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柳如煙一見到那位專家急匆匆地趕來,便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拉住對方的衣袖,淚水如決堤之洪般洶湧而出,聲音也因極度的悲傷和恐懼而變得顫抖不已,帶著濃濃的哭腔苦苦哀求著。


    麵對柳如煙這般悲切的模樣,專家的神色顯得格外凝重,但他並沒有過多言語,隻是用力地點了點頭,簡短而堅定地說道:“夫人,請放心吧,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話音未落,他便步履匆匆地轉身走進了搶救室。


    就在這時,一名護士從搶救室內快步走出來,對著圍聚在門口的一眾家屬大聲喊道:“各位家屬請注意,請立刻止步!搶救室現在需要保持絕對的安靜,任何一點聲響都可能會對手術的效果產生嚴重影響。如果由於你們的喧鬧導致手術出現意外狀況,那麽這個後果就隻能由你們自行負責了!”


    護士的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在空中炸響,原本嘈雜不堪的搶救室外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此時此刻,除了柳如煙時不時傳來的輕微抽泣聲,以及站在她身旁的朱萬山輕聲細語的安慰之外,周圍安靜得仿佛連每個人的唿吸和心跳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分鍾對於在場焦急等待的人們來說都仿佛度日如年。四個小時過去了,搶救室上方那盞象征著希望與未知的紅燈終於熄滅了。


    門緩緩打開,一位專家邁著沉重的步伐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雙眼布滿血絲,顯然剛剛經曆了一場緊張而艱難的手術。跟隨著他一同出現的,還有躺在移動病床上、被緩緩推出搶救室的朱大鵬。


    此刻的朱大鵬麵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可言。他那雙原本應該充滿力量和活力的手,如今卻被厚厚的繃帶緊緊纏繞著,被砍斷的部位格外引人注目。他的眉頭緊緊皺起,仿佛即使在昏迷之中,也仍然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或者正經曆著某些可怕的夢魘。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的額頭滲出,慢慢流淌下來。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柳如煙一見到朱大鵬這般模樣,心如刀絞,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急忙衝上前去,伸出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朱大鵬額頭上的汗水,生怕動作稍微重一點便會驚醒他或是給他帶來更多的疼痛。


    還沒等其他人開口詢問情況,那位剛剛完成手術的專家率先對站在人群前方的朱萬山說道:“朱總,幸不辱命啊!還好你們送來得及時。經過我們的努力,貴公子的雙手已經成功拚接迴去了。不過接下來需要好好休養,大概半年左右就能基本恢複,但想要完全恢複到被砍斷之前的狀態,恐怕還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行。這次算是把欠您的人情給還上了,日後若是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一切可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了。”說罷,這位專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拖著那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朝著休息室的方向緩慢走去。


    “謝謝秦老啊,真的太感謝您了!您慢走哈,這點小意思是朱某的一番心意,請您務必收下。”朱萬山滿臉堆笑,語氣充滿了感激之情,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個早已精心準備好的信封,雙手遞向秦老身旁的助理。那信封鼓鼓囊囊的,顯然裏麵裝著不少東西。


    緊接著,朱萬山又迅速地從兜裏摸出一個稍小一些的信封,趁著旁人不注意,動作敏捷地塞進了助理的另一個口袋裏。做完這些,他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仿佛完成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一般。


    助理自然也是心領神會,立刻露出一副諂媚的笑容,點頭哈腰地應承著:“朱老板客氣了,放心吧,我一定會把您的心意轉達給秦老的。”說罷,便緊緊跟在秦老身後,一同朝著休息室的方向緩緩走去。


    看著秦老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朱萬山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然而,他並沒有過多的時間來放鬆心情,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隻見朱萬山轉過身來,目光如炬地掃過在場眾人,然後沉聲道:“既然大鵬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那麽接下來,咱們也該好好算算這筆後賬了!老王,你跟我迴公司一趟,其他人就留在這兒陪著夫人和少爺吧。”說話間,他再次將視線投向了躺在病床上的朱大鵬,眼中那一抹溫柔隻是一閃而過,隨即毫不猶豫地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王誌成站在遠處,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那張蒼白的病床上。病床上躺著的正是朱大鵬,此刻他緊閉雙眼,臉色如紙般慘白,看上去毫無生氣。王誌成的心不禁揪了起來,他很想走上前去,輕輕地撫摸一下朱大鵬的額頭,給予他一些溫暖和安慰。然而,當他看到守在病床旁一臉憔悴的柳如煙時,腳步卻像被釘住了一般無法挪動。


    最終,王誌成還是咬咬牙,硬生生地將自己上前的衝動忍了下來。他轉過身,匆匆忙忙地跟上了朱萬山的步伐。隻見朱萬山正大步流星地朝著停車場走去,王誌成不敢有絲毫怠慢,三步並作兩步搶到了朱萬山的前麵。


    來到車前,王誌成迅速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熟練地插入鑰匙、點火啟動。緊接著,他又快速下車跑到另一側,畢恭畢敬地為朱萬山拉開了車門,並微微躬身示意請他上車。待朱萬山穩穩地坐在座位上後,王誌成小心翼翼地關上了車門,仿佛生怕發出一絲聲響會驚擾到這位大佬。


    一切準備就緒,王誌成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汽車猶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馳而出,瞬間消失在了醫院門口。車輪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街道。


    車窗外的景物飛快地向後倒退著,就如同時間在這一刻急速流逝。車內的氣氛異常凝重,每個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之中。


    朱萬山默默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盒香煙,抽出一根放在嘴邊。打火機“哢嚓”一聲響,火苗跳躍而起,照亮了他那張陰沉的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個煙圈。煙霧繚繞間,他的眼神變得愈發冷酷無情。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如何讓那三個傷害他兒子的小畜生付出慘痛代價,讓他們在監獄裏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而坐在駕駛位上的王誌成,則一邊專注地開著車,一邊暗暗思忖著該怎樣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去安慰柳如煙母子。畢竟這件事情不能讓朱萬山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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