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著血沫,血沫帶著濃重的腥味噴濺而出,身體狠狠撞碎岩壁,尖銳的石屑割破我的臉頰。


    吳護法腐爛的指爪擦著咽喉劃過。


    這具築基境的軀體在毒霧中膨脹成三米高的肉瘤,毒霧散發著幽綠色的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每道傷口噴濺的黑血都化作鎖鏈纏繞而來,黑血滴落地麵發出“噗噗”的聲響。


    “杜哥!“陳虎的怒吼如炸雷般從三十步外傳來,他正被三條地脈凝成的土龍困在陣法中央,土龍身上的土石不斷滾落,發出沉悶的響聲。


    盛瑤的冰綾在周邪劍氣下寸寸斷裂,冰綾破碎時發出清脆的“哢嚓”聲,她嘴角溢出的血珠在月光下碎成冰晶,閃爍著清冷的光。


    毒霧突然凝成尖錐刺穿我的左肩,尖銳的刺痛瞬間傳遍全身,吳護法腐臭的臉幾乎貼到我鼻尖:“小老鼠跑得挺快啊?“他說話時喉嚨裏掉出半截蜈蚣,那蜈蚣還在扭 動著,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


    築基境的威壓如重錘般壓在我身上,讓我膝蓋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後背觸到懸崖邊緣鬆動的碎石時,碎石滾動的“哢哢”聲在耳邊響起,我摸到了乾坤袋裏那顆溫潤的寶珠,寶珠觸手溫熱,帶著一絲柔和的能量。


    周邪的獰笑混著陳虎的咆哮刺入耳膜,盛瑤被劍氣掀飛的鵝黃襦裙像折翼的蝶——這個畫麵在過去七十二個時辰裏,已在我腦海中迴放十七次。


    “這時間迴溯珠雖能讓我迴溯時間,但每次使用都會消耗大量的靈力,且迴溯次數越多,消耗越大,這次一定要成功。”我在心中默默想著,然後忽然對著空氣嘶吼:“老陳,東南巽位!“


    正在劈砍土龍的陳虎下意識揮刀轉向,這個在第三次迴溯時形成的肌肉記憶,讓他準確砍中了地脈節點。


    地脈節點被擊中時,周圍的地麵微微震動,發出低沉的轟鳴。


    吳護法的動作出現刹那凝滯。就是現在!


    當寶珠從指縫漏出的金光吞沒整個世界時,那金光閃耀得我幾乎睜不開眼,我死死盯著周邪腰間新添的劍痕——那是第十九次迴溯時我留下的記號。


    這次,我要讓這道傷痕變成他的催命符。


    三天前的晨霧還沾著露水,我攥著盛瑤繪製的地脈圖衝進妖獸巢穴。


    地脈圖上的線條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神秘的力量。


    陳虎掄起鐵錘砸碎岩壁時,鐵錘與岩壁碰撞發出巨大的“轟”聲,赤瞳狼蛛的毒囊正巧落進我提前布置的冰玉匣。


    冰玉匣散發著淡淡的寒氣,觸碰起來涼絲絲的。


    “杜哥怎麽知道這裏藏著百年蛛後?“陳虎抹了把臉上的蛛網,蛛網黏在手上。


    我避開他探究的目光,記憶裏第十九次被毒牙刺穿心髒的疼痛還在抽搐。


    盛瑤突然輕咦一聲,她腕間的家傳玉鐲正與某個洞穴產生共鳴——那是在第十二次迴溯時發現的秘密。


    玉鐲發出柔和的光芒,嗡嗡作響。


    三日後,當周邪的劍光再次劈開山穀晨霧,劍光閃耀,如一道閃電劃過。


    他踩中的不再是普通碎石。


    浸泡過狼蛛毒液的玄鐵蒺藜瞬間沒入腳掌,玄鐵蒺藜與地麵摩擦發出“滋滋”聲,陳虎埋在地脈節點的爆炎符同時炸響。


    爆炎符爆炸時,火光衝天,熱浪撲麵而來。


    “不可能!“吳護法怒吼著揮出鎖鏈,卻劈頭撞上我布置在樹冠的千鈞岩。


    千鈞岩落下時,樹枝被壓斷,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那些在十五次死亡中摸清的進攻路線,此刻全都成了困住他們的蛛網。


    盛瑤的冰綾這次纏住了周邪的劍柄。


    當這個陰鷙青年踉蹌著跌進毒藤叢時,毒藤沙沙作響,我終於看清他脖頸後那道暗紅咒印——那是前二十次迴溯都未曾注意到的細節。


    “小心金丹!“我拽著盛瑤撲倒在地。


    吳護法膨脹到極致的軀體在空中爆開,但本該出現的金丹卻詭異地消失了。


    軀體爆開時,血肉飛濺,發出“噗”的一聲。


    青銅門方向傳來令人牙酸的咀嚼聲,那隻蒼白巨手正在門縫緩緩收攏。


    咀嚼聲沉悶而恐怖,讓人毛骨悚然。


    陳虎突然指著我的衣襟驚唿:“杜哥,你的寶珠在發光!“


    懷中的時間迴溯珠泛起血紋,仿佛在唿應青銅門內的存在。


    血紋流動,發出微弱的“嗡嗡”聲。


    盛瑤的指尖撫過珠體表麵突然浮現的古老銘文,月光將她睫毛的陰影投在我劇烈起伏的胸膛上。


    我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微涼,還有那輕柔的觸感。


    這個在二十七次輪迴中始終清澈如水的眼神,此刻終於掀起驚濤駭浪。


    盛瑤指尖觸及我脖頸的瞬間,狼蛛毒液混合著汗水的刺痛突然變得溫涼。


    她袖口透出的冷香混著血腥氣,竟讓我想起第二十三次迴溯時,她替我擋下穿心劍後綻放在雪地裏的紅梅。


    “你早算準了地脈交匯的時辰。“她替我拭汗的絹帕上繡著冰裂紋,這是她家族特有的徽記。


    我望著她瞳孔裏跳動的篝火,那些在時間循環裏重複過無數次的擔憂與恐懼,此刻都化作了她鬢角隨風晃動的碎玉流蘇。


    陳虎的爆喝打斷了這片刻溫存。


    吳護法爆開的血肉竟在空中凝成數百隻血蝠,血蝠振翅發出“撲撲”聲,周邪拖著瘸腿在毒藤中掐訣,他脖頸後的咒印正汩汩湧出黑霧。


    我反手甩出三枚冰錐釘入岩壁,第十三輪迴溯時記下的星位此刻與地脈圖完美重疊。


    “利用星位與地脈的共鳴,可以引導地脈中的能量,從而發揮出強大的威力。”我在心中解釋著這個策略。


    冰錐釘入岩壁時,發出“砰砰”聲。


    “坎水位!“盛瑤與我異口同聲。


    她甩出的冰綾與我擲出的玄鐵令同時沒入寒潭,衝天水柱將血蝠衝成漫天血雨。


    水柱衝天時,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陳虎趁機掄起鐵錘砸向青銅門方向,那些在十九次死亡中摸索出的敲擊頻率,終於讓門縫裏的蒼白巨手停頓了半息。


    鐵錘砸在門上,發出“咚咚”聲。


    周邪突然發出夜梟般的尖嘯。


    他撕開胸前皮肉抓出血淋淋的髒器,那分明是顆跳動的金丹!


    吳護法殘留的頭顱在空中怪笑:“少主連本命蠱都舍得......“話音未落,那顆金丹已化作萬千磷火沒入地底。


    磷火閃爍,發出微弱的“噝噝”聲。


    地麵開始不規律地隆起,我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這場景在第三十一次迴溯時出現過——當磷火第三次掠過西南巽位,整片山穀都會化作熔岩煉獄。


    盛瑤的玉鐲突然迸發青光,那些我始終參不透的古老銘文,此刻竟與時間寶珠上的血紋產生共鳴。


    玉鐲青光閃爍,發出“嗡嗡”聲。


    “兌位七步!“我拽著盛瑤騰空躍起,原先站立處已竄出丈許高的幽藍火柱。


    火柱噴出時,發出“唿唿”聲。


    陳虎的護體罡氣在火舌舔舐下發出瓷器開裂的脆響,這莽漢卻大笑著將鐵錘擲向周邪:“老子記著你砍斷我右臂那七次呢!“


    寶珠突然在我懷中劇烈震顫。


    當周邪的斷劍插進陳虎左肩時,時間仿佛突然凝滯——不是迴溯,而是某種更詭異的停滯。


    我看到吳護法殘留的半張臉正在融化,青銅門縫裏探出的蒼白指尖,竟與寶珠表麵的血紋如出一轍。


    盛瑤突然咬破指尖點在寶珠上。


    殷紅血珠順著銘文溝壑流淌的軌跡,與第十次迴溯時她替我包紮傷口的動作完全重合。


    那些我以為早已遺忘的細節,此刻在血光中纖毫畢現:她顫抖的睫毛,緊抿的唇線,還有在第二十四次迴溯時,她瀕死前用血在我掌心畫的半個殘缺符印......


    恍惚間,我仿佛還沉浸在迴憶中,突然一陣刺鼻的血腥氣撲麵而來,將我從迴憶中拉迴現實。


    隻見周邪的斷劍已經插進陳虎左肩,吳護法殘留的半張臉融化得更加厲害,那蒼白巨手又開始緩緩收攏,戰鬥的局勢更加危急了。


    “杜塵!“盛瑤的驚唿讓我猛然迴神。


    周邪不知何時爬到了青銅門前的祭壇,他撕開的胸腔裏爬出密密麻麻的骨蟲,這些沾染金丹氣息的蠱蟲正瘋狂啃食門上的封印。


    骨蟲蠕動,發出“沙沙”聲。


    吳護法早已看不出人形的殘軀突然立起,腐爛的指骨擺出個令我毛骨悚然的手印——在第十八次迴溯的噩夢深處,正是這個手印喚醒了門後的存在。


    陳虎咳著血沫往爆炎符灌注最後靈力,盛瑤的冰綾在高溫下開始汽化。


    我握緊產生異變的寶珠,那些新增的血紋正在掌心灼燒出熟悉的刺痛——就像每次時間迴溯前的征兆,但這次,有什麽更危險的東西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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