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薑婉篇3


    晨光透過雪色漫進廚房,在薑婉手背映出細碎金斑。


    她望著煎鍋裏完美成型的太陽蛋,忽然想起年少時期那噩夢一樣的生活。


    若是當初洛川陪在自己身邊,是不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結局。


    自己當時的性格也不是那般的偏執和瘋狂。


    她會溫柔的從背後禁錮著洛川,握著少年蒼白的指節,感受著對方的溫暖。


    而不是折磨的洛川,看著對方眼中湧出淚花和絕美,淚水滑落眼角,染濕了床單。


    看著到薑婉那有幾分僵硬的動作,"在想什麽?"洛川把煎蛋擺成愛心形狀,指尖沾著番茄醬在她鼻尖輕點。


    聽到少年那悅耳的唿喚,薑婉如夢初醒,迴過神來看向少年。


    薑婉將額頭抵在他頸窩:"在想怎麽把全世界都賠給你。"


    洛川忍不住抖了抖身體,隨後一指狠狠的點在了薑婉眉心。


    “肉麻死了。”


    ……


    閣樓木門吱呀作響,薑婉慌亂合上檀木匣的瞬間,一張泛黃照片飄落在洛川腳邊。


    照片裏傅應雪穿著囚服麵無表情,一雙眼眸充滿著死寂,背景是探監室冰冷的鐵柵欄。


    這是當初薑婉作為勝利者所所留下的證明。


    隻是如此,倒是毫無意義了,這個世界中,除了洛川之外,再也沒有什麽有意義的存在。


    她還待在這裏,無非就是想和少年有個美好的結局,完成心中的願望。


    洛川彎腰拾起照片,指腹撫過傅應雪眼尾的淤青,看著照片中那熟悉的人,洛川也呆愣住了。


    當初薑婉應該是狠狠的揍了一頓傅應雪。


    雖然明知道洛川不會因為傅應雪而厭惡自己,畢竟兩人之間早已經明牌,但是看見洛川那微變的臉色。


    薑婉還是有些莫名的不安,開口解釋道:“很久之前拍的了……”


    “等等。”洛川抬手打斷了薑婉接下來要說的話。


    聽到洛川開口,薑婉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洛川對自己露出那厭惡的表情。


    記憶如融雪的溪流漫過神經,他想起被薑婉囚禁在療養院的日子,那是傅應雪被薑婉送進去之後自己的生活。


    有一說一,雖然傅應雪隻是將自己當成白月光的替身,但是對自己真不錯。


    要什麽有什麽,幾乎是應有盡有,隻可惜這不是一個正常的世界,自己和薑婉並不是正常人。


    "沒什麽,都過去了。"


    說著洛川走到薑婉身邊,彎腰將薑婉手的匣子打開,想要將照片放迴匣中。


    薑婉想要伸手阻止,但是微微抬起的手最後還是放在了腿上。


    洛川打開匣子之後,發現底層整整齊齊碼著病曆單,每張都印著他當初每天的身體變化情況。


    薑婉抬眸看向洛川,一隻手緩緩捂住了洛川手腕:“當時我太害怕了,真怕……”


    洛川束起食指抵在了薑婉紅唇上,嘴角帶著笑意:“都過去了。”


    說著,洛川將那照片丟入了匣子中,將匣子蓋上之後,再次開口道:“燒了吧,都過去了,留著這些也沒用了。”


    薑婉愣愣的看著麵前的少年,隨後點了點頭。


    “好。”


    ……


    探監室的空氣凝著消毒水味,傅應雪腕間鐐銬與鐵桌碰撞出清響。


    她望著玻璃外的洛川輕笑:"氣色好了不少,身體沒事吧。"


    “嗯,現在沒事情了。”


    薑婉在桌下攥緊洛川的手指,金屬椅背的寒氣滲入脊椎。她記得傅應雪以前的身份,是洛川名正言順的妻主。


    饒是這層關係已經被自己用盡手段給破壞了,但是此刻看著兩人麵對麵相互坐著,薑婉心中還有些不安。


    幼年時期的創傷此刻讓薑婉沒有任何安全感。


    哪怕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那些畫麵總會一遍又一遍的出現在薑婉腦海中。


    正在和傅應雪交談的洛川看出了薑婉的不安,伸手握住了對方藏在下麵的手。


    剛剛握住了一瞬間,洛川還能感受到那輕微顫抖的指尖,隻是隨著洛川握的越來越緊,薑婉反而安靜了下來。


    早已經摸爬滾打多年的傅應雪自然看出了外麵兩人的小動作,看見這一幕笑了笑。


    “看來你們之間的感情不錯。”


    說著,傅應雪將目光鎖定在了薑婉身上,目光冷了幾分,審視著麵前的薑婉。


    “好好對她,知道嗎。”


    薑婉抬眸,毫不怯懦的和傅應雪對視上,她隻是怕洛川罷了,可不是怕這個手下敗將。


    “不勞你費心。”


    看著兩人之間逐漸產生的火藥味,洛川急忙插進去平息。


    “好了好了。”


    說著,洛川捏了捏薑婉的手,給對方丟去一個少說話的眼神。


    收到洛川遞來的信息,薑婉也識趣的閉上了嘴。


    洛川將目光衝向看向傅應雪,開口詢問道:“裏麵待著習慣嗎?”


    傅應雪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攤了攤手說道:“不習慣也得習慣。”


    洛川點了點頭,看了看安靜的薑婉,繼續問道:“你想出來嗎?”


    聽到這個問題,薑婉倒是沒什麽反應,裏麵的傅應雪反應倒是有些劇烈。


    呆愣了片刻,傅應雪眼眸微垂,眼中有幾分落寞。


    她怎麽可能不想出來,曾經傅家的家主,怎麽可能就這樣接受困在這地方。


    “若是可以……”


    傅應雪並沒有將話說完,她不想洛川因為自己而感到為難。


    她之前如此豁達就是認為薑婉不可能將自己放出去,已經做好在這裏死亡的打算了。


    隻是如今,情況好像也有了變化。


    沉默之際,探監的時間已經到了,獄警已經出現在了傅應雪身後。


    延長一下時間這種小事對於三人其中一人來說都是開口說給話的問題,隻是直到傅應雪被獄警帶走,三人都沒有開口說什麽。


    “走吧。”


    洛川站起身來,牽著薑婉的手就往外走去。


    冬日還沒有過去,來到屋子外麵天空已經在飄雪。


    監獄倒是處在郊區,遠遠看去城市之中亮著萬家燈火。


    薑婉看了一眼監獄大門的方向,眼神逐漸堅定。


    有時候,不一定需要強行封堵,堵不如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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