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唿嘯,卷起地上的枯葉。


    牛家村鑼鼓震天響,三十多名山賊進村迎親。


    村民聽到聽到風聲,急忙躲進屋裏,緊閉門窗,至多隻敢透過縫隙偷偷張望。


    對於普通農戶來說,麵對一夥山賊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其宰割,毫無反抗之力,能做的至多就是躲起來罷了。


    領頭的山賊是一名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他身著一身青衫,手持一杆銀槍,麵容清秀,眼神卻銳利如刀,透著幾分陰冷。


    “那人便是山賊窩裏的三當家,曾是落第書生鬱鬱不得誌,最終棄筆從武上山為匪,幾年過去後便成了餘杭縣裏令人聞風喪膽的山賊三當家……”


    老婦人躲在門縫後把聲音壓到最低聲音都有些發顫。


    小白輕輕點頭,感謝老婦人告知她和許仙這些事情。


    許仙麵無表情,眼神已經變冷了幾分。


    他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品德高尚的書生,對於這種打家劫舍、恃強淩弱、無惡不作的山賊沒有任何好感,隻有深深的厭惡。


    隔壁貼有“喜”字的宅子大門,戶主池屠戶戰戰兢兢地站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腿腳發軟。


    雖然池屠戶對這夥強娶他女兒的山賊憎恨至極,但他又能怎麽辦?不敢不從,生怕惹怒了這夥山賊,還可能連累村裏的其他人。


    喻~


    很快,青衫書生模樣的三當家勒馬停在池屠戶家門前,身後的幾十名山賊也紛紛停下。


    三當家目光冷冷地掃過池屠戶,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怎麽就隻有你池老漢一個人?新娘子呢?我們來接的是新娘子而不是你池老漢!”


    池屠戶嚇得腿軟,連忙躬身行禮,聲音發顫:“三、三當家息怒,我、我這就去叫小女出來。”


    “滾快點,給你半盞茶的時間。”


    三當家看了看手中拿著的銀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然……嗬嗬”


    池屠戶連滾帶爬跑進宅子裏把自己女兒“請”出來。


    “秀雲啊,快點出去吧,我知道你不願意,你很委屈,可……爹也沒辦法呀,萬一那三當家不高興,我們一家,乃至整個牛家村都可能……唉,是爹爹沒用,爹爹對不起你……”


    池屠戶傷心落淚,恨自己無能,連女兒都保護不了。


    池秀雲的娘親哭紅了眼,緊緊握著池秀雲的手,聲音哽咽:“閨女,是爹娘對不住你……蒼天沒眼,蒼天沒眼啊!”


    她們更無力反抗,除了哭之外,怕是隻能怨恨這世道的不公,怨恨自己這悲慘的命運了。


    已經打扮成新娘子模樣的池秀雲也知道事情輕重,她強忍傷心止住哭聲,站起身來緩緩走向門外。


    ……


    池秀雲和雙親走到了家門口,她頭上還蓋著新娘子必備的蓋頭,看不見路,還是雙親扶著她走到大門前的。


    她娘親一邊顫顫巍巍扶著自己女兒,一邊止不住嗚咽抹眼淚。


    三當家頓時冷哼一聲:“大喜的日子,你們一個個哭哭啼啼愁眉苦臉的,給誰看呢?”


    這聲音恍若雷霆,嚇得池屠戶肝膽欲裂,他立刻跪下求饒:“三當家息怒,三當家息怒……”


    同時他還扯了扯身邊的婦人,讓她別再哭了。


    夫人強忍悲痛,止住了哭聲。


    “哼。”


    騎在馬上的三當家輕哼一聲,馬兒走動了幾步,來到新娘子池秀雲的麵前。


    “上轎前我得先確認是否是新娘子本人!萬一新娘子你們給我換了引得大當家震怒怪罪於我,我可擔戴不起。”


    “不過,諒你們也沒有這個膽!”


    三當家冷笑,揮出手中的銀槍,一把挑起新娘子的蓋頭。


    紅布蓋頭被掀開,露出一張哭得紅腫的臉,新娘子的眼睛早已哭得幹澀,淚水卻依舊止不住地往下流……


    “嗯,貨真價實。”


    三當家略微滿意的點點頭,收迴了手中的銀槍。


    這新娘子的確就是大當家要娶的池秀雲,這女子長得清秀美麗,如今這副傷心模樣,更有種我見猶憐的氣態,讓三當家看了後都不禁有幾分失神。


    心想著如果眼前女子不是提前被大當家看中的話,他鐵定也會搶迴山寨當夫人,可惜了。


    “把花轎抬上來!請新娘子入轎!”


    三當家一揮手,便有八名山賊扛著一張花轎上前,一名山賊掀開花轎的簾子,請新娘子上轎。


    新娘子身體一顫,咬著嘴唇,沙啞的聲音從蓋頭下傳出:“娘,幫我轉告石郎……是我對不住他……來世再……”


    三當家聽得不耐煩,手中的銀槍猛地一跺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打斷了新娘子的話。


    “嘰嘰歪歪的像什麽話!你能被大當家看中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就是大當家看重你,才惜讓我們下山按規矩八抬大轎把你接上去,不然早就把你五花大綁扔上去了,咋還能有這種待遇?”


    “上轎!再磨蹭,別怪我不客氣!”


    “爹爹,娘親……再見。”新娘子與雙親作了最後的告別,走上了轎子。


    八名山賊立刻抬起轎子,其餘山賊又開始敲鑼打鼓,吹奏喇叭。


    他們在三當家的指揮下,掉頭返迴,要把新娘子抬上山……


    一旁門縫裏,小白看得很不是滋味,臉上有怒意升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山賊逼迫良家女子上山,這太不像話了!


    是個正常人見了都義憤填膺!


    這時,許仙握住了小白的手,柔聲說了一句:


    “放心,有我在。”


    許仙這句話說得很輕,卻好似有一股魔力,令人心安。


    這事既然被許仙看到了,也引得小白生氣動怒,那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放心,一切有他許仙在!


    “嗯。”


    小白輕輕點頭,她相信許仙一定能阻止這悲劇的發生,一定能懲戒這夥作惡多端的山賊。


    其實,憑許仙的本事,剛才如果想要阻止新娘子上轎輕而易舉,甚至斬殺這些山賊也不在話下。


    但許仙忍住了,因為他要等!


    等這些山賊上山,進入他們的大本營後,許仙再將包括他們大當家在內的所有山賊一網打盡……


    “小白,我們走。”


    許仙拉著小白的手,就要離開這裏,去跟蹤前麵那夥山賊。


    “公子請等一下!”


    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急急忙忙地從屋裏走出來,手裏還拿著一頂黑色半透明的幃帽。


    她快步走到小白麵前,叮囑道:“這頂帽子送給姑娘,姑娘還是戴上得好,否則被那些山賊瞧見的話……戴上後悄悄離開牛家村,永遠不要來這個地方。”


    老婦人的意思很明確,小白長得太漂亮了,最好還是戴上這頂黑色幃帽再悄悄離開。


    小白內心泛起一縷暖意,接過老婦人手中的黑色幃帽,戴在頭上。


    “謝謝老人家……老人家你也要保重。”


    其實對於許仙和小白來說,對付這夥山賊並不難,也沒有必要隱藏容貌,但這畢竟是老婦人的一份善意,為了不讓老婦人擔心,小白還是接手了這份善意,戴上了黑色幃帽。


    “老人家,我和小白先走了。”


    許仙和小白揮手告別這位善良的老婦人。


    離去前,許仙還在桌子上放了10兩銀子……


    許仙和小白剛出門不久,就在路上遇見一名身穿藍色長衫的書生。


    這書生氣息虛弱,身上還纏著許多白布,走路一瘸一拐,手裏拿著一把大刀,目光卻極其堅定。


    “秀雲,我這就來救你,你等著我,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


    有傷在身的書生拿著大刀踉踉蹌蹌地往山賊離去的方向行走。


    許仙和小白相視了一眼,因為他們已經猜出了這名書生的身份。


    十有八九就是那新娘子的心上人“石書生”。


    前幾天石書生被山賊打成重傷,撿迴來一條命,如今想要去山賊窩裏把新娘子給救迴來。


    勇氣的確可嘉,但他連走路都費勁了,還怎麽救人?


    就算他沒有受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進到山賊窩裏,難道不是送死?


    “唉。”


    小白都忍不住輕歎一聲,深感同情。


    她知道這名書生對那新娘子有情有義,愛慕深沉,但是有心無力除了能讓人產生同情外,並不能改變現實,更難以扭轉悲劇。


    就如原著中的許仙,他深愛著小白,和小白過著幸福美好的生活。


    但法力高強的法海出現後就立刻摧毀了這一切。


    即便許仙有過掙紮,從寶青坊主那裏學來一首對付金毛犼的曲子,即便散盡精氣,最終也沒能改變悲慘的結局。


    所以有心無力隻能讓人產生同情,並不能改變悲劇,幾乎等於沒用。


    “以這家夥的狀態怕是想走到山賊窩都困難,去了也隻會礙事。


    許仙搖了搖頭,“唉,先把他打暈算了。”


    於是,心地善良的許仙一拳頭打暈了這名石書生,提前終結了石書生的感人“壯舉”。


    石書生都沒明白是怎麽迴事,就失去了意識,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裏還屬於牛家村,時常有村民經過,石書生暈倒在這裏並不會有危險。


    “小白,我們走。”


    許仙打暈石書生後,和小白繼續跟蹤前麵那夥山賊。


    他們要到山賊窩裏把所有山賊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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