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夏東,是冷小玉的未婚夫。”夏東直接祭出殺手鐧,希望能扳迴這一局。


    他的話好像起了作用,張友齡抬頭打量自己,半天沒說話。


    夏東問:“你不信嗎?”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這樣問氣勢太弱了,還顯得自己太心急了。


    果然,張友齡皮笑肉不笑的說:“小玉說你怎麽怎麽好,我看也很一般嘛,一點都沉不住氣,做不了大事。”


    “哼,你倒是能沉得住氣,還不是在這裏蹲了十年!”


    張友齡還是麵無表情,但語氣明顯變了:“小子,喜歡揭人傷疤可不是好習慣,你太不尊重老人了。”


    “我就是給你提個醒,現在不是十年前了,我能來看你就是尊重你。”夏東說道。


    夏東想明白了,跟他這種老江湖玩心計,是玩不過的,直接往死裏懟他就行了。


    我是政府的幹部,他一個違法犯罪分子,一個被政府處理過的人,還想跟我拽,跟我玩江湖那一套?


    必須讓他知道誰是大小王,我就揭你傷疤了,你能怎麽樣?


    張友齡靜靜的看著他,夏東正視著他的目光,絲毫不懼:“另外我告訴你,上次孫教導問你的陳瞎子和冷小玉那些事,是幫我問的。”


    短短兩句話,夏東就不顯山不露水的,讓張友齡知道了他自己的處境。


    在監獄裏,犯人最怕的就是管教、教導員和監區長,他們對犯人來說都是大爺,哪一個都不敢得罪。


    因為他們掌握著犯人的一切,可以讓你踩縫紉機,也可以讓你當小組長,可以給你爭取減刑,當然也可以關你禁閉,他們如果想治哪個犯人,都不用自己動手。


    夏東都不用說自己跟孫教導的關係,怎麽怎麽好,隻需要像剛才那樣隨口提一下,隻要張友齡的腦子還沒糊塗,就一定能聽出來他的潛台詞,撫城監獄裏有我的人,你最好識相點。


    張友齡還是開始時那個模樣,好像沒聽到,但其實他不光聽到了,還聽的很清楚。


    停了半分鍾,他終於開口問:“你來找我幹什麽?”


    夏東嘴角微微上揚,心裏暗喜,張友齡已經服軟了,他畢竟混了大半輩子江湖,自然是識時務的,不會硬著頭皮跟自己對著幹。


    “關於韓川,把你知道的,不管能說不能說的,都告訴我。”夏東說。


    張友齡思考了一下,說:“他當年是小角色,也就是給我們望個風,跑個腿什麽的。他找我十次,我能見他一次就算給他臉了,我對他印象不深,也不太了解。”


    說到這裏,他眼簾上抬,看了看夏東。


    夏東望著他說:“你隻管說你的,不過我提醒你,別想著糊弄我。”


    張友齡沒理他,隻是重新把眼簾放了下去,頓了頓,接著說:


    “韓川這個人賊精賊精的,有很多小聰明,老大說他不可信,我也不喜歡他,有很長時間沒見過他了,但他突然又跑來跟我們混,沒過多長時間,我們就出事了。”


    夏東哼了一聲,說:“你們被抓是自作自受,就你們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你以為能跑得掉?”


    張友齡說:“但是那天也太寸了,我們的地下賭場、娛樂城、遊戲廳,十幾個地方同時被端,上百個兄弟一起被抓,我們當時在公安局也有內線,但沒得到一點消息,警察熟門熟路,肯定有人領著。”


    夏東沒想到還有這一出,聽張友齡這麽一說,這事還真有點蹊蹺,他問:“你懷疑是韓川?”


    張友齡點點頭,說道:“被抓後我們的老底都被翻了出來,警察掌握的很詳細,沒有內鬼是不可能。後來老大被槍斃,我判了無期,兄弟們多多少少都被判了刑,隻有韓川關幾天就放了出去,我能不懷疑他嗎?”


    夏東問:“那你進來後的事呢?”


    張友齡說:“我服刑後,最開始沒有外麵的消息,後來有一天,韓川帶著小玉來看我,說他收了小玉做幹女兒,他負責供養小玉,我就覺得奇怪,我不相信他,怕他不懷好意,但當時我自身難保,無能為力。”


    夏東表情冷峻,緩緩的點著頭,說道:“繼續說。”


    “再後來,我聽說韓川打著老大的旗號招兵買馬,開始承接縣裏的拆遷工程,我當時就明白了,我們被抓,是韓川納的投名狀。”


    夏東猛的一下沒聽明白,問道:“跟誰納的投名狀?”


    張友齡望了一眼一旁的管教,沒直接迴答,而是說道:“你打聽一下韓川靠誰發的家,就明白了。”


    夏東一下子想起徐市長,當年他在岐縣當縣長,韓川認了他當幹爹。哼,怪不得呢!


    張友齡說:“韓川的生意越做越大,也越來越有錢,小玉在也算衣食無憂,現在又找了你這個男朋友,我也算基本放心了。”


    夏東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冷冷的說:“我倒是希望你是真的放心。”


    張友齡愣了一下,很快說道:“不放心又能怎麽樣呢?我現在身體不好,還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呢,我管不了她,隻有你能管她。”


    頓了頓,他又說:“小玉是個好姑娘,我希望你能真心對她好。”


    夏東說:“她是我媳婦,我肯定不會讓人欺負她,但如果你還念舊情,就不要對我隱瞞什麽,我好了她會更好,現在我和她是一夥的,不知道你跟誰是一夥的?”


    張友齡沉默了一會,說:“我沒什麽要說的了,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


    夏東頗為玩味的望著他,問:“聽說陳瞎子給冷小玉留了一筆錢,被韓川昧走了,他拿這筆錢做的本錢,才發的家,是真的嗎?”


    張友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可能是傳言吧。”


    “傳言很多,寧可信其有吧。”夏東想再試探他一下,問道:“冷小玉今天來幹什麽?”


    夏東這麽問還有一個目的,威懾張友齡,他要讓張友齡明白,這裏的所有一切,我都一清二楚。


    張友齡似有苦笑,輕聲說道:“沒幹什麽,來給我送點錢,其實我用不到錢,在這裏吃住都是政府的。”


    夏東示意管教把張友齡帶走,他又坐了一會,才起身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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