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張紫怡從《藝伎迴憶錄》的片場剛剛下戲迴來,心情顯然不是很好。


    前幾天,哈維和斯皮爾伯格聯袂而至。


    要求她澄清此前麵對國內的互聯網媒體心浪娛樂時,關於對劉伊妃的負麵評價,並給出合理解釋。


    那個猶太片商貪婪的目光好像長了鉤子一樣,在她全身上下刺撓著,張紫怡感到極度不適。


    她不是沒打聽過好萊塢的隱性政治,知道這是一位奧斯卡獎項的意見領袖,她不敢得罪。


    沒辦法,張紫怡隻有唾麵自幹,在幾份紙媒和博客網上聲明此前關於對劉伊妃的評論完全是心浪的曲解和誤報。


    她本人十分欣賞和肯定這位國內女演員在《異域》中的表現,堪稱為國爭光,揚名海外。


    帶著一臉鬱悶,張紫怡走進酒店房間。


    “什麽?為什麽?你們不能這樣做!”


    “喂?喂?”


    親哥兼經紀人張子南茫然無措地掛掉電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方到底做錯了什麽。


    “怎麽了?”


    “迪奧,迪奧打電話來,說之前那件束腰真絲禮服不能借給我們了。”


    張紫怡目眥盡裂:“為什麽?不是說好的嗎,我是品牌摯友啊?”


    這是她準備在後天穿著去參加《藝伎迴憶錄》推介會的高定,這一時半會叫她去哪裏找替代品?


    “電話給我,我親自找愛莎,她是加利亞諾的助理,難道她說的話還不夠有份量嗎?”


    張子南這次卻沒有順妹妹的意:“是加利亞諾的決定,是他下的指令。”


    “加利亞諾?為什麽?”


    張紫怡無力地癱倒在酒店沙發,頭疼欲裂。


    作為迪奧的現任創意總監,正研究著迪奧下一季春夏“竹韻”係列高定的加利亞諾沒時間告訴你為什麽。


    直線距離兩萬公裏以外的北電校園,也有另一個在內心憤懣地狂喊為什麽的女演員。


    薑依雁無力地掛掉電話。


    努力了三天,哭也好、求也罷,她還是沒能挽迴導演換女主的決心。


    麵對她的為什麽,謝東燊也隻是無奈地提點了一句,以後管好自己的嘴。


    她!


    是她!


    薑依雁忙不迭地掏出手機,茜茜這麽好心,她一定會原諒我的,她一定會幫我說情的!


    電話,打不通。


    她登上企鵝,劉伊妃的頭像是黑的。


    薑依雁也顧不得丟人了,直接在表本02級的班級群裏喊話。


    “茜茜,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讓我這麽說的,我好後悔茜茜!”


    也就是不能發語音,不然她肯定得痛哭流涕地賣一番慘。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想著道德綁架劉伊妃。


    隻可惜剛剛還熱熱鬧鬧的班級群好像被全體禁言了一般,隻剩她一個人的瘋狂自白。


    沒有人再說話。


    不知道多久,差著十幾個小時時差的巴黎,劉伊妃剛剛起床,翻開手機看到了這一段小作文。


    想起路寬的聖母論,她狠狠心迴了一句。


    “你不是後悔了,你隻是害怕了。”


    朱亞聞:茜茜,你帶幾件漢服迴來啊?這學期期末大戲我們班裏要用。


    羅進:就是,還有巴黎的土特產,帶點兒迴來嚐嚐!


    群裏的禁言好像又被瞬間解除了,刷屏寒暄,薑依雁的小作文消失在聊天框中間。


    國內的輿論形勢急轉直下。


    北平,華藝副總怒氣衝衝地直接電聯宋詛德:“你他媽的怎麽辦事兒的?讓你發的料呢?”


    “宋詛德,我警告你,電影投資份額已經給你了,你知道收錢不辦事兒的後果吧?”


    大嘴怪直喊冤:“我發了!我真的發了!但是心浪不顯示啊,這幾條都被屏蔽了啊!”


    宋詛德昨天晚上痛定思痛,奔著該死弔朝上的心態,稍微修改了一下措辭,狠狠心點了發送。


    他是拚了命,要在不黑死劉伊妃不罷休的路上一條道走到黑了。


    華藝的人聽得一愣,又一個電話戳到心浪博客的副總處。


    隻不過之前還配合默契的心浪博客副總這迴說話就沒那麽客氣了。


    “你們華藝也該消停消停了吧?”


    “你也不看看現在都是什麽情況,你們沒下場,在後頭遙控指揮倒是說得輕巧,這是想坑死誰啊?”


    “是,我們是合作關係,不過也沒有這麽合作的吧?”


    “你們要還是發什麽她演技差、長得醜、脾氣大的也就算了。”


    “這麽多高級別單位都給她點讚發聲,你現在要我們心浪發她什麽墮胎、濫交的黑料。”


    “你這是嫌我們命長是吧?!還有沒有腦子?”


    華藝副總被懟了一通,怒氣勃發地聽著電話裏的盲音,又有些劫後餘生般地長歎一口氣。


    他媽的,幸好心浪慫了,這事兒也就怪不到自己身上了,不然自己這迴肯定得陷進去。


    給這倆兄弟打工不容易啊,艸!


    在自己北平工作室裏的宋詛德惴惴不安地來迴踱步,潛意識告訴他,這一次的事兒沒這麽簡單就能收場。


    他悔恨自己豬油蒙了心,為了華藝那部叫什麽《夜宴》的電影投資份額魯莽地下場。


    之前錘的都是他媽的楊鈺瑩、金巧巧之類的過氣和二三線的女星,這迴可真是碰著硬茬了。


    怎麽辦。。。怎麽辦。。。


    秘書的電話進來了:“宋總,趕緊看博客網,卓韋發文艾特你了!”


    宋詛德心裏一突突。


    卓韋?這又幹他什麽事了?


    他慌手慌腳地打開博客網,風行工作室的加v賬號中,一篇名為《宋詛德三罪》的博文置頂高懸!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作為交換,博客網給卓韋承諾了一份推廣協議,給他的發文尺度也加大權限。


    而對於從劉曉慶出獄一事中發跡的卓韋來說,宋詛德可以作為他躋身國內第一狗仔的踏腳石。


    特別是現在因為無腦黑劉伊妃已經有些臭大街的宋詛德,那就是一個經驗寶寶啊!


    宋詛德打開這篇討伐自己的網絡檄文。


    《宋詛德三罪》:


    一罪搬弄是非,汙人清白。


    卓韋細數了他針對楊鈺瑩、金巧巧等人的抹黑炒作,並實錘了他化名為劉信達的堂弟宋某的身份。


    金巧巧在於東的支持下也為自己發聲,聲淚俱下地哭訴這些年的委屈。


    金、於二人後世成了夫妻。


    當然還有這一次的劉伊妃事件,卓韋擺事實、講道理,以第三方視角加以駁斥。


    這第一罪就讓輿論一片嘩然,那輛紅色保時捷的故事還曆曆在目,原來你老宋當初發家的第一錘是這麽來的啊。


    二罪學曆造假。


    這是宋詛德錘別人的常用手段,現在被以眼還眼了。


    宋詛德自稱是美國科技大學博士,時常以娛樂圈裏的高學曆人士自居。


    但是根據卓韋靠著路寬在黴國的關係網的調查結果顯示,這個所謂的博士就是一個為期3個月的遠程教育,貽笑大方。


    三罪偷稅漏稅,專利造假,商業欺詐!


    宋詛德有過幾段創業經曆,其中旗下一家名為“萬裏健鞋業”的公司曾經涉嫌專利造假。


    這家公司是賣增高鞋墊的,卓韋搞到了浙省專利管理局在1997年對他的處罰決定書。


    所謂增高鞋墊其實隻有保健效果,宣稱的專利效果與事實不符。


    然後是另一家注冊在魔都的“高爾寶按摩膝套”,宣稱有活血化瘀、通經活絡的中醫器材療效。


    卓韋在博文裏引經據典地錘了一番,並表明已經按照法律法規向魔都專利部門、工商部門提供線索。


    博文很長,下麵還附上了各種調查資料和涉事當事人的音頻、視頻記錄。


    宋詛德看得麵如金紙,點鼠標的手指頭都顫抖得厲害。


    博文反響強烈,這樣的樂子甚至比所謂的明星瓜還要膾炙人口,留言區很快就熱鬧起來。


    不過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熱評第一條是路老板的留言。


    他連博客都很少發的,現在主動來給人家留言了?


    【路寬vip】:卓韋卓韋,你是娛樂圈記委。


    五分鍾不到,點讚數高達3000!


    吃瓜群眾迴複:你是不是怕娛樂圈記委以後扒你啊洗衣機?現在先拍起馬屁來了?


    卓韋的初出茅廬之戰就是給路老板謅了一個“洗衣機”的藝名。


    成名之戰則是扒到了前國內頂咖劉曉慶的出獄美圖。


    看來這一場踩著宋詛德登頂娛樂圈第一喉舌之戰,又要喜提娛樂圈記委美名了。


    路老板親自認證!


    也是在當天下午,宋詛德收到了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送來的傳票。


    當事人劉伊妃以侮辱誹謗罪向法庭提起訴訟,要求追究宋詛德的刑事責任。


    侮辱誹謗罪在刑法中屬於自訴罪,就是當事人如果不追究,宋詛德在網絡上怎麽噴都沒事兒,隻要不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和國家利益。


    第二天上午,有關專利部門和工商部門的函告傳真也到了。


    要求他就旗下“高爾寶護膝”產品的專利情況到有關部門進行解釋。


    這兩件事被樹倒猢猻散的內部人員曝出,這一世的宋詛德提前終結了自己噴糞的嘴炮生涯。


    侮辱誹謗罪視情節嚴重情況,最高可處三年以下有期。


    即使宋詛德靠那誰逃掉實刑,他的大嘴在網絡上也不會有什麽公信力了。


    這才是對其人最大的打擊!


    稍微了解點兒內情的都知道是咋迴事,這不就是給卓韋取名娛樂圈記委的那位,策劃的報複行動嘛?


    上一個叫張天碩的還在裏頭踩縫紉機呢!


    華藝果斷斷臂求生,切斷了和宋詛德的聯係。


    隻不過路寬的報複像是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隨形。


    風行工作室繼8號對大嘴怪的《三罪》之後,9號繼續發文,目標指向了雙冰之一的李彬彬。


    據卓韋提供的爆料顯示,2004年8月,因為《天使之城》有過合作的李彬彬和灣省男星朱孝添在某酒店開房狂歡。


    二人榨汁長達30多小時後各自離開,有酒店視頻佐證。


    好家夥,這一段從電梯到房間的過程中,兩人互啃互摸的勁爆場麵簡直亮瞎了吃瓜群眾的狗眼!


    這就是你們華藝力捧的清純玉女李彬彬?


    欲女吧?


    這事兒其實之前是被酒店內部人員曝出的,隻不過宣傳力量不夠是個小瓜。


    現在有卓韋拿著放大鏡帶著大家一起看,破壞力自然非同一般!


    王小磊氣急敗壞地找人聯係卓韋,威逼利誘一起上要求撤稿道歉,又趕緊安排危機公關。


    宋詛德和李彬彬事件在網絡上迅速發酵,後者對華藝造成了一定影響,但總算還沒動搖大局,尚在可控範圍之內。


    炒股的人應該聽過這樣一句話,當你覺得自己已經虧了很多的時候,可能虧損才剛剛開始。


    同理,當王小磊焦頭爛額地處理完這兩樁爛事兒,心道這一次到此為止的時候,小鋼炮又出事了。


    2004年10月,北平昆侖飯店。


    中影集團、華藝、北平慈善協會聯手在此舉行《天下無賊》慈善首映禮。


    這是小鋼炮的一個小炒作。


    今天在首映禮上出現的華仔、奶茶等明星的道具和戲服等,將在網絡上進行拍賣,收款全部用於對貧困學生的資助。


    活動開始,小鋼炮喜笑顏開地拿著話筒。


    “朋友們,感謝大家的光臨,今天我們現場熱心慈善的觀眾們,都是買了5000塊錢的票進場的,我本人謹代表華藝和片方感謝大家!”


    場下呱唧呱唧。


    馮小鋼開起玩笑:“但是大家放心哈,這錢我們會盡數捐贈給北平慈善協會,而且大家待會結束可以和我們的華仔、若英、彬彬等大腕們一起用餐,好不好!?”


    “好!”


    “就奔著這個來的!”


    現場氣氛非常活躍,隻是還有些不和諧的聲音出現。


    “李彬彬,你跟朱孝添在談戀愛嗎?能迴應一下嗎?”


    好家夥,狗仔也花了5000塊錢進場了,這成本可不低。


    台上的李彬彬臉色一黯,當做沒聽到,小鋼炮也想著迅速轉移話題,拿起話筒正要輕輕解過。


    沒想到他才是真正的目標。


    “馮導,您說的請我們吃飯,是在飯店呢,還是在您朝陽區的大house啊?”


    馮小鋼臉色一黑。


    “你就是那個《明星周刊》的記者吧?”


    “我說就是你們把好多演藝人的家庭住址登在一個地圖上吧?是不是閑的?”


    “有個神經病天天去我們家門口堵我!一問才知道,在天津買了你們報紙就直奔我這兒來了!”


    這事兒困擾小鋼炮很久了,他這會兒還染著白癜風,本來裏裏外外就不太舒坦。


    那個眼鏡兒記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那感情兒好啊!說明我們雜誌發行量大啊!”


    馮小鋼震怒:“你們他媽的簡直是無恥混蛋!誰準許你們把我們家地址暴出來了,我真想抽你丫的!”


    記者狂喜:“來啊,裝什麽大尾巴狼,你今天不抽我你就跟我姓!”


    小鋼炮嘴裏艸了一聲就奔台下去,一旁早有準備的王小磊一把拉住了他。


    那名記者卻跟得了失心瘋一樣衝上台,兩人扭打在一起,場麵一發不可收拾。


    “保安!保安!”


    。。。


    一場氣氛融洽的慈善首映禮成為一出鬧劇,第二天的頭條報道多跟《天下無賊》無關。


    更多的是小鋼炮和記者的罵戰、推搡,以及黃壘、張國利等明星大腕的聲援。


    “小鋼是有點兒衝動,不過這記者的確也不對,把人家家庭住址爆出來不是給人添堵嘛!”


    國利老師如是說。


    《天下無賊》首映禮遭遇開門黑,小鋼炮現場爆粗!


    兩天後,被當場辱罵推搡勸退的記者聲稱自己受到了馮小鋼及背後勢力的騷擾,精神健康收到嚴重影響。


    他要求馮小鋼登報給自己道歉,不然就一紙訴狀送到法院,要求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費!


    王小磊:糟心啊!


    娛記們聲援造反,娛樂圈吃看戲瓜,華藝不堪其擾。


    幕後黑手路老板在竊笑。


    這事兒本就是後世一樁新聞,隻不過他小小地推波助瀾了一下。


    而這個《明星周刊》記者的背後是誰呢?


    光纖的王長天。


    他從第一次受邀參加問界發布會就萌生了進入電影市場的心思,這一次也算恰逢其會了。


    也許等2005年情人節檔中,範兵兵主演的《單身男女》上映時,有心人會發現出品方裏會有光纖傳媒的名字。


    路老板給了光纖一定的投資份額,換取了後續在娛樂媒體公關方麵的密切合作。


    一個人的社會等級越高,他所聯係的人就越多,他控製別人的勢力就越大。


    列夫托爾斯泰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提高。


    三板斧砍完,路寬暫時給了華藝喘口氣的時間。


    在諸多的刑訊手段中有一種被戲稱為飛行模式的方法,不打不罵給吃給喝,就是不給睡覺。


    安排幾個人值班看著你,你一打盹,就笑眯眯地把你戳醒。


    別小看這樣的手法,相比於飛行模式,大多數犯人反倒願意被毒打一頓來得痛快。


    現在路老板也是用這樣的辦法調戲華藝,等他們消化完這三板斧的苦果,還有一場壓軸的好戲。


    劉伊妃還要在巴黎同老爹呆幾天,路老板一個人先迴國。


    從頭等艙的vip通道出來天已經快黑了,阿飛自己開車先迴四合院。


    路老板被一個穿著風衣、戴著黑超的長發女人接走了,正是悉心準備了一年新片的俞飛紅。


    她在《誅仙》中客串了個角色,學習了dit工作台和相關特效技術的使用,補足了最後一環。


    中國版人鬼情未了的準備工作進入最後的拉投資階段,比前世的進度可快多了。


    畢竟也算是師從金獅獎導演。


    今天這是找路老板拿身體化緣來了?


    俞飛紅在東三環華威橋的禦景園有個房子,在這會兒也算是比較貴的盤。


    2001年開盤就7000多,抽獎送奧迪,在當年抵上四環外的一套小三居價格了。


    營銷做起來以後,這地兒直接從7000漲到13000,在2001年算是很誇張了。


    路寬饒有興致地轉了幾圈,他沒有在北平買太多商品房,四合院這兩年倒是屯了小十套得有。


    住肯定是住不過來了,算是個個人愛好吧。


    “謔,你這早有預謀啊,菜都準備好了啊?”


    路寬看著俞飛紅賢惠地在廚房已經開始操作起來,切墩兒的工作都不需要他幹,顯然是早先就萬事俱備的。


    “你這個大忙人,一年也逮不到你幾迴,總得給我個機會表現表現吧?”


    “對了,你最近動作太大,可能有些人不滿意了,小心被人針對哈。”


    俞飛紅跟京圈關係密切,後世她這部電影大多就是京圈的人攢的局,現在也是好心提醒一下路寬。


    她最知道那幫人什麽德性,那是抓住了你的把柄就能發作到極致的尿性。


    路老板從背後抱住她,下巴墊在肩頭:“你這是要背叛階級,給我通風報信啊?”


    “我有什麽階級,他們有時候做事挺不講道理,你別覺得我跟他們就是一夥兒的。”


    俞飛紅今年33歲,正是身心成熟到能一把攥出水的年紀,和現在路老板的心理年齡算是比較接近。


    偶爾交流一下美食心得,共享魚水之歡,也算是個生活的小調劑。


    關鍵是足夠知性理智,不用擔心粘手或者長舌。


    “俞姐姐,你這是想補死我啊?”


    路老板看著桌子上的海參蒸蛋、山藥枸杞燉羊肉、韭菜炒河蝦有些目瞪口呆。


    “你色名在外,我哪知道你還行不行啊?不行我豈不是很失望?”


    涉及到男人的尊嚴問題,路老板前所未有的正色:“大可不必!”


    “不過嘛,看起來都挺好吃的,我來嚐嚐!”


    路老板口嫌體正直,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還是知心大姐姐疼人那。


    他向來是吃不慣西餐的,一頓風卷殘雲,俞飛紅就笑嗬嗬地看著他,偶爾動幾下筷子。


    “其實還有烏雞湯的,我覺得我們倆也吃不了,就沒做。”


    “你還吃嗎,吃我就燉上,待會等你吃完我,再喝湯。”


    俞姐姐拿一雙黑絲美腿在桌子底下蹭著青年導演,看起來倒是比他還色急。


    “算了算了,就這明天估計都要流鼻血,再補我怕都要下奶了!”


    “那趕緊!洗澡去,殘局就扔這兒明天有阿姨來收!”


    成年男女的關係,就像一場妙趣橫生的探戈,進進退退之間,都是生活的舞步。


    俞姐姐香汗淋漓地跳著著探戈,二人進行著靈魂深處的對話。


    餐桌上的殘局放著沒動,知心大姐姐溫柔地幫他清理了現在的殘局,又去衛生間洗漱了一番。


    俞飛紅從他衣服裏掏出煙盒火機遞過來:“抽煙嗎?”


    “不抽了,嘴麻了,你今天太瘋狂了。”


    大姐姐一點羞赧的表情也無:“好久了,餓了。”


    “這段時間把所有的瑣事兒都辦完了,現在就等著幾筆投資到位了。”


    路寬在飛機上腰坐得僵直,躺倒在一片白膩上:“怎麽不找我?”


    “我怕你看不起我,以為我饞你的錢。”


    俞飛紅摸著腿上這個小男人的臉:“其實我是饞你的身子,哈哈!”


    剛剛那一瞬間,她覺得讓自己立馬去死都行,太享受了。


    “下次把你以前在北電做老師的套裙穿上好不好?”


    “呸!不許你玷汙我的職業!”


    俞飛紅嬌笑:“那你下次也穿道袍做,就像你在《射雕》裏麵那個一樣?”


    路老板:“呸!不許你玷汙我的信仰!”


    兩人鬧了一陣又禁不住情動,俞飛紅也半推半就地從衣櫃裏找了件包臀套裙,戴上黑框眼鏡。


    就差手握個教鞭,buff就疊滿了屬於。


    下次再cos一下驚鴻仙子。


    雲收雨歇,俞姐姐這才跟他聊起正事。


    “《愛有來生》裏麵銀杏樹要拍不同季節的場景,你說我用《異域》和《誅仙》裏那種特效拍攝方法行嗎?”


    “行啊,不然你還得跑不同地方或者等四季,要麽做道具,太浪費時間精力了。”


    路寬撚著俞飛紅的耳垂:“直接用數字技術,在秋冬拍,其中秋天的調出春夏的效果不難。”


    “特效費用大概是多少啊?我仔細算過了,估計隻能拿出200萬不到放在特效上。”


    “用不了,你就做個簡單的換景,特效遠比膠片便宜多了。”


    路老板給知心大姐姐上課:“我來給你算算賬啊。”


    “膠片你利用率再高,片比頂天也就1比3,120分鍾的電影就要起碼360分鍾的素材。”


    “360分鍾的素材就是90本膠片,連同運輸、洗印加轉換數字格式,我就按15000算吧,這就135萬了。”


    黑心商人開始推銷自己的特效產品:“但是你用數字攝影機,再把這部分拿到補天映畫去做,70萬搞定!”


    俞飛紅狠狠地抓住小小路捏了一把!


    “你畜生啊!我都這麽伺候你了還想著賺我的錢!”


    “嘶~~~輕點兒輕點兒!”


    俞飛紅笑道:“以後誰嫁給你真遭罪啊,天天睡一塊還要被你算計,還要忍受你出去胡搞,哎!”


    路老板心道你這才哪兒到哪兒,人家小劉被我白嫖一個多億還沒抱屈呢!


    “那。。。這樣吧,《誅仙》這一季反正也殺青了,器材都有幾個月的空檔,你拿兩台索尼f900走吧。”


    這兩台是專門的數字攝影機,對比同級別的膠片攝影機阿萊535的租賃費,大概在5000塊錢一天。


    簡單算下來,就算隻拍一個月,攝影機的租賃費也要15萬。


    這等於白送她15萬。


    不過俞姐姐這種質量的,15萬,不貴。


    還白吃了人家這麽多好菜呢!


    俞飛紅不肯放過他:“攝像機我要了,那特效費用呢!”


    “8折!不不,5折!”


    “我估摸著最多30萬,行吧?等於給跑機器的耗材和電費了。”


    “這還差不多!”


    路老板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底:“那。。。下次能不能穿成驚鴻仙子?”


    “我考慮考慮,啊!”


    驚鴻仙子被懟穿,路老板帽子戲法。


    身心大圓滿,路寬在北平沒日沒夜地開始了《返老還童》的剪輯等後期工作。


    2004年10月15號,川省九寨溝盆景灘。


    劉伊妃進組已經一周了。


    “媽媽,你跟張導說了沒有?”


    “什麽啊?”


    “就是。。。就是小龍女失身那場戲啊!”


    劉曉麗和女兒在房車裏麵對坐著,聞言捂嘴笑道:“放心吧,我比你著急,簽合同的時候就溝通過了。”


    “不會有什麽裸露啊之類的,會朝著唯美、夢幻的風格去拍。”


    劉伊妃皺眉:“她是被玷汙的耶,往唯美拍是什麽意思啊?”


    劉曉麗苦笑:“媽媽哪裏知道,總之對你沒影響就是了。”


    “哎,也就不是路寬的戲,不然他肯定要罵我的。”


    “啊?”


    劉伊妃又重新拿起劇本開始翻起來:“他最討厭演員不敬業了啊,如果因為這個就要求改戲什麽的,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劉曉麗笑笑沒有說話,心道你還不懂什麽叫男人的占有欲。


    特別是這樣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更不例外。


    “好了,別想了,那場戲還有段時間呢,待會雨停了我再去找張導聊聊具體什麽情況。”


    外麵雨大,所以劇組才暫停拍攝半小時。


    劉伊妃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秋雨綿綿下得她有些犯困。


    喝了口濃茶,這才強打起精神來看劇本。


    突然車外傳來幾聲群演的動靜。


    “哇!路導!”


    “真的嗎,臥槽真的是啊!”


    “路導怎麽來我們這兒了?”


    劉伊妃母女對視一眼,小姑娘直覺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路寬不是在北平忙《返老還童》的後期嗎,怎麽有空到九寨溝來了。


    難道專程來看我的?


    小姑娘想起這一周華藝的風風雨雨,已經理所當然地當成那是他給自己出氣呢!


    這洗衣機,嘴上說用我賺錢,心裏肯定是有我的!


    “媽媽,我去看看去,路寬來怎麽也不給我們提前打電話啊?”


    劉伊妃忙不迭地打開車門,隻來得及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真是路寬!


    雨勢漸大,路寬剛到劇組駐地,就上了張繼中的房車躲雨了。


    劉伊妃掏出手機想給他打電話,又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太上趕著了一些,又悻悻地放下。


    她突然感覺到手機的震動,驚喜地拿起來!


    哎,黃小名打的,白高興。


    “喂?小名哥?”


    “茜茜啊,路導來你怎麽不提前說啊,我剛從張導車裏下來。”


    “啊。。。我也不知道他要來呢,他幹嘛來的?探班?”


    黃小名笑道:“金獅獎導演進組了好不好,跟咱們要做一周的同事來著。”


    “啊?”


    劉伊妃追問:“什麽意思啊?”


    “我剛剛臨走才聽說,張導請他客串個角色,跟你還有對手戲呢。”


    “什麽角色?”


    黃小名差點忍不住笑:“甄誌丙,就欺負你那個小道士!”


    欺負你。。。小道士。。。


    劉曉麗看著女兒肉眼可見鮮活起來的麵色,心裏有一絲苦澀。


    電話裏的內容她都聽到了。


    閨女的表情她也看到了。


    這輩子估計是沒救了。


    劉曉麗真不知道這到底是福是禍。


    她早就有過發自內心的感慨,小路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女兒明年都十八歲了,自己又能管她到幾時呢。


    劉伊妃收斂了一些心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轉向劉曉麗:“媽媽。”


    “嗯?”


    “其實吧,我覺得演員還是要敬業一點兒的,不能因為這個劇本尺度大一些或者是自己不喜歡拍就。。。”


    小姑娘話說到一半,見劉曉麗一臉揶揄地看著自己,羞憤難當地撲到她懷裏鬧將起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解釋!”


    張繼中和路老板對坐飲茶,老張將窗戶稍稍開個縫,混雜著雨後的泥土芳香撲麵。


    “老張,雨也停了,下去走走吧?”


    剛下車,劇組眾人就圍上來打起招唿。


    路老板一點架子沒有,逐個握手問好,滿足影迷們的簽名合照需求。


    尼瑪,怎麽還有讓自己簽西門子的!


    好歹也簽個國貨品牌啊!


    他覺得自己可以找小天鵝聊一聊代言。


    “路寬!”


    劉伊妃蹦蹦跳跳地走過來:“你來怎麽不提前說啊?”


    路老板嗤笑:“怎麽,你在這劇組裏是老大啊?我跟張導說就行了,有你什麽事兒?”


    “你能管吃還是管住啊?”


    張繼中哈哈大笑,帶著他們往風景秀麗的小水潭邊散步。


    他有些感慨地道:“路導,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也是這個時候。”


    路老板別扭了看了他一眼,你沒事兒吧?


    你個大胡子怎麽說起話來現在跟劉伊妃似的,走少女文青風啊?


    “哦!還真是,2001年10月,我剛剛從山上下來。”


    “哎呀!簡直不敢置信啊路導,你當初還穿著道袍呢,現在都。。。嗬嗬,太了不起了。”


    大胡子這倒不是拍馬屁。


    他和周訊、江琴琴等人是路老板重生這個時空第一批接觸的娛樂圈人士。


    這幾個人或近或遠地,幾乎是眼睜睜看著他用了三年的時間走到今天。


    而且仍在繼續,一絲停滯的跡象也無。


    劉伊妃興奮道:“我還沒見過你真人穿道袍呢?我聽黃小名說你要來客串啊?”


    “沒錯,我也是費了好大勁來請得動路導啊,伊妃啊,路導跟你演對手戲來著。”


    “我知道,甄誌丙嘛。”


    劉伊妃揶揄道:“這個角色給路老板這樣的金獅獎大導演還不是手到擒來啊?”


    “關鍵淫賊這種形象,人家是本色出演嘛,屬於舒適區!”


    張繼中瞥了眼微笑不語的路寬,心道也就你劉伊妃有膽子跟他開這玩笑了。


    大胡子又聊了幾句就識趣地離開了,沒有戲份的劉伊妃陪著路寬在劇組附近的林間漫步。


    她心情愉悅極了,一會兒摘個花一會兒揪個草,又拿出手機傻笑著自拍。


    咧嘴開懷,發型淩亂,像個美麗的腦癱。


    兩人漫步在九寨溝的林間,腳下的小徑蜿蜒著伸向遠方,像一條靈動的絲帶穿插在盤根錯節的密林。


    劉伊妃突然感覺到身邊的人不動了,側頭看過去,男子眉頭緊鎖,目光逡巡在密林溪水間。


    她還是第一次從路寬的眼神裏看到這種情緒。


    好像是懷戀,好像是悲傷。


    他怎麽了?


    女孩子的心思最敏感,特別是劉伊妃這樣十七歲的年紀,一顆心又都係在路寬身上。


    “我怎麽看你心情不大好的樣子啊?”


    路寬擰過頭看了她一眼,似乎並沒有被她的樂天感染。


    “還行吧。”


    “這裏。。。像我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


    前世,他的老家在金陵牛首山的世凹村。


    剛剛這片林地的地貌,讓他想起了初中就去世的母親的墳塋。


    一樣的的溪水潺潺,一樣的蔥蔥鬱鬱。


    10月10號是他兩世的生日,也是母親的受難日。


    重生三年,因為那似有若無的近鄉情怯,他一次都沒有迴去過。


    這幾天幾乎不眠不休地泡在剪輯室裏,路寬沉浸在《返老還童》的戲裏有些出不來了。


    粗剪已經完成,看著自己扮演的李明在160分鍾裏的生老病死,品嚐的世間百態。


    他莫名地有些前世今生的幻滅感。


    前世的我,現世的我,哪一個才是真的我?


    劉伊妃臉上的雀躍也微微地斂去:“哪裏?你的老家嗎,我都沒聽你說過幾次呢?”


    路寬微笑看著她:“太久了,都忘了什麽樣了。”


    他長歎一口氣,話鋒一轉:“小劉,你做過夢嗎,夢裏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你是說你寫的那個劇本,《盜夢空間》?”


    “嗯,差不多吧。”


    路寬腳底踢著石子:“我買了很多篇《科幻世界》的版權,其中《異域》的作者何夕還寫過一篇科幻叫作《六道眾生》。”


    “講的是六個平行世界的故事,你知道什麽叫平行世界嗎?”


    劉伊妃懵懂地搖搖頭。


    “從物理學角度來說,一些理論如量子力學的多世界詮釋等,暗示了平行世界存在的可能性。”


    “在這種理論下,每當一個量子事件發生時,宇宙就會分裂成多個不同的分支,每個分支代表一種可能的結果。”


    “比如。。。”


    路老板定了定心神,有些躍躍欲試地借著這個機會說出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


    “比如不同的宇宙還有另一個我,他可能是個科學家,是個老師,是個警察。”


    “或者是個男公關,哈哈。”


    劉伊妃笑道:“最後一個可信一些,又能喝又能吹。”


    路寬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或許是想念前世的母親,或許是身上背負的秘密太沉重,或許是眼前的劉伊妃過於人畜無害。


    他給她莫大的安全感,她也給了他莫名的安全感。


    青年導演及時收拾起心情,謹慎地不再多提:“迴去吧,我翻翻劇本,明天不還要跟你搭戲呢嘛。”


    “劉老師到時候帶帶我啊?”


    劉伊妃被他的馬屁拍得舒坦:“好說好說,晚上敬我兩杯酒就行。”


    六點半劇組收工,張繼中叫上幾位主創給路老板接風洗塵。


    九寨溝位置特殊,2004年這會兒想找上檔次的酒店還要驅車幾十公裏,就餐地點幹脆就放在了劇組下榻的星宇國際。


    主創們坐了一桌,除了幾個老熟人,還有飾演黃蓉的孔琳、飾演李莫愁的孟廣美、飾演郭芙的陳紫函。


    老張給路寬一個個做了介紹,路老板嘛大家都是認識的,也是很高興能有接觸機會的。


    “路導,遠到是客,你提一杯吧?”


    “不不不,你來你來,你是東道主。”


    路老板眼睛一瞪:“還是說你老張今晚這頓不準備付賬,想打我的秋風啊?”


    眾人皆笑。


    酒場上氣氛很好,曲意逢迎的大胡子,情商高絕的黃小名,還有肆無忌憚開路老板玩笑的劉伊妃。


    “誒,我突然發現哈,咱們幾個都是北電的呀。”


    黃小名環顧四周:“路導,茜茜,我,孔老師,紫函。。。”


    “還有我!”


    包間門口傳來一聲略顯尖銳的自報家門:“張導,不好意思今天大雨,從成都過來的路上全部堵死了!”


    眾人迴頭,楊蜜踩著個小皮靴噔噔噔地走近,很有禮貌地微微躬身:“張導,路導,各位老師好,我是楊蜜,不好意思來晚了。”


    張繼中笑道:“小楊啊,你這一進組就是奔著吃席來的呀?”


    “這時間不是算好的吧?”


    黃小名勤快地招唿:“蜜蜜,坐這兒吧,服務員麻煩給搬個凳子來。”


    他往張繼中邊上挪了挪,在自己和劉伊妃之間給楊蜜留了個位置。


    劉曉麗看著她頭發濕漉漉的,年紀又和自己閨女差不多,心疼地從自己包裏掏出手帕。


    “小楊,趕緊擦擦,別感冒了。”


    楊蜜甜甜一笑:“謝謝阿姨,您是劉伊妃的媽媽吧,好年輕好漂亮啊!”


    劉曉麗被誇得喜笑顏開:“嗬嗬,這孩子嘴真甜。”


    “茜茜,你往這邊坐坐,別擠著人家。”


    楊蜜又跟挪開凳子的劉伊妃對視一笑,稚嫩的兩個小花眼神交匯。


    一個十七,一個十八。


    一個嬌憨,一個狡黠。


    楊蜜雖然年紀小,但已經在《瑞麗》做過書模,在《紅粉世家》和《北京童話》裏做過配角混過劇組,對這套酒桌上的規矩門兒清。


    她自顧自倒上白酒:“小名哥,你剛剛說漏了一個,我明年會成為北電表本05級的新生!”


    “我來得晚,先打一圈。”


    楊蜜笑眯眯地向年齡最大的老學姐孔琳舉杯:“孔老師,我敬你。”


    “哎呀,這孩子你能喝白酒啊?別逞強啊?”


    楊蜜笑著擺擺手:“沒事兒的,我都成年了,從小就看我爸在家裏喝酒,北平姑娘哪有不喝兩盅的!”


    劉伊妃驚訝地看著她從孔琳開始打了一圈,直到路寬那裏。


    “路導,我們坐得太遠了一些吧,我打個的過來~~~”


    楊蜜端著小酒杯,小皮靴在地上踢嗒踢嗒作響,身姿娉婷地走到路寬旁邊。


    路老板從她進門就在默默觀察,雖然才十八歲,已經能看出後世的幾分精明了。


    他也客氣地站起身來:“小楊是吧,你好,你隨意啊。”


    楊蜜喝了幾杯酒,麵上粉腮紅潤,她抬頭眉眼帶笑地看著青年導演:“路導,久聞大名,多多指教。”


    兩人碰杯飲盡。


    坐在楊蜜一側的小劉瞥了一眼路寬波瀾不驚的表情,放下心來。


    但她沒看見,楊蜜充滿崇拜和野心的眼神。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


    路老板一般不醉,不過今天有心事,喝著喝著就上頭了。


    黃小名和張繼中拚了老命才陪好他。


    幸好酒店就在吃飯地點的樓上,阿飛這趟沒有跟來,大家費勁巴拉地把他弄到賓館房間。


    這會兒稍微有些尷尬。。。


    喝醉酒的人都是需要照顧的,可這在場的除了男人就是小姑娘,這怎麽弄也不合適啊?


    劉曉麗無奈:“你們走吧,我拿毛巾給小路擦一把,再倒點兒水放他床頭。”


    她今年都四十五了,做路寬的媽年齡都夠了,也沒什麽好避嫌的。


    劉曉麗看著劉伊妃直愣愣地站在門口不動:“你愣著幹嘛,迴房間去。”


    “我等你一起唄?”


    “趕緊迴去!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傳出去像什麽樣子?”


    “你忘了之前網上那些風言風語了?還不長記性。”


    劉伊妃心虛地吐了吐舌頭,轉身要走。


    “媽。。。媽。。。”


    小姑娘捂嘴輕笑:“他是不是認錯人了,怎麽也喊你媽啊?”


    劉曉麗也有些哭笑不得,這怎麽話說的,自己義務幫忙還多個好大兒出來了。


    她突然想起去年在美國給路寬過生日,他許願時無意流露的一絲惆悵。


    “小路是不是生日剛過啊?”


    “是啊,10月10號。”


    劉曉麗點點頭,給他擦臉的動作也更輕柔了些。


    沒爹沒媽地自個兒長大,也是個苦命孩子。


    她沒好氣地看著站在門口的閨女:“過來,幫我一起把他往上拖拖。”


    “哦!”


    “你這不還是用得著我嘛,還攆我走。”


    劉曉麗拍了她一記:“還不是看你一股子傻勁,天天在那吭哧吭哧地練。”


    房間的門開著,兩人使勁把路寬往床頭拖拽,劉伊妃聽他嘴裏的嘀咕聽得更清楚了。


    路老板麵色潮紅地呢喃,眉頭緊鎖似乎有化解不去的憂愁,看得小姑娘心裏一軟。


    拾掇了一會兒,母女倆迴房間去。


    “小路。。。好像從沒提過他的家人啊。”


    劉伊妃若有所思:“嗯,我也沒聽過。”


    一夜無話。


    時期特殊,有別鐵子們有涉正的敏感留言就刪掉了哈,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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