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維的電話鈴突然響起,她沒聽幾句就用“無可奉告”打發掉。


    隻是鈴聲好像泄洪般,開了個頭就再也止不住。


    一直到劉伊妃的手機都被娛記爆破。


    “茜茜,出事了。”


    “剛剛所有娛記都在問一件事,你在劇組有沒有被路老板侵犯過,這絕對是有預謀的!”


    劉伊妃已經開始撥打路寬的電話了,隻是一遍遍地占線、盲音。


    氣得她把手機猛地摜到沙發上,煤球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戾氣,嚇得炸毛。


    “你先去上學,我去公司找路導。”


    “他的手機打不通,你打阿飛的。”


    楊思維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茜茜,你今天誰的采訪也別接,在學校裏狗仔進不去,結束我去接你。”


    “嗯,你也注意安全。”


    劉伊妃坐在車上失魂落魄,她也不是第一天進娛樂圈了,此前幾次大大小小的黑料風波,都被路寬出手消弭於無形。


    這一次顯然是集團軍作戰,同一時間在所有網絡社區同時發動。


    最關鍵的是白蓮花接受采訪語帶哽咽的爆料。。。


    她相信路寬不是淫虐弱者的人,但是當事人現身說法,這樣的汙水要怎麽洗?


    劉伊妃總記得路寬說什麽實錘不實錘的,這應該算是一個重錘了吧?


    劉伊妃又急又氣,急的是他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氣的是這個人怎麽總是這麽不潔身自好,那天細數他的“交易”還不知道漏了多少!


    真是叫人恨得牙癢癢!


    劉伊妃全副武裝進了北電,上了表導樓,還沒進班裏就聽到竊竊私語的議論。


    “誒?你說這麽多女星都遭路寬的毒手,咱班的劉伊妃能幸免嗎?”


    “害!這麽幼稚的話你也問得出,可能逃得掉嗎?”


    “可她才十六歲啊,這畜生東西!”


    “十六歲怎麽了,你別忘了她是黴國迴來的,那邊人且早熟著呢!”


    小姑娘麵色鐵青地邁步進了教室,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看著飄飛的窗簾默不作聲。


    教室裏的議論戛然而止,但是彼此間八卦、探詢的眼神像無線電信號般交匯著,充滿了古怪的惡意。


    人紅是非多,一個15歲就考進北電,星路順遂無比、出道即巔峰的女演員。


    好不容易有了能攻擊和議論她的黑料,這些暗地裏的蟑螂也敢放著膽子爬到太陽底下了。


    朱亞聞和羅進笑鬧著進門,看著最後一排的劉伊妃緊咬著下嘴唇孤獨地坐著,不約而同地邁步過去。


    “大明星!開學了還知道迴來啊!”


    “你們來啦?”


    小姑娘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雙手在桌子上絞著,纖細的手指被掰得鐵青。


    看到這幾個熟悉的活寶,平日裏嘰嘰喳喳的勁頭也沒了。


    落井下石的事兒少不了小薑,她一進屋就迅速捕捉到了全場最靚的妞,施施然一屁股坐到她邊上。


    “茜茜,你一定要堅強!不要聽外人胡說。”


    “誰這輩子還不眼瞎幾迴,看錯過人?你才16歲,以後的人生路還很長,忘掉這些不愉快的迴憶吧!”


    朱亞聞皺著眉頭看著薑依雁。


    你他媽是來救火的還是來拱火的?


    說這話意思劉伊妃就已經遭了禽獸導演的毒手了唄?


    周圍射來的目光惡意更甚,換個心理素質差一些的,就要被這些不善的眼神活埋了。


    羅進趕緊岔開話題:“都消停的吧!逢人不說是非事,反正我覺得路導不像那樣的人。”


    朱亞聞讚同:“是啊,多平易近人啊,這麽有錢還跟著我們吃食堂,反正我跑了幾個劇組是沒見過這樣的導演。”


    薑依雁冷笑:“你才見過幾個導演,那天在ktv我就覺得他不對勁,看我的眼神都。。。”


    “放屁!”


    劉伊妃猛地一拍桌子,罕見地爆了粗口,指著薑依雁的鼻子就罵。


    “你別自己不要臉賴別人好嗎,路寬就算是個畜生,也看不上你這樣的豆芽菜!”


    路老板:???


    薑依雁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或者說全班同學都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人畜無害的趙靈兒怎麽這麽強的戰鬥力?


    太彪悍了!跟誰學的?


    “茜茜!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薑依雁化身白蓮花,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


    劉伊妃不想跟她理論,挎著包就要往教室外走,她再也受不了了。


    “伊妃啊,去哪?”


    迎麵正好撞上王勁鬆,大熱天還捧著杯熱茶,悠哉悠哉地走過來。


    “王。。。王老師,我有點不舒服,想請個假。”


    王敬鬆剛剛在辦公室裏早就聽年輕些的老師們普及過這場輿論風暴了。


    不過作為公眾人物,這些都是難免的。


    “放輕鬆,不要被這些紛紛擾擾影響。”


    “伊妃,有困難,找老師。”


    “嗯,謝謝王老師。”


    司機送劉伊妃迴到家裏,劉曉麗和楊思維在電腦麵前聲討著無良娛記。


    “這幫人怎麽這麽嘴臭啊,以前的事又翻出來炒!”


    劉曉麗有些血氣上湧,之前卓韋拍到的劉伊妃和路寬同處一車的照片又被拿出來說事。


    “思維,聯係上路寬了嗎?”


    楊思維頭也不迴趕緊叉掉界麵,劉曉麗先替她迴答了。


    “沒有。茜茜,你怎麽這麽早迴來了。”


    “不想上課,迴來休息休息。”


    劉伊妃一臉失望,又突然想到一個人。


    莊旭!


    她是為數不多知道莊旭和路寬關係的,也知道博客網其實就是路寬自己的公司。


    小姑娘一屁股癱倒在沙發上,抓過煤球就是一頓擼,一邊給莊旭撥去電話。


    狗東西路寬,你到底在哪裏啊!


    狗東西路寬,現在在香江李宅。


    “路生真是穩坐釣魚台啊?哈哈,我聽mani講內地網路上都吵翻天了。”


    “嗬嗬,不值一提,先讓他們蹦躂蹦躂。”


    “秋後的螞蚱,活不長。”


    他昨天在梅燕芳宅子裏和房龍、梁佳輝等人喝得酩酊大醉,一直沒注意來電。


    梁佳輝的片酬不高,業務能力精湛,是再適合不過的科學家角色形象。


    當路寬在桌上描述這部7000萬美元預算合拍片的時候,連房龍都忍不住咋舌。


    盡管在北平慈善芭莎那一夜他已經給予這位青年導演應有的尊重了,但對比這樣內地和香江都首屈一指的大作。


    房龍覺得自己有必要再伺機加深和路寬的聯係。


    宿醉醒酒,路老板被車直接接到淺水灣。


    兩人在露台喝茶敘話,李老板提到網路上關於他鋪天蓋地的傳言,後者看得一臉懵逼。


    李老板放聲大笑,頗有些找到知己的感覺。


    你這個才華橫溢的青年導演也好這口嘛!


    路寬啜著清茶行至書房門前,突然看見門楣上掛著白布條。


    “這?”


    “一位良師益友故去,我聊表些緬懷之意。”


    路寬好奇:“是不是那位建議電影改名的老先生?”“沒錯,路生也聽過?”


    “久聞大名,無緣得見。”


    李老板在心裏好笑,你是沒見過他,他臨終之前可一直在研究你啊!


    他上次辭行李老板後就迴了青城山潛心研學。


    後來把他對路老板命理的判語和建議以書信告知。


    後來沸點爆發,本身就年歲已高,不幸又染上惡疾。


    香江的兩位金主老板包機把他接到香江來照料,最終仍然不治。


    路寬在陰惻惻地揣度著他心裏的恐慌,失去了這樣一位“精神導師”,現在應該很無奈吧?


    習慣把決策寄希望於某些神秘力量的人,就很難再多麽理智地麵對人生轉折點上的疑難。


    特別是對於這樣年紀已逾耳順之年的巨賈。


    “路生,之所以邀你來敘話,主要還是看看我們現在雙方有沒有合作的空間,特別是內地的電影業上。”


    “李董客氣了,名震珠三角和東南亞的娛樂巨頭,哪裏有我這個小導演能幫手的地方。”


    李老板不滿他的推諉:“路生不要一位說些謙詞,條件你盡管提。”


    這話不假。


    後世他給超支門掌門投資拍攝《太陽》虧了一千多萬,《子彈》立項後他仍舊用人不疑,繼續追投,最後總收益翻紅。


    見他這麽說,路老板也就開門見山。


    “李董與家和鄒先生關係怎麽樣?”


    “很差!”


    他也不諱言:“98年為了捧霆風,兩家合拍過《少年激鬥》,但是後麵我們有了自己的製片業務,交集就很少了。”


    “怎麽,你對嘉禾有興趣?”


    路寬一點也不驚訝他能看出自己的用意,他本身也根本沒準備隱瞞。


    嘉禾對他來講具有重大戰略意義,是問界涉足電影院線和以香江為中心輻射東南亞的據點。


    但除了李小龍、房龍輝煌時代的片庫版權比較珍貴,嘉禾在現在其他香江大佬眼裏價值不高。


    特別是當年寰宇、華國星等公司圍攻光明頂,搶走了鄒文懷將軍澳的片場之後。


    嘉禾逐漸式微,再也沒有黃金年代氣吞萬裏的氣勢。


    “李董慧眼,我是有這個打算。”


    李老板皺眉:“他們雖然逐漸沒落,但是市值還未觸底,院線和發行業務尚在,不大可能放棄。”


    “我準備了不到6億港元的資金,港股的舉牌線是30%,李董,這個計劃可行嗎?”


    6億這個數字倒是讓李老板微微動容。


    但之前他悄悄派人調查過路寬。


    僅憑問界現在的發展速度,他即使部部電影都是過億的票房,也不可能兩年內攢下這筆財富。


    他驀然想到青城山寄來的最後一封書信裏對路寬的判語。


    福涵東海,千年不遇。


    “路生,同聰明人不講糊塗話,我做生意一向是高舉高打,如果換做別人,我也會像你這樣做,巧取豪奪吃下他們,舉牌後再步步緊逼。”


    “但是你不了解他這個人,他太固執!太學究!嘉禾就是他的命,弄不好會跟你魚死網破的。”


    “況且嘉禾其他股東都是鄒文懷的老夥計、老兄弟,你一旦舉牌,立馬就成為眾矢之的。”


    路老板沒想到是這個情況,看來暗度陳倉的計劃是行不通了。


    “李董方便的話還請仔細講講,我確實不太了解他們的情況。”


    “他去年讓女兒接手經營,本人從旁指點扶助,但效果一般,嘉禾現在連基本的發行業務都在凋敝,更不要談製片了。”


    “其實對於這樣的人,你想拿到他的股份說難也難,因為這是他畢生的事業。”


    “但有時候說簡單也簡單,取得他們的認可比你砸十個億都有用。”


    “他在乎的是嘉禾的名頭能不能經典永流傳,而不是你額外支付的多少溢價。”


    路寬有些慶幸,要不是今天得到這些信息,等他明年拿著《華氏911》的利潤以後一頭栽進爛泥地裏,再想抽身就難了。


    看來還是要搞鐵杵磨成針或者三顧茅廬那一套才行。


    交換了重要信息,路寬也投桃報李。


    “李董,本來我不應該多事。”


    “但你最近似乎有些憂思過度,日主身弱,寅申又衝,不是佳相啊。”


    李家成眼前一亮,他苦心孤詣地安排mani交好路寬,除了覬覦他卓絕的電影才能,也是為了這令人驚異的鐵口直斷啊!


    “路生,願聞其詳?”


    “李董,昨天我在梅姐家裏宴飲,聽到做事的幫傭都在講貴公司造星、買獎的高調,不得不慎啊!”


    所謂見微知著:


    當看見一隻蟑螂的時候,在看不見的地方還有無數隻。


    當掃地大媽們都在討論股市買賣的時候,牛市一般要轉熊了。


    對於這樣的傳言,當幫傭都在津津樂道的時候,當事人就不得不做準備了。


    這麽淺顯的道理李老板自然是通透的。


    後世2003年9月,香江icac發起了一項“舞影”行動,大規模打擊香江娛樂業長期以來的黒幕。(注1)


    波及的人員包括環球唱片港區總裁李大寶、無線高層何麗泉、musation董事兼行政總裁李今、中健電訊主席麥紹棠等,均是娛樂業炙手可熱的高層人物。


    當然還有路老板現在麵前之人,而且可以說是首當其衝。


    自1999年涉足娛樂業開始,在《勁歌金曲》等黃金排行榜中,公司旗下的歌手上榜次數之多,碾壓同行。


    他打破了香江樂壇長期以來“四大天王”和天後鄭秀紋、王非一統天下的局麵,攪動了一潭死水。


    尤其是謝、容等人的橫空出世給香江歌壇帶來勃勃生機。


    此後,憑借著出色的造星運動、高調的市場運作模式獨步香江,坐穩了娛樂業的頭把交椅。


    樹大招風,就是在這場“舞影”行動裏他被拘傳。


    即使最後全身而退,威風卻也稍墮。


    這樣身份地位的人在乎的不是解決問題花的幾兩銀子,是在這件事兒裏的麵子。


    “路生,受教。”


    路老板打了個哈哈:“隻是透露個小小見聞而已,李董不要多想。”


    香江大佬心照不宣地點頭,若有所思。


    路寬突然問道:“李董和擇棟的王老板熟不熟悉?”


    “還算熟,路生有什麽需要幫手?”


    “哦,他手底下有個叫蕫白蓮的藝人,勞駕你幫我把她簽了。”


    李老板啞然失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解約金等一應費用我出,她現在應該還是個邊緣角色,這事應該不難。”


    這年輕人,嘿!


    殺伐果斷,報仇不隔夜。


    不過這倒也司空見慣,換成他年輕的時候,也許手段隻會更甚。


    聰明人之間無需多言,李老板迅速安排公司副總妥善辦理。


    路寬離開李老板別墅就和阿飛直奔機場。


    略微了解了一下網絡上噴薄而出的醜聞還真是有些怪誕。


    幸好老子才重生兩年不到,玩的女星還不多。


    不然還不給你們整個“metoo”事件出來?


    這一世也是出息了,也混到自己要給自己做公關的地步了!


    犝媸且渙熾鹵撇恢道哪裏違規,該得麵目全非,艸!!!


    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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