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她不情不願的聽完李世民的琴音後,很是勉強的誇了一句,“彈的不錯。”


    雖然讓她自己彈也會和李世民一樣,匠氣十足,但並不妨礙她嫌棄李世民。


    “不用勉強。”自知之明他還是有,他的琴技屬實一般。


    蘇寧雪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在他懷裏找個舒服的位置窩好,李世民看各類兵書,她也要跟著看。


    窗外寒風唿嘯,書房木香與墨香混合,熏的人昏昏欲睡。


    李世民一低頭看到某個快睡著的人,眸中隱隱透著無奈。


    為什麽就是睡不醒呢?


    若是他此時問出來,蘇寧雪會告訴他,春乏,秋困,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音,蘇寧雪猛然驚醒,“李世民現在還是雕版印刷對吧?”


    怕他不理解雕版印刷的含義,她又用大白話說上一遍。


    然後她就得到李世民冷漠的一個“嗯”字。


    “你什麽都不知道。”


    見她想說什麽,李世民伸手捂住她的嘴,有完美的印刷辦法又如何?至少現在的他護不住,不僅護不住,還會招來禍端。


    世家之間的利益糾葛深著呢!而且書籍這種東西,在七望五姓看來隻有他們才配擁有。


    印刷趨於完美,會使得書籍普及,有利於寒門學子,那世家會如何反應?


    若是以此來斂財,又會是多大的收益?李世民最擅長的不是算學,但這筆賬還是能算清楚。


    “唔~唔~”蘇寧雪眨巴眨巴眼睛,表示知道,也什麽都不會說。


    “別睡了,認真看。”


    “這本書我都已經記住!可是……用起來還是被你碾壓,我不想看了。”


    蘇寧雪身子微微向後傾斜,背脊緊貼他寬闊的胸膛,整個人如同一隻亮肚皮的貓,慵懶至極。


    有些事情莫要強求,這就好像她至今無法理解為何兩顆不同重量的球,一同墜落最後會同時落地。


    當然她可以記住答案,她明明已經將《孫子兵法》十三篇全文背誦,但與李世民談兵時,次次都是她死相淒慘。


    李世民好笑的揉揉她的小腹,其實將她丟戰場上,兩軍對壘,她可以將李元吉殺個片甲不留。


    可惜她現在的對手是自己,所以……


    蘇寧雪舒服的眯起眼睛,臉頰紅撲撲的,“李世民,你說我什麽時候,才可以勝過你?”


    他手一頓,挑眉笑容玩味,“大概是下輩子吧!”


    蘇寧雪:……


    木著一張臉坐直身子,眸中燃起熊熊烈火,刷刷刷……繼續翻閱快被她翻爛的書。


    太氣人了!


    早晚在兵法上勝過他,讓他哭著求饒!!!


    最後蘇寧雪實現了這一目標,不過是在夢境裏。


    ————


    不知不覺間,又到李世民的生辰,短短一年的時間,他的身體又抽條不少,至少蘇寧雪現在無法說出兩次四舍五入與他一般高的話語。


    巳時?醒來,蘇寧雪就迎上李世民這張俊臉,“你今日沒有去練武嗎?”


    “沒有,今日是我生辰。”李世民小聲暗示道。


    蘇寧雪知道他想要什麽,但是就想故意逗逗他,敷衍的“哦”了一聲,埋頭在他懷中,感受著他肌膚的溫度。


    好暖和~


    李世民的臉皮還是不夠厚,做不到直白的明示,此時又急又委屈,眼神都黯淡了幾分,“你之前有說。”


    可惜蘇寧雪沒有看到他的神情,還在撩撥……


    “有嗎?我怎麽不記得?”


    他抿唇不語,抱的緊了兩分。


    “嗯?”察覺到不對勁,蘇寧雪想抬頭看他,卻被他一隻手又按了迴去。


    “……”


    “給~我給~我都準備好了!”她被迫再次埋李世民懷裏,聲音悶悶的。


    李世民按她後腦勺的手稍稍鬆了些,但還是一副鬧脾氣的模樣。


    得以唿吸新鮮空氣的她大口喘息,“唿唿~你……”


    “嗯?”


    蘇寧雪轉移話題道:“今年你準備如何過生辰?有生辰宴嗎?”


    “守孝三年。”


    其實沒有那麽嚴苛,但他的生辰宴也沒有什麽好辦的。


    “那今日放鬆一下,我們一起圍爐煮酒。”


    還在生氣的李世民冷嗤一聲,“你能起來再說吧!”


    蘇寧雪幹脆就當作沒有聽到,“你說我們飲酒,李元吉會不會找麻煩?”


    理論上守孝三年,禁止酒肉、宴樂,但其實並未真正實施。


    如果用理論約束人,也不能說錯,但是會挨打。


    “不知道。”李世民拒絕思索與李元吉有關的事情。


    一直磨蹭到中午,蘇寧雪才從床上爬起來,她換了不少食物,兩人一起吃烤肉,賞雪景。


    “生辰快樂。”


    一套領先百年的盔甲浮現在李世民眼前,這件盔甲也讓她直接被破產清算。


    “不錯。”李世民努力壓製住上揚的嘴角,裝作不喜歡的模樣。


    “你不喜歡算了,我送給別人。”


    眼見蘇寧雪想收迴去,李世民連忙伸手去攔,“喜歡。”


    “喜歡就好。”今日是他生辰,蘇寧雪也沒有再次故意氣他。


    不過半年的時光,李淵就收到任命——河東慰撫大使,而李淵這次準備帶著李世民前往,李建成等人留守。


    迴來後,看到還在拆魯班鎖的蘇寧雪,李世民的神色逐漸柔和,走過去搶過她手中的魯班鎖,道:


    “我父親被任命為河東慰撫大使,我要一同前往,你要陪著我,還是留下?”


    本來還想控訴他的蘇寧雪,聽到這話也顧不得魯班鎖,“要一起去。”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一起去,李世民都不在,她留下來做什麽?


    等等……她現在為何要選擇跟著李世民?


    還不等她多想,就聽到李世民的話。


    “我與父親是要前去鎮壓叛軍。”


    李世民掃她一眼,將“叛軍”兩字咬的極重,指尖穿梭在魯班鎖中,不知在想著什麽。


    聞言,蘇寧雪堅定不移的望著他,“我想去。”


    “你如果留下,我讓姐姐照顧你,也會給你留有人手。”


    其實是否帶上她,李世民有些猶豫,他又不是出門遊玩,長途跋涉的滋味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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