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是北齊開國皇帝高歡起兵的地方,與北齊都城鄴城隔山相望,占領晉陽就是往高演臉上扇巴掌。


    “莫非你想用高殷的名義?”


    陳德安眼眸中閃過精光,認真思考起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出師有名、占據大義……


    半晌,他遲疑道:“可高殷現在的情況?”


    高殷現在心智猶如孩童,雖說是借個名義,但也不能找個癡兒吧?


    “我如果沒事呢?”


    高殷端著一碗羊羹進來,語氣不複之前的稚氣。


    人還是那個人,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嗯?”蘇寧雪愣愣的看著他,耳尖悄無聲息的紅了!高殷清醒了?


    那……


    那……她曾欺負小傻子的行為……


    “嗯。”高殷看向蘇寧雪,在發覺她泛紅的耳尖時,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其實他在“火箭齊發”那夜就恢複大半記憶,至於後來為何裝傻,咳!他不好意思……


    同時也享受被她保護的感覺。


    “咳!”陳德安輕咳一聲,打斷兩人的眼神拉絲,這兩人真的是夠了!還在談論正事呢!


    “那個……晉陽合適,地理位置我就不多說了!關鍵是之前阿殷死亡,高演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處置了晉陽不少官吏,新上任的官吏與之前的官吏應該還處於磨合期。”


    蘇寧雪頓了頓,說出更直白的話:“晉陽距離我們最近,容易過去。”


    動物大批遷移還會驚動獵手,更何況是一堆人?而且遷移路上不需要糧食嗎?


    陳德安嘴角抽搐,“你這個理由還真的是樸實無華。”


    他果然不適合謀士的位置,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一點,陳德安這時恍恍惚惚的想到他的本職身份。


    等等!他貌似是個和尚,為何現在幹的都是坑蒙拐騙,打打殺殺的活兒。


    高殷沒有說話,用著寵溺崇拜的目光望著蘇寧雪,一副“我家姐姐說的都對”。


    “就這麽辦吧!”陳德安伸手摸一把臉,不想看到讓氣溫升高的兩人,“你們兩人……”


    “算了!我出去。”話落,陳德安利索的消失在屋內。


    抬首視線碰撞,蘇寧雪目光躲閃,“那個阿殷,我……我不是故意欺負你的。”


    昨晚她才欺負過高殷,蒼天呀!為何讓她麵臨這麽尷尬的事情。


    “我喜歡被姐姐欺負。”高殷湊過去握住她的雙手,蹲下身,仰望著她,像是小獸在看自己的……


    刷……


    蘇寧雪的臉頰一下子紅了,幾次用力想將手抽出來,卻沒能成功。


    “姐姐,我是你的人,一直都是。”高殷捧起她的手,垂頭虔誠地吻了吻她的指尖,仿佛在親吻什麽稀世珍寶。


    蘇寧雪心髒急劇跳動,耳邊甚至響起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這……她遭不住呀!


    “姐姐。”溫柔的聲音隱著撒嬌的意味,仿佛小貓的爪子滑過心田。


    蘇寧雪的指尖滑過他的臉頰、鼻翼、眉骨、高殷眯起眼眸,任憑她動作,發出細微的喘息聲。


    她的話音裏含著笑意:“我們是什麽關係?”


    高殷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臉頰處,輕輕的蹭蹭,“我想當姐姐的夫。”


    若是姐姐不願意,那……他就隻能想辦法讓姐姐願意,軟萌無辜的眉眼一瞬間充滿侵略性,隨即又恢複溫和。


    他是狼,還是羊,難以分清。


    “好呀!”


    蘇寧雪看似居高臨下的俯視高殷,但其實並不能看清楚他的神情,但下位者的高殷抬首間,可將她的神情一覽無餘。


    高殷歪歪腦袋,笑的純良,“那阿殷就是姐姐的人,姐姐要對阿殷好哦~”


    好青澀~好萌~好漂亮~好可愛~


    蘇寧雪被迷的暈暈乎乎,蜻蜓點水般啄啄他的唇瓣,但這次高殷卻主動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良久,唇分……兩人都唿吸都有些急促。


    “阿殷是何時清醒?清醒後為什麽瞞著我?還有你剛剛為何在外麵偷聽。”


    蘇寧雪小嘴叭叭叭,將問題一個個拋出來。


    高殷一一迴答:“那夜見到許多屍體就醒了;不是有意瞞著姐姐,隻是喜歡被姐姐寵著;沒有偷聽,是給姐姐送羊羹吃,恰好聽到。”


    “你為何會變成癡傻?”


    “磕到頭了。”


    具體過程高殷沒有敘述,無非是被趕下台,在關押或者押解途中出現意外。


    “阿殷,不問問我是怎麽迴事?為何會出現在你的房間?”


    蘇寧雪不能理解他什麽都不問,自己可是從上空掉下來,正常人不應該問問嗎?最起碼的好奇應該有吧?


    “姐姐想說自然會告訴我,而且這並不重要。”


    對高殷來說,這些事情都不重要,不管蘇寧雪是什麽來曆,現在都在他的身邊。


    蘇寧雪:……


    不重要嗎?要是有個人從空中掉她床上,不問清楚原因,好奇心會折磨死她。


    既然高殷不問,她就不去訴說,雖然高殷的清醒讓她尷尬,但總歸是一件好事。


    她終於不用隻薅陳德安這一隻羊。


    終於有人可以來幹活!


    蘇寧雪不是一個貪戀權勢的人,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什麽都不幹,原地躺平。


    “既然阿殷已經清醒,那就好好幹活吧!我記得你之前當過皇帝,應該知道該做什麽吧?”


    高殷不由得傻眼,好想再次裝小傻子怎麽辦?他其實也沒有那麽喜歡權勢,被姐姐護著、寵著的生活……他很喜歡。


    “當皇帝沒有超過一年時間就成廢帝。”


    十七歲繼位,十七歲被廢……


    剛繼位憑著一腔熱血就敢改革,使得矛盾激化,又沒注意手握軍政大權的叔叔與皇祖母,他輸的不冤。


    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改革有問題,隻是錯在不該在羽翼不豐的情況下改革。


    “你之前不也是太子嗎?”


    “是太子,但是父皇他不正常。”高殷想到父皇1坐在屍山血海抱著美人骷髏纏綿悱惻的畫麵,就忍不住惡心想吐。


    “???”蘇寧雪還真沒有具體了解,隻知道高家的瘋是史書聞名。


    1高洋。高家除開國皇帝外,正常的皇帝就兩個,一個是高殷,一個是高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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