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心想張角留下的法術能把自己從清朝傳送到漢朝來,自然也有一些未卜先知的本事,如果自己再接著瞎編,惹惱了他別說能不能迴去了,恐怕真的要被他砍了腦袋祭旗。


    韋小寶說道:“天公將軍神機妙算,我半句謊話都不敢胡說八道。我本名韋小寶,本來不是這裏的人,胡說八道這個名字是我給自己在這裏取的名字而已。”


    韋小寶說的“這裏”是指這個朝代,中年男子還以為是指冀州,又聽他說起天公將軍,便接著說道:“你說受陳敗所托,來見天公將軍,究竟是什麽事?”


    韋小寶聽出話音,心想:“他也說天公將軍,看來天公將軍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茶館裏的先生說黃巾起義的時候,張角還有兩個弟弟,分別是地公將軍和人公將軍,難道他是其中的一個?老子千裏迢迢來救你們,你現在卻把老子綁到這裏審問,非得把你們折騰個亂七八糟再說。”


    韋小寶既然想明白眼前之人不是張角,自然不擔心他的未卜先知,於是說道:“我大哥說朝廷裏當初跟馬元義聯絡的臥底並沒有全軍覆沒,還有一個小黃門並未暴露。這個小黃門傳信給我大哥,已經查到是誰出賣的馬元義馬大哥。”


    中年男子說道:“哼!這也算天大的秘密?出賣馬元義和中常侍的人就是叛徒唐周,此人與我黃巾軍不共戴天,這早已經是全軍上下人人皆知的事情。”


    韋小寶嘿嘿冷笑兩聲說道:“你隻知道唐周,卻不知唐周是受何人指使。而且這個人現在就在天公將軍身邊,隨時都有可能加害天公將軍。”


    中年男子探身往前問道:“那個人是誰?”


    韋小寶慢悠悠地說道:“我見到天公將軍以後自然會說,除非你就是天公將軍。”


    中年男子說道:“我乃人公將軍張梁、張子瞬,是天公將軍三弟,你將此事告知於我,我自然會捉拿奸賊,替馬元義報仇雪恨,為我兄長掃除危險。”


    韋小寶並不知道,向朝廷告密的唐周雖然是張角的弟子,卻是張梁的親信。張梁為了在張角跟前立功,便舉薦唐周前往洛陽聯絡中常侍侍封諝和徐奉等人,卻不想唐周到了洛陽以後貪生怕死又見財起意,竟然叛變黃巾軍向朝廷告密。不僅害得馬元義被車裂,更導致黃巾軍倉促起兵,主力軍在冀州被盧植追得到處逃竄。


    唐周叛變一事,張角雖然沒有怪罪張梁,可卻成了張梁的一塊心病。此時聽到韋小寶說出唐周是受人指使,自然是十分上心,想搶在大哥張角知道消息之前就捉拿到背後指使之人,既能將功贖罪,更能了卻自己的心病。


    韋小寶是何等人,雖然不明白其中緣由,但是看到張梁此時的表現,已經猜到自己胡編亂謅的事情吸引了對方的注意。


    在韋小寶看來,天下的事情都跟賭博一樣,隻要對方先沉不住氣,自己這個莊家就能輕易通吃。


    韋小寶心想:“雖然我知道你點子小,我隻要能搖出一個大點就能吃定你,可是老子偏偏要搖出一個豹子來,大小通吃,把你殺得片甲不留。”


    韋小寶說道:“哎呀,將軍還是殺了我吧。”


    張梁等了半天答案,沒想到卻等來韋小寶這麽一句話,詫異地問道:“為什麽要殺了你?”


    韋小寶心想:“那麽多人看到我進了你的軍帳,如果一開始你就殺了我,說我是朝廷的奸細,我韋小寶也就認栽了。到了現在,恐怕你想殺我也不敢殺了,因為我下麵說的話,會讓你既想殺我又不敢殺我。”


    韋小寶說道:“小黃門的信裏說,背後指使唐周告密的人,就是人公將軍你。”


    “啪”的一聲,張梁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接著大罵:“放你娘的狗屁!”


    韋小寶說道:“對!放你娘的屁!我當時也是這麽跟我大哥說的。我說這小黃門放他娘的狗屁,人公將軍可是天公將軍的親弟弟,除非他想奪權,然後投靠朝廷,不然怎麽會背叛自己的親兄弟。”


    韋小寶故意把奪權和投靠朝廷說得很重,聽得張梁後背直冒冷汗。


    韋小寶瞄了一眼張梁,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我大哥說我以什麽什麽心,度什麽什麽腹。”


    張梁說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韋小寶說道:“對,將軍怎麽知道,難道將軍當時也在廣陵的太守府偷聽我們說話嗎?”


    張梁被韋小寶氣得雙手發抖,拍著自己大腿說道:“我怎麽可能在廣陵?陳敗還算明白事理,他還說了什麽?”


    韋小寶說道:“我大哥還說,此事是天大的秘密,不管真假與否,都得先行通知天公將軍,讓他老人家定奪。”


    韋小寶想著張梁已經年歲不小,他大哥張角多半是個老頭子,用老人家應該不會錯。


    張梁早就心中大亂,哪能顧得上細品韋小寶的話語。


    尋思一番之後,張梁眼中露出兇光。


    韋小寶心中暗笑:“來了來了,想殺我了,這時候揭開骰子盅讓你一下輸個鍋幹碗淨!”


    韋小寶說道:“我大哥還說,這件事十分重要,我一個人恐怕有失,萬一在路上被官兵抓住就耽誤了大事,所以又安排了十幾個弟兄,分批來冀州報信。算上我在路上耽擱的時間,他們應該也很快就能到了。”


    張梁此刻就像泄了氣的豬尿泡,一下子就癟癟地坐迴地麵上。


    張梁心想:“如果我不殺他,大哥最多也隻是懷疑我。如果我殺了他,豈不成了我殺人滅口,坐實了我指使唐周的罪名。”


    韋小寶看到張梁泄了氣,心中笑道:“行了,雖然殺得你片甲不留,老子也不能再趕盡殺絕,總得給你留一條生路,好讓你以後有錢了再來跟我來老子接著賭。”


    韋小寶說道:“我大哥還說了,其實這都是朝廷的計謀,就是想從內部瓦解咱們黃巾軍。隻要能辦成一件事,天公將軍自然不會再懷疑人公將軍。”


    張梁早已經被折騰得沒了半條命,有氣無力的問道:“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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