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京元第二日在鎮上詢問附近有沒有合適的院子租住時,劉富將人叫到了衙門裏頭來。


    顧京元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如今已經消磨了對劉富多半的畏懼,便也坦然自若前往。


    劉富坐在太師椅上,正處理著公務,看見他來把筆擱在一旁,主動開口道,“昨日鎮上的張三王五趙四來了衙門裏頭,說了一件事情,雖說事情明麵上跟你無關,但本大人細細考量之後,還是覺得要告知你一聲。”


    顧京元行禮的手一頓,狐疑的看了劉富一眼,正思考這會不會是劉富對他新一輪的手段之時,劉富又開口了。


    “他們說前個晚上在鎮上碰見了逃婚的周家大娘子,雖想著調戲一番,但人家態度強硬不敢下手,便將人放走了。還留意到周家大娘子逃婚往郡內的方向去了……”劉富微微抬頭,“周家找人的事情,你沒聽說?”


    “略有耳聞。”


    “周家人的性格你是了解的。當初周家大娘子癡纏你讓他們失了麵子,想必過幾日要是再找不到人,就該拿你們顧家生事了,你需得好好防備。”


    顧京元聽見他這好心的提醒疑惑的問出聲來,“大人莫不是就是為了這件事將我叫到衙門來的?”


    “不然呢?”劉富翻了個不大明顯的白眼,“我好心喊你過來喝茶?”


    “大人是忘了周家大娘子為何會癡纏上我嗎?”顧京元還真不客氣,聽到此處往一旁的椅子走去,徑直坐下,看著劉富的眼神微微帶著算賬的意味。


    “我……本大人那不也是為了你好?!給你送個嬌妻紅袖添香還委屈你了?”縱然知道自己不占理,但是劉富還是擺出一副為你好的樣子,昂著臉裝足了臉麵。


    顧京元點點一旁的桌子,示意一旁的人上壺茶來,然後毫不客氣的反諷迴去,“周家人對外可是說大人不願娶周家大娘子,這才找了趙老爺作配。周大娘子既然是個好的,大人你又何必拒絕呢?”


    “紅袖添香,燈下溫書豈不美哉?”


    “你……算了,說不過你,你想怎麽樣吧?”劉富的後槽牙的吱呀作響,看著顧京元臭臉不斷。


    顧京元這才收斂了語氣,“大人既說了周家人會對我們家不利,想來在村裏住著就有些不大安穩了。不知大人鎮上可有什麽閑置的住處?也好讓我一家妥善安置。”


    劉富看他一眼,而後氣憤的低下頭來,突的想到是這小子幫他看清了張全的嘴臉,心裏稍加平靜。


    又抬起頭來看他一眼,想到顧京元已經要考進士去了,而自己還是花錢買的官,便又氣憤的低下頭來。


    如此反複,似乎是在計較得失。


    終於,他道出了一處地點,“就在你私塾對麵那處巷子裏,我有一個院子閑置在那,本是給我爹娘偶爾小住的,如今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多謝大人。”顧京元笑著起身朝他行禮,而後又坐迴椅子上,喝了一口剛上來的茶,“聽聞大人最近打算修建新的佛寺廟宇?”


    劉富神氣一迴,“那是,修個佛寺也好讓百姓們上香。”


    “大人是覺得勝溪這個小地方能出幾個像大人這般有錢有勢還信佛的主?”顧京元戲謔的話一出,劉富就噤聲了。


    這麽說起來好像也是哦。


    這幾年都沒見百姓們正兒八經的拜過佛,若是有,也都是逢年過節的時候那麽嚎上一嗓子。


    “你是說,咱們這信佛的人不多?”


    “就算信佛的人多又如何呢?大家總不可能把銀子花到佛寺裏頭去,拜佛是要銀子的。若是呀百姓節衣縮食的去上香敬佛,佛亦成不了真佛。”


    顧京元此時倒也是真心的為劉富拿主意,他舉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大人既想要做出一番功績,何必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咱們勝溪,是能靠光鮮亮麗好起來嗎?”


    “那、那你講講……”


    劉富汗顏,他上任以來一直想把勝溪搞好,但是始終找不到根,想要發展水利工程吧,不逢甘霖;想要鼓勵經商吧,但勝溪這實在偏遠,人口也少;好容易想要修建佛寺了,顧京元又來反對。


    他是真的束手無策了。


    “大人細想,我們勝溪地處偏僻,既不是名都古郡,又沒有天然的河曲要道,是臨江郡最為破敗的一個鎮縣。但好在人口簡單,沒有什麽多的外來人員,同流同源的,都是種田為生。”


    “每年的糧產豐厚,隻是苦於要道疏漏,多是累積在倉,糧食價格一直偏低。”


    “大人可以一邊改善百姓耕種的情況,一邊修建要道,到時候交通方便了,百姓的糧食不必堆積,往外能夠賣出更好的價錢,這不就能發展起來了嗎?”


    “等到有起色的時候,大人再尋些珍稀的植物來栽種,屆時勝溪自然能夠增添幾分人氣。”


    劉富一邊聽,一邊點頭,然後狐疑出聲,“聽著是輕鬆,但是想要糧食進一步發展就需要農學方麵的人來指導,這方麵的人才我們勝溪可沒有,你讓我去哪找?再說了,如今勝溪積貧,上頭又沒有指示,哪來的銀子修路?”


    “這些年我大哥倒是對耕種方麵有些心得,大人要是相信,我便送來。”顧京元說出昨晚和顧鶴鄉的事情來。


    當時王氏和陸二娘子去了裏屋說話,念安還在睡覺,他們哥倆便為後頭打算起來。


    顧鶴鄉雖然話少,但是看人很準,他相信自己的弟弟能夠一舉高中,也相信跟著陸二娘子一同上京是一個不會後悔的決定。


    既然有貴人願意相助,那他們就應該思考如何提升自己的價值,日後好湧泉相報。


    而不是唯唯諾諾,在那故作矜持的扭捏。


    顧鶴鄉不願意離開土地,去了京城還是想踏踏實實的種田耕作,可若隻是當一個簡單的農夫,京城裏頭的旋渦怕是給不了他這樣的田園日子。


    於是便想著用改良耕種的法子作為引子,拋磚引玉一番。


    這法子不僅僅是他一人之力,是顧家兩代人實打實的摸索出來的,因著糧食產量比老法子高出一倍,平日裏都小心著怕被人發現。(ps:沒有任何曆史依據,大家不要較真哈)


    若是勝溪真能因此繁榮些,那他日後去了京城,將法子給陸二娘子,由陸家交出,他也算是盡了力。


    上頭自會讓他繼續改良糧種,無人敢把他當成普通的農夫,也不算給顧家丟臉。


    說不定就吃上公家飯了。


    “我大哥對此實地試驗過,大人若是猶疑,大可再做一次實驗。”顧京元笑著看向劉富,繼續道,“至於修路…大人家裏不是挺富裕的嗎?”


    “你、你你你怎麽還打上我的主意了?!”劉富震驚的跳腳。


    顧京元笑,“這可是有利於民的大好事情。更何況,大人率先做個表率,百姓們自然會惦念著大人的好。大人又不是缺這點銀子的人。”


    飲盡杯中最後一點茶水,顧京元將茶盞放好,“京元不過是為大人提些建議,又沒有逼著大人去做。隻是念著大人的好,想為大人分憂,才莽撞進言。大人應當不會怪我吧?”


    劉富瞪他一眼,而後沉思片刻,還是猶豫,“你且讓本大人多想想,再考慮考慮。”


    說著,便讓人送顧京元出去。


    顧京元頷首,還不忘提醒劉富,“大人,今日晚些我便要帶女眷先住到鎮上來。您記得派人在宅子門口等我。”


    “知道了知道了。”劉富不耐煩的揮揮手,還在蹙眉思考顧京元提出的建議。


    等顧京元走遠,言堯才從暗處現身,看了一眼劉富微微頷首,“劉大人公務繁忙,我便不打擾了。”


    劉富連聲叫住他,“大人莫急,下官還有事想問問大人。”


    “你是說顧家那小子說的改善耕種和修路一事?”


    “正是。”


    劉富看著這個今日一大早就拿著腰牌亮明身份,讓他到時候順勢給顧京元一處宅子暫住的人,眼裏皆是敬畏和尊重。


    言堯不知道這個點子是陸青黛告訴顧京元的,還是顧京元和他大哥一起想出來的,因此有些不確定。


    他一向是那個執行要務的人,何曾懂得這些東西?


    但又不想在外給主子和言家丟人,加便故作高冷的看了劉富一眼,丟下一句‘多加實證’之後便離開了。


    唯留劉富一頭霧水的在那。


    --------


    當天下午,顧京元就帶著一家搬進了劉富的那座宅院,因著匆忙,大家收拾的都很簡單,陸青黛就帶了剛來顧家時的那個小包袱,言執玉後頭給她添置的東西除了銀子銀票她都沒拿。


    倒是去顧京元書房拿了幾本書。


    還未出門,她還沒有帶上帷帽,白瓷的小臉上流下幾滴汗,不知是被難得的太陽給曬的,還是剛剛收拾東西時費了氣力。


    “我來拿。”顧京元朝她伸手,向她要她肩上的包袱。


    陸青黛微微側目,遲疑了一下,“不必了。這包袱不重的。”


    “娘子體弱,應當多多注意。”顧京元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固執的伸著手,“雖然不重,但我想力所能及的為娘子做事。”


    說了這一句,似乎又怕陸青黛誤會,顧京元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熱的耳朵,補充道,“這……這不是我想為恩人做的。”


    聲音很低,帶著少年人的羞怯,頭也低著,不敢跟她對視。


    陸青黛便笑著將自己的包袱取了下來,遞過去的時候歪頭硬是要跟他對視一眼。


    眼波流轉,十分動人,顧京元根本迴不過神。


    而後他手中微重,陸二娘子的手指輕輕勾著他衣袖的一角,“多謝郎君。”


    語調輕快,像是吃了一口糖似的,聽著沁人心脾般的甜。


    “姐姐,帷帽。”顧念安手上的超迷你型包袱也被顧京元拿了過去,此時雙手正拿著帷帽遞給陸青黛。


    陸青黛低頭去拿帷帽的時候,顧京元的眼神才敢大膽的看她一眼,在她起身的時候又慌忙避開了去。


    王氏那收拾了一些必備的物件,喊著顧鶴鄉和顧京元兩個人拿了,她自己則是提了一籃子菜,喊著兩個小的一同跟在後頭。


    到那處宅邸的時候,等著的不是別人,竟是劉富。


    他把鑰匙交給顧京元,稍稍跟顧家人寒暄了幾句,便很知趣的告辭了。


    他的隨從不解,“大人,您專門跑過來不是想著跟那位陸家娘子多說幾句話嗎?為何不多待一會?”


    劉富壓下眼底的眸色,微微搖了搖頭,“顧家這些年處處隱忍不發,為何前段時間卻敢合著其他學子還有百姓來衙門暗示我張全做的惡事?”


    “他們……許是被欺壓的不甘,到了極限?”


    “這兩年顧京元低調做事,我壓他沒那麽嚴重。倒是前兩年他還是秀才的時候,他的處境更為難,當時他都沒想著揭發張全,為何這個時候想著來揭發了?”


    “怕是如今才有了主意。”


    “他,顧京元,那可是舉人,日後那是要進京受天子檢驗的。你以為他是你啊?這個法子還要想個兩三年?”劉富白他一眼,而後又靜默下來。


    “顧家和顧京元一切的變化都是那位娘子來了之後發生的。想必她也看重了顧京元身上的才能,想著提拔一二。”


    劉富大步向前,穿過巷子小道,周圍不少百姓朝他問好,他都一一笑著點頭迴應。


    “既然那位娘子有本事,大人又喜歡,為何不大膽一點,把那娘子求了來?”沒了張全,身邊的人都是直愣愣的,雖然都有些傻,但是勝在單純可靠。


    劉富沒迴答這話。


    在看到這些日子顧京元的變化之後,他便知道是不可能了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他劉富算不上能夠匹配淑女的君子。


    更何況,今日來衙門為顧家找居所的那位大人看上去也是頗有一番作為的樣子。


    劉富從懷裏掏出一顆糖遞給跑過來抱住了他大腿的小姑娘,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想著日後就在勝溪終老,也無不可。


    另一邊顧家人進了宅院,發現這宅院溫馨別致,一應俱全。


    房中的被褥枕巾妥帖的放在一處,擺設也是別致雅觀。


    廚房裏頭米麵糧油也都很充足,柴火也都整齊的堆放在一處,似乎是劉富吩咐過,要住人的屋子都開了窗通風。


    這宅院分為前廳和後院,前廳是待客的,隻零星放著幾把椅子,想來沒怎麽用過。


    後院的東西倒是齊全很多,王氏和陸二娘子房裏頭不僅有胭脂水粉,香膏皂角,就連頭油都沒有忘記備著。


    大家分了分住處,讓顧鶴鄉和王氏住西邊的屋子,陸青黛和顧念安住在東邊的屋子裏頭,顧京元則是住在南邊的書房旁邊。


    陸青黛牽著顧念安進了屋子,看到一些熟悉的物件和衣裳,像是沒看到一樣,徑直略過。


    “陸二娘子?”


    顧京元在外頭喊她。


    她指揮小念安打開衣櫥看看,自己出了門去,斜斜的倚在門邊,看著顧京元道,“怎麽了?”


    “突然換了地方,不知娘子今日能否睡的安穩,我…我買了些安神香,娘子若是不嫌棄,今晚可以試試。”他遞過來她和念安和包袱,另外還有一小包東西。


    陸青黛拿在手裏,想著認清了些關係果然不同了。


    先前顧二郎君念著恩人情分,哪裏會出格到給她準備安神香啊?


    她接了包袱,還沒有接那小包東西的時候,顧京元的手都是顫的,他小小聲的給自己解釋,“我之前沒有喜歡過別的姑娘…但我看我大哥會給嫂子買安神香,我也想讓你睡得安穩些,這才…這才買了,你不…”


    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的,陸青黛徑直從他手上拿了那一小包東西,“郎君掛念著我,叫青黛好生喜歡。”


    幾乎是唰了一下,顧京元抬頭跟她對視的頻率和他整體紅溫的速度對應了上去。


    他一雙眸子帶著懵懂和恍惚,似乎是在懷疑自己聽到了什麽,在陸青黛眼中就跟需要誇誇的自卑小狗一樣。


    “郎君站在這等我一下可好?”


    她手上還拿著東西,陸青黛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形象。


    便開了口,撩起簾幕進去了臥房,將包袱放在了桌案之上。


    對上顧念安有些好奇又慌張的眼神。


    她點點小丫頭的額頭,哄了一聲,“念安先自己打開包袱好不好?”


    得到肯定的點頭之後,她才起身出去。


    顧京元還站在門外,雖然看著意識已經恢複過來了,但是腦中卻不停思考著剛剛陸二娘子說的話。


    青黛?


    哪個青?哪個黛?


    那是陸二娘子的閨名嗎?她怎麽這般隨意就告訴了他?他在陸二娘子心中已經是可以將閨名說出來親近的人了嗎?


    顧京元的臉紅遲遲不退,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更顯得純情。


    陸青黛指尖挑開簾幕,直直的撞上他的眼眸,她突然抬手道,“郎君把手給我。”


    “哦、哦哦好。”


    他將手伸到她麵前。


    陸青黛垂眸,一隻手抓住他的手,另一隻手輕輕在他掌中描繪。


    陽光下,顧京元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一隻振翅的蝶。


    青黛很認真的在他掌中留下一筆一劃的印記,他也很認真的在看她。


    不過就算分心,他也能辨別出來她留下來的是哪兩個字,隻是在陸青黛要寫完的時候,他輕輕的拉住她的手,將兩人的距離又拉近了些。


    學著她的樣子又快速將她的名字寫了一遍,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斟酌語氣道,


    “不知道我是否寫對了?”


    陸青黛也驚訝他的舉動,尾指在他掌心中不自覺的微微輕蹭了蹭,她連忙將手抽了迴來,有些氣惱,“郎君怎麽突然……”


    “我不是有意想要冒犯娘子,隻是不知為何,我下意識便做了……”他小心翼翼的解釋,手虛虛的搭在身側,而後退後幾步,似乎覺得越解釋越亂,“是我唐突了…我這就去寫幾遍心經給娘子賠罪。”


    說著,彎腰又是一鞠躬,怕陸青黛討厭他一樣,風似的就跑了。


    陸青黛無奈的看著他的背影,正要往屋裏走的時候,聽到係統播報。


    【顧京元當前好感值:82】


    係統無奈吐槽,【他怎麽這樣啊?不就是牽了個手,告訴了個名字嗎?怎麽就升的這麽快?】


    陸青黛也沒有搭理係統,她找到了貓著偷看他們的顧念安,板著臉教訓道,“念安不乖哦。”


    “沒有,沒有,念安很乖的。”顧念安笑嘻嘻的跑出來,抱著陸青黛的腿,仰著小臉衝她笑,“姐姐,我二哥好像很喜歡你……”


    “你從哪裏看出來的啊?”她牽著顧念安往裏頭走,小念安已經把她自己的衣服乖乖的放好了,沒有亂動陸青黛的東西。


    顧念安搖晃著她的手,話語略顯天真,“二哥對姐姐很好啊,我從沒有見他對其他人這麽好過。姐姐、會是我未來的嫂嫂嗎?”


    陸青黛帶著她坐下,一邊收拾自己的衣裳,一邊笑著跟她說,“對一個人好就一定是喜歡嗎?”


    “不是嗎?”


    “那若是日後到了京城,你二哥認識了別的小娘子,對她比對我更好怎麽辦?”陸青黛眼裏都是理智,根本沒有一點剛剛被撩撥的神色,“或者說,我成了念安的嫂嫂,可你二哥以後遇到了更喜歡的人,那個人對念安更好,念安還會選擇我嗎?”


    顧念安歪頭有些不解,“可我真的很喜歡姐姐,以後不管遇到誰,我都最喜歡姐姐。”


    “念安不用跟姐姐保證。”陸青黛軟下聲音,看著顧念安,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姐姐不太相信承諾。”


    顧念安不吭聲了,抬頭眼巴巴的看著她,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念安還記得上次那個阿玉嗎?”


    顧念安點頭。


    “他給我許的諾言是最多的。”她輕飄飄的說出口來,仿佛從未發生過,“所以姐姐不相信什麽口頭上的許諾。念安記著,一個人愛你喜歡你,不是看他說了什麽,而是看他做了什麽。”


    --------


    作者有話說: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迴到放假前的第一天。


    我對祖國母親的愛如同滔滔江水流不停,七天根本不足以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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