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猜的不錯。”陸青黛對他柔柔一笑,而後透過窗戶看向外頭的樹,“所以郎君要保護好我哦。”


    王耀光會對她做什麽暫時還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會置之不理。


    顧京元看著眼角還微紅的陸青黛點了點頭,“娘子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對娘子動手的。”


    陸青黛嗤笑一聲,似乎是在笑他過於單純,“如今我們還在這兒,他們怎麽敢下手?”


    “那娘子覺得他們會什麽時候動手?”


    “自然是快入京的時候。”陸青黛迴答的果斷,“那個時候不在臨江郡,我若是丟了死了可都跟他們無關。”


    顧京元看她一臉平靜的說出這些事情來,心裏頭都緊張的砰砰直跳。


    “如果京中之人沒有認出我,他們頂多威脅阿玉和王家聯姻,一步步壯大七皇子的勢力。可若是京中有人認出了我,那我想必就成了陛下威脅太子的籌碼了……”


    陸青黛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迴首看見顧京元憂心忡忡的樣子,她笑著寬慰他。


    她的手拂過他的眉峰,輕輕地,帶著一抹柔軟的癢意。


    “郎君不要太過憂心。”她輕輕按在他的眉尾處,柔聲的給他指點迷津,“我的結局跟你無關,不管我怎麽樣,郎君都要走好自己的路。”


    顧京元搖搖頭,想反對,被陸青黛的手輕輕捂住,“寒窗苦讀十數載,我希望郎君能夠成為一個心懷百姓的好官,希望郎君能夠改變貪官汙吏、魚肉百姓的現象。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懂得蟄伏和反抗。”


    陸青黛微微靠近他,他鼻尖嗅到她身上的清茶香。


    “我若是有事,那是他們不中用,與郎君無關。”


    “郎君不要想著為我如何,你如今還沒考取功名,在京城裏難以出頭,若是因為我的緣故又對上七皇子一黨,那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所以在你沒有真正掌握實權的時候,不想著為我做什麽。”


    頓了一頓,陸青黛又道,“能忍則忍,若真是忍不了了,要做就要做絕。”


    “郎君放心,不管日後我在不在,我都定會讓人護著顧家周全。”


    她這話說得認真,有點交代的意味,顧京元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他抬手將陸青黛的手放在掌中,俊秀的臉上生出幾分惶恐來,“娘子別說傻話,娘子定然會平安康健的。”


    說著說著,他眼角驀的掉下一滴淚來,正好砸中陸青黛的手。


    陸青黛心裏頭突然開始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許久,她將手抽了出來,往後退了幾步,似乎在打趣他,“郎君當真是個愛哭鬼。”


    顧京元垂眼,看見被青黛娘子掙開的手,他更委屈了,向前一步去拉陸青黛的衣袖。


    陸青黛微微側身,衝他搖頭,“郎君還是不要對我太上心了……”


    “郎君不是說要等科考後再考慮你我之間的事情嗎?”陸青黛小心的觀察他的臉色,“所有的事情都等日後再說好不好?”


    顧京元看著自己沒拉上袖子的手,心裏暗恨自己不爭氣。


    又聽見陸青黛明顯把自己往外推的話語,他不依了,搖搖頭,“娘子說了不會因為他們不要我的……那既然如此,我便是娘子的人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娘子一個人煩心。”


    “讓我幫幫娘子好不好?”


    他說的認真,看過來的眼神透著對她信任的渴望,陸青黛鬼使神差的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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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臨江府裏頭住了兩日,王耀光和他手底下的人並未有什麽動作,跟見第一麵的時候一樣,招待的格外禮遇。


    這日,天氣晴好,兄嫂兩個人帶著顧念安上街預備去給小姑娘做兩身新衣裳,陸青黛不想動,便在郡守府的後花園裏散步。


    隻是剛走了沒幾步,便聽見後頭有搬運的聲音,她和蘭茵蘭芝便站在一旁觀看。


    就聽見那裏有個嬤嬤兇巴巴的開口,“你們都小心些,這可都是郡主特地帶上京的,可不允許有半分損壞!”


    聽到郡主的稱號,陸青黛慢悠悠的抬了抬眼皮,跟蘭茵對視了一眼,而後就轉身打算迴房。


    隻是好不湊巧,她剛剛行至花滿堂附近,就見一紅衣華冠的男子攙扶著身邊似乎有些暈厥的人,他們往花滿堂另一頭的碧月閣走去,浩浩蕩蕩的,好不熱鬧。


    沈宴秋一隻手攙扶著額上微微冒冷汗的人,見她行動緩慢,皺著眉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隻是側目的一瞬間,餘光瞥見樹下一抹清幽的身影,他心髒突的跳了一瞬,而後急急的迴身,卻隻看見那抹身影的衣角消失在視野之中。


    “表哥,我……我難受……”沈靜腹痛難忍,沈宴秋隻得將頭扭了迴來,大步流星的將人送到碧月閣中。


    叫來大夫給她開了幾副藥,沈宴秋的一顆心都往外頭飄去了,聽大夫說沈靜沒事,他匆匆看了沈靜一眼,快速迴到剛剛哪個地方。


    這兒假山橫立,繞著庭院中的小湖在兩邊栽種了名貴樹木,小路蜿蜒曲折,有曲徑通幽之美。


    沈宴秋怔怔的站在原地,緊緊盯著剛剛陸青黛站過的地方,手慢慢凝握成拳。


    為何他身邊又多出來一個酷似了了的身影?


    莫不是老皇帝誠心找了這麽多人來牽製他?


    沈宴秋心口猛烈的跳著,他抬腳往那兒走去,空氣中都是草木的味道,清新入神,沈宴秋招來身邊的人,“去查查剛剛在這出現的女子是誰?”


    “不勞沈世子費勁了,那是言家的遠房表親。”言執玉突然從暗處現身,一身藍色如意紋大袖衫,腰間別著香囊和玉佩,慢悠悠的走過來,跟沈宴秋說話的姿態得體中帶著一絲不爽。


    言執玉盯著沈宴秋略略上挑的丹鳳眼,語氣一下子嚴肅起來,“她是我的人。”


    “是你的人,那我就更要查個清楚明白了。”沈宴秋不怒反笑,話裏話外都是挑釁的意味,“畢竟,本世子最是喜歡搶你的人了。”


    “到底是喜歡搶我的人,還是單純的三心二意,沈世子難不成還要再給我演示一遍?”言執玉嘖了一聲,看向碧月閣的方向,“看來陛下所封的這個靜則郡主已經對沈世子芳心暗許了吧……”


    言執玉皮笑肉不笑,“怪不得了了對你的感情不深,愛沾花惹草的性子,她怎麽可能會喜歡呢?”


    沈宴秋的臉耷拉下來,他隱隱有發怒的跡象,隻是緩了一瞬,他又重新開口,“我早就同了了解釋過那是誤會,她就算沒有原諒我,也沒有不許我見她,不是嗎?”


    言執玉咬了咬後槽牙,“若不是跟著殿下,你以為你能進的了陸府?可別忘了當初自己是怎麽被陸伯伯趕出來的。”


    沈宴秋真的很想一腳踹到言執玉那張嘚瑟的臉上,他的眼神略略下瞟,看見言執玉腰間的香囊,不免又多了底氣,“了了的墨寶可是全都在我這,不像你,怕是隻有一個香囊可以聊以慰藉了吧。”


    “是啊,不像沈世子美人不斷,身上的熏香怕是都有好幾種呢。”


    言執玉摸了摸香囊,投去一個不屑的眼神。


    兩個人離著不過七八步遠,之間暗礁湧動,互相看不順眼,若不是因為這是郡守府裏頭,怕是已經真刀真槍的打起來了。


    沈宴秋還想說什麽,言堯便出聲提醒言執玉,讓他的話噎在了喉嚨裏,“主子,到娘子中午用午膳的時辰了。”


    言執玉點頭,又瞥了沈宴秋一眼,“你最好別派人過來,我可不樂意埋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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