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冷得像是要將人的靈魂凍結。


    李昊、沈烈、韓舟三人靜靜地站在房間裏,誰都沒有動。


    韓舟的終端屏幕上,規則依舊閃爍著——


    【 規則怪談世界 · 第005號規則】


    【 規則5:如果電話響了,千萬不要接聽。】


    【 違規者,將‘交換身份’。】


    ——他們沒有接聽,但規則依然生效。


    韓舟低著頭,臉色陰沉,手指緊緊握著終端。


    沈烈目光冰冷,手已經摸上了武器,渾身的肌肉微微緊繃著。


    李昊站在二人中間,目光如刀,緩緩地掃視著韓舟的表情。


    如果規則生效,那麽韓舟可能已經被替換了。


    ——但,什麽才是被“替換”?


    是記憶的篡改?


    是認知的扭曲?


    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存在,占據了他的身體?


    他們誰都不知道。


    房間裏,隻有牆上的電子鍾“滴答滴答”地走著,每一秒,都像是在倒計時著他們的命運。


    然後,沈烈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危險——


    “韓舟,你還記得,我和你第一天見麵的時候,是什麽場景嗎?”


    韓舟微微抬頭,眼神帶著一絲冷靜的思索。


    “夜幕賭場,地下第七層。”他語氣平淡地迴答,“你贏了我。”


    李昊的目光閃動了一下,沉聲問道:“那我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麽?”


    韓舟的手指微微一頓,他的眉頭皺了皺,似乎在努力迴憶。


    然而——


    他想不起來。


    他的腦海裏,關於那一刻的記憶……模糊得像是一團霧氣。


    李昊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正常情況下,韓舟不可能不記得。


    他擁有超強的邏輯能力,過目不忘的天賦,絕對不會對這類細節失憶。


    但現在,他……忘記了。


    沈烈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眼神驟然變冷。


    “厚禮蟹……”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緩緩後退了一步,目光死死地盯著韓舟,“你到底是不是韓舟?”


    韓舟的瞳孔微微一縮,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起來。


    他的聲音,比之前更低了一些:“……我當然是韓舟。”


    “可你記不住過去的事了。”李昊的聲音淡漠如冰,“為什麽?”


    韓舟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解釋什麽,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因為——


    他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另一段陌生的記憶。


    一段他從未經曆過的記憶,一段根本不屬於韓舟的記憶!


    他愣住了,整個人的神情發生了一瞬間的微妙變化。


    沈烈察覺到了,目光驟然銳利:“……你果然有問題!”


    韓舟緩緩抬頭,他的眼神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冷靜,而是帶著一絲詭異的波動。


    “等等。”他的聲音低了幾度,像是在努力穩住情緒,“我……還記得所有的事情。”


    “我隻是——”


    他想解釋,但此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一段記憶是真的,哪一段是假的。


    李昊的手緩緩握緊,眼神沉到了極點。


    “韓舟。”


    他的聲音低沉得像是從深淵裏傳出來的:“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韓舟的表情徹底變了。


    他的身體沒有異樣,他的意識也沒有消失。


    但是,他的記憶……已經出現了無法挽迴的偏差。


    ——他不確定自己是誰了。


    沈烈的唿吸有些急促,他的手緩緩摸上武器,眼神死死地盯著韓舟。


    李昊的思維飛快運轉,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低沉:“冷靜。”


    “韓舟的記憶被篡改了,但他的行為沒有異常。”


    “這說明‘替換’規則,並非直接奪取宿主的身體,而是……改變某些認知層麵的信息。”


    韓舟的指尖微微顫動,他的終端依舊閃爍著規則的文字。


    ——如果電話響了,千萬不要接聽。


    ——違規者,將‘交換身份’。


    交換身份。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的記憶混亂成一團,而就在這時——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事實。


    ——如果“交換身份”不是指自己被別人替換。


    ——而是……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呢?


    “靠……”韓舟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猛然睜開眼睛,“——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抬頭看向李昊和沈烈,眼神複雜而凝重。


    “規則沒有替換我的身體。”


    “規則,是在把我的身份,變成別人的身份!”


    沈烈的臉色瞬間鐵青:“……什麽?!”


    李昊的眼神一凝,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你的意思是——”


    韓舟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沉到了極點:“如果規則生效,那麽……我現在,可能已經不是韓舟了。”


    沈烈的肌肉繃緊,眼神帶著無法抑製的壓迫感:“……可你還是你!你長得還是韓舟的樣子!”


    “但規則,從來不會按照我們的邏輯來運作。”


    韓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的心跳加快了一些。


    “如果‘交換身份’的本質是信息上的更改……”


    “那麽,或許……某個地方,已經不再承認我是韓舟了。”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李昊身上,聲音低沉:“李昊,打開你的終端,看看我現在的權限信息。”


    李昊的目光微微閃動,低頭打開終端,在權限係統中輸入韓舟的名字——


    然後,他的唿吸微微一滯。


    韓舟的名字,已經消失了。


    ——係統權限裏,根本沒有一個叫做“韓舟”的人。


    ——就好像,這個名字,從來不存在一樣。


    沈烈的臉色徹底變了:“厚禮蟹?!”


    韓舟的嘴唇微微顫抖,低聲道:“看吧……”


    他緩緩抬頭,目光深沉無比:“規則,已經不承認我是韓舟了。”


    “所以,我現在……到底是誰?”


    空氣,徹底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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