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南城衙署外,觀者如堵,百姓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此次公堂審理輝珍珠一案,因涉及侵犯婦女之事,又與輝家最近迴歸的小女兒相關,早已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引得眾人皆翹首以盼這場公堂審理,欲知最終結果。


    衙署內,李景身著一襲紅色的官服,頗有“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的風采。


    “升堂!”隨著一聲高喝,衙役們整齊地站成兩排,齊聲喊著“威武”,聲震屋瓦 ,盡顯公堂威嚴。李景端坐於公堂之上,目光掃視全場,聲音沉穩有力:“帶原告、被告及證人上堂!”


    周禮祖率先上堂,神色緊張,有些戰戰兢兢地對著李景行禮,李景微微頷首,示意他說話。


    周禮祖穩了穩心神,開口說:“迴大人,我與輝珍珠相識之日尚淺,在蒼碩城時,她便常對我提及,言王三娘和她的公子對她有救命之恩,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想著受此大恩,總不會對恩人有壞心,便未料到她竟會做出這等事。”


    “那天傍晚,約莫酉時,我去找輝珍珠,之後我們在蓼蕭閣吃了飯,還打包了燒鵝,來到衙署找王三娘一同享用。我們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就到了亥時。這時,輝珍珠對王三娘說,她認得一個廟,求姻緣極為靈驗。王三娘一心想和她的意中人長長久久,再加上對輝珍珠有救命之恩,便毫無防備地跟著她去了,全然未料其中有詐 。”


    “我在衙署等了大半夜,遲遲不見她們迴來,心中不禁有些擔憂。我心想,莫不是輝珍珠把王三娘帶迴她家中了?於是我趕忙前往城西輝家包子鋪,可她父母和兄長竟也在焦急地尋找她,說她半夜都未歸家。”


    “無奈之下,我便吩咐得力的兩個小弟,狗蛋和二柱,讓他們帶上其他兄弟,一共十人,在城中四處尋找。”


    李景微微點頭,目光銳利地看向周禮祖,問道:“那之後呢?他們可有尋到蹤跡?”


    周禮祖接著說:“迴大人,後來狗蛋和二柱迴來告知,他們在城中一番尋找後,狗蛋想起城外有個破廟,常有不法之徒和乞丐聚集,便拉著二柱趕了過去。到了破廟附近,當真聽到裏麵傳來響動。但那地方荒僻陰森,他們不敢貿然進去,又不確定是不是三娘她們在裏頭,便趕忙迴來找我。”


    李景聽聞,神色愈發凝重,沉聲道:“帶證人狗蛋上堂。”


    狗蛋上堂後,“撲通”一聲跪下,向李景行了個大禮,聲音帶著幾分緊張,說道:“大人呐,小的接到周大哥的吩咐,和兄弟們在城裏找了好一陣子。我突然想起那破廟,就趕緊拉著二柱往那兒跑。到了破廟附近,真真切切聽到裏麵有動靜,可那地方看著就嚇人,我們怕貿然進去壞事,又怕弄錯了,就趕忙迴去找周大哥拿主意。”


    李景注視著狗蛋,追問:“你確定聽到的響動是從破廟內傳出?當時可有看到什麽人影?”


    狗蛋忙不迭搖頭,迴道:“大人,當時天色太暗,我們沒瞧見人影,就隻聽到裏麵有聲音,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


    李景微微頷首,道:“帶證人二柱上堂。”


    二柱上堂後,也是跪地行禮,急切說:“大人,狗蛋哥說破廟可能有情況,我就跟著他一路飛奔過去。到了那兒,確實聽到破廟裏頭傳來聲響,我倆心裏害怕,又怕進去要是抓錯人,耽誤了找三娘,就趕緊迴去報信了。”


    李景聽完二人的證詞,臉色陰沉,雙手緊緊捏成拳頭,指節泛白,眼中滿是心痛與憤怒,李瑾神色冷峻:“帶案犯!”


    隻見一個身形壯碩卻周身油膩的乞丐,腳步踉蹌地被衙役押至堂前,“撲通”一聲跪地,磕頭如搗蒜,口中連聲哀求:“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小的實乃受了蠱惑,一時糊塗犯下大錯!”


    那乞丐戰戰兢兢,話語帶著哭腔:“前些日子,有個貌若天仙的小娘子尋到我,她聲淚俱下,訴說起與另一位女子的血海深仇,言那女子對她百般迫害,手段之狠,令人發指。她求我糾集幾個兄弟,為她尋來合歡散,欲汙那女子清白。還拿出金耳環與金項鏈,在我麵前晃悠,說隻要此事辦成,這些就都歸我。我本一介乞丐,風餐露宿,食不果腹,從未見過這般珍貴的金飾,想著換了錢財便能衣食無憂,鬼迷心竅,就找了另外四個兄弟,犯下這等不可饒恕之事,大人,求您饒了小的吧!”


    李景聽聞,怒目圓睜,猛拍驚堂木,震得堂內眾人皆是一顫。他聲色俱厲:“‘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堂堂七尺男兒,身強力壯,卻不以辛勤勞作換取溫飽,偏要‘為五鬥米折腰’,行這等雞鳴狗盜之事,貪圖不義之財。如今犯下罪行,國法難容!”


    李景麵色凝重,高聲喝道:“帶主犯輝珍珠!”


    他冷冷地直視灰珍珠:“人證俱在,鐵證如山,你如今還有何話說?”


    輝珍珠頭發蓬亂,麵容雖憔悴卻難掩清麗之姿。她倔強地轉過頭,不願直視李景。


    隨後,李景站起身來,神色威嚴,開始宣判:“堂下乞丐,身為堂堂男子,不思以正道謀生,卻為財帛蒙蔽心智,參與這等卑劣之事。古有訓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既犯下惡行,便難逃懲處。罰入苦力營,以勞役贖罪。”


    言罷,李景又看向灰珍珠,聲音愈發冷峻:“輝珍珠,你心懷怨恨,設計誘拐良家婦女,欲行不軌之事,手段之惡劣,令人發指。你這般行徑,違背人倫道德,天理難容。按律,判流放漠北。”


    言畢,扔下令簽。


    輝珍珠聽完宣判,陡然抬頭,眼中滿是不甘與怨憤,大聲喊:“我不服!我不服!為何人與人之間,命運竟如此懸殊?她哪裏比得上我,平庸之姿卻,能得你傾心相愛,而我呢?你看我的每一眼,皆是厭惡,仿佛我是世間最不堪之人。我又何嚐願意落到這般田地?自八歲起,我便被那惡人擄走,受盡折磨。我也渴望能做個良善之人,可命運為何對我如此不公?”


    李景怒不可遏,手指灰珍珠,厲聲嗬斥:“你休要在此狡辯!王三娘待你如何?她於你有救命之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為人之本。她不僅讓我為你悉心醫治傷病,還讓我為你購置華服金飾,關懷備至。可你呢?竟拿著她給予的財物,恩將仇報,行此惡毒之事。你這般行徑,何談人性?若善良之人皆遭此對待,世間禮義廉恥何在?‘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你卻將此拋諸腦後。”


    後堂裏,王三娘聽著李景斥責灰珍珠,滿心委屈仍難消,淚水奪眶而出,直接趴牆上顫抖著大哭,她還是受傷了。


    此時,輝珍珠早已泣不成聲,淚如雨下,悲戚道:“李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滿心期許,活下去的動力皆因有你。可如今,你卻對我這般無情,我活著還有何意義?”言罷,她站起身來,朝著大堂的柱子衝去,欲尋短見。


    好在周禮眼疾手快,擋在了柱前,將她攔在懷中,勸:“石榴莫要衝動!”


    李景見輝珍珠尋死覓活,不禁怒從中來:“輝珍珠,你還要強詞奪理!感情之事,講究兩情相悅,豈是你能強求的?你對我的傾慕不過是一廂情願,而我與三娘情投意合、兩心相印,這份真心日月可鑒。強扭的瓜不甜,你妄圖以極端手段達成目的,既毀了自己,也傷害了無辜之人。今日種種,皆因你執念太深,若早能放下,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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