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以天下為聘(41)


    不知不覺,到了夜晚。


    趙王結束一切政務來到趙王後的宮中。


    趙王後等他休息了半個時辰,才問起趙永澈的事,“大王,你說澈兒這孩子遲遲不肯成親究竟是為何?澈兒說大王知道原因,大王可否告訴妾身?”


    閉目養神的趙王一聽,緩緩掀開眼眸,眸光閃了閃,笑意盈盈道:“天機不可泄露。”


    趙王後一聽,愕然道:“澈兒的事為何會跟天機掛鉤?”


    “等以後你就知道了,你這些日子別再催他了,也別想著給他找暖床丫頭。”


    趙王說得如此神秘,趙王後因為好奇心裏直癢癢。


    但趙王都這麽說了,她也不敢繼續再問,隻是從那以後,她閉口不談趙永澈的婚事。


    時間一晃而過,一轉眼就過去了兩年,楚星榆跟隨趙國大將軍侯檀與楚國的大軍鬥智鬥勇,屢建奇功,趙王心下大悅,不僅脫去了他的奴籍,還封他做了都尉。


    一個奴隸短短兩年內就坐到了這個位置,這等速度何等驚人,一些人開始坐不住了,竟然背著趙王偷偷聚到了一起談話。


    “楚星榆是三公子最信賴的人,他若徹底強大起來,三公子以後豈不是要踩到我們頭上?”


    “嗬,以後?他現在已經踩到我們頭上了。”


    “這些年來,朝廷和地方湧入了許多平民出身的子弟,再這樣下去,我們這些家族就要沒落了,我們得想想辦法,阻止楚星榆繼續往上爬。”


    “可是現在各國都參與了趙楚兩國之爭,假如我們此時動手,對趙國不利。”


    “笑話,你當咱們趙國沒人不成?有侯檀在,他們休想越界!”


    “寧大人說的是,我們再不動手,他日處於不利地位的就是我們,更何況,我近日查到一些一箭雙雕的信息,你們想知道是什麽嗎?”


    眾人聽到這句話,全都將目光落在那人身上,豎起耳朵聽,“這個時候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聞言,對方勾了勾唇,笑得不懷好意,“楚星榆和三公子之間不幹淨。”


    “不幹淨?此話怎講?”在座的各位官員眼裏閃爍著興奮地追問。


    這時有人,猜到了正確答案,立馬開口,“你是說,楚星榆表麵上趙永澈的奴仆,實際上是他的孌寵?”


    “怎麽可能?楚星榆隻是一個低賤的奴隸,就算他生得不錯,三公子也不至於饑渴到如此地步。


    更何況三公子身為一國公子,想要孌寵就有許多人湊上去任他挑選,他何必跟一個奴隸糾纏?


    你會不會是弄錯了?或許三公子就是單純地重視楚星榆罷了。”


    “可是你們沒發現三公子從不近女色嗎?這麽多年來,任憑大王和王後如何催三公子娶妻生子,他都一推再推,甚至連王後為他物色的女子,他都不曾多看一眼,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拒絕這種事?”


    “萬一三公子隻是潔身自好呢?”


    “抗拒娶妻生子也算潔身自好?你開什麽玩笑?”


    “……”


    眾人七嘴八舌,各有各的猜測。


    官職最大的藺相國被他們吵得頭疼,沉聲冷嗬道:“都別說了!讓寧內史先說。”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噤聲。


    寧內史見狀,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上個月初六,是楚星榆的生辰,就是那日,我安插在軍中的眼線發現有一男子在跟楚星榆私會,兩人舉止親密曖昧,一看就是愛慕彼此。


    我的人在暗中觀察許久,最終確認那個男子就是三公子。


    為了驗證他的猜想,我當時還派人去三公子府上打探情況,果然發現三公子那日不在晉陽。


    大家都知道,在楚星榆沒有隨軍出征之前,他一直都和三公子同吃同睡,三公子也處處對他特殊照顧,原先我們都以為三公子這是把楚星榆當左膀右臂培養才會如此,如今看來並非如此,他們之間的關係遠比我們看上去親密。”


    藺相國得意地笑了,“若此事真如你所言這般,那我們這下還真可以一箭雙雕!”


    “對,我們明日就可以將此消息散播出去,大王和王後知曉之後定然勃然大怒!”


    幾人商量好,便欣然散去,各迴各家。


    同一時間,王宮花園內,花團錦簇,花香襲人。


    趙王與趙永澤和趙永澈兄弟倆在亭中喝茶賞花,言談甚歡。


    “…父王,您是不知道,鴻兒今日不僅學會走路了,還能開口說話了,可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父親母親,而是三王叔,都怪澈兒日日在他麵前說這三個字,導致兒臣現在都還在吃味兒,您可得替兒臣好好說教說教澈兒。”


    趙永澤話裏話外全是對趙永澈的埋怨,臉上的笑容卻不減反增。


    “哦?是嗎?”趙王一聽,故作嚴肅地盯著趙永澈,“澈兒,可有此事?”


    趙永澈尷尬地笑著說:“確有其事,但那兒臣不是因為喜歡明鴻嗎?兒臣一有空就逗他玩,這一來二去的,他自然就記住了這三個字。”


    趙明鴻是趙永澤和姬蓁蓁的第二個兒子。


    今年快一歲了,這孩子長得玉雪可愛,完全繼承了他們倆的美貌,脾氣也是一頂一的好,不會胡亂哭鬧,簡直就是完美小孩,十分招人喜歡。


    因而趙永澈也很喜歡這孩子,三天兩頭地往趙永澤和姬蓁蓁那裏跑,有時候甚至會直接把趙明鴻帶到自己府上。


    “哼,你喜歡?你喜歡怎麽不自己生一個?”趙永澤調侃似的說道。


    然而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


    果不其然,趙王和趙永澈聽到這句話之後,不約而同地變了臉色。


    趙王看了眼趙永澈。


    趙永澤瞄了一眼趙王的臉色。


    趙永澈默默低頭,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可正是他低頭的舉動令趙王誤以為他在傷心難過,不由得心生疼惜。


    思索再三,他決定實話實說,“澤兒,你今後莫再說這樣的話了,免得惹澈兒傷心。”


    傷心?


    傷什麽心?


    什麽意思?


    這不是兄弟之間的正常玩笑話嗎?他了解趙永澈,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哪裏會傷心。


    趙永澤在心中懵逼四連問,隨即給趙永澈遞眼色。


    趙永澈抬手遮擋自己的臉,一想到接下來趙王要說的話,他就無比尷尬,沒臉見人。


    殊不知,趙永澤更加摸不著頭腦。


    趙王看出他的疑惑,抬了抬手摒退眾人。


    待宮人走遠,他語氣沉重道:“澈兒他……陽事不舉,無法生兒育女。”


    “啊?”趙永澤瞠目結舌,驀然盯著趙永澈,眼神似乎在說:趙永澈,你可真行,我說最近幾年為何父王母後不催你成親了,原來你是用這個破爛理由搪塞了過去。


    “澈兒,此事當真?”


    為了能和楚星榆在一起,你連自己的顏麵都不要了,我真佩服你。


    觸及他的目光,趙永澈臉紅耳赤,羞恥度和尷尬度拉滿,硬著頭皮開口迴答,“是,我確實不舉,這麽多年來,我也在默默尋醫問藥,但都勞而無獲,這也是我為何一直不想成親的原因。”


    嗬嗬,我信你個鬼。


    趙永澤想翻白眼,但他不敢當著趙王的麵表現出來,反而露出擔憂和羞愧的神色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這麽喜歡鴻兒,唉……不過你也別太難過了,你我一母同胞,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隻要你願意,我把鴻兒過繼給你都行。”


    趙永澈:“……”倒也不必做如此大的犧牲


    趙王聽到這句話,頓時有了主意,“澤兒,你當真願意把鴻兒過繼給澈兒?”


    “當然。”趙永澤斬釘截鐵地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


    “且慢!”趙永澈連忙插話,打斷他倆,“兄長,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需要,真的,鴻兒是嫂嫂千辛萬苦才誕下的孩子,為了孕育鴻兒,她吃盡了苦頭,我怎麽能搶走鴻兒?況且孩子要長在你們身邊才會幸福。


    我是喜歡這孩子,可是我更願意看到他跟疼愛自己的父母攜手一起一步一步走向未來。”


    趙永澈說著,看著趙王,笑著說:“父王,沒有子嗣後代對兒臣而言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沒有他們,兒臣將來就不用擔心這擔心那,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什麽顧忌,所以父王您不用覺得兒臣很可憐,相反你應該為兒臣感到高興,因為兒臣可以擁有別人無法擁有的瀟灑自在的人生。”


    趙王聞言,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他捏了捏趙永澈的肩膀,臉上多了一分慈愛的神色,“你能這麽想,寡人為你感到高興。”


    頓了頓,他問趙永澤,“軍營那邊如何了?前些日子不是說楚都尉已經帶兵攻到郢城了嗎?怎麽還沒傳來進城的消息?”


    “郢城是楚國最後一道防線,楚國為上下為了保家衛國,現在團結一心,要想攻下郢城,直搗丹陽擒住楚王,還得費著時日。


    所以父王不用擔心,依照楚都尉的實力,楚國早晚都是我趙國的囊中之物,隻不過是早晚的事。”


    趙王微微頷首,“澈兒之前不是做了一個關於楚都尉的夢嗎?你把這個夢說出去,正好可以漲一漲我軍士氣,挫挫楚軍銳氣。”


    趙永澤拱手,正色道:“兒臣遵命。”


    “別忘了扯上澈兒,就說澈兒在很早之前就向你我泄露了楚都尉是戰神轉世的天機,因而被上蒼懲罰此生此世不能娶妻生子,更不能碰女色,否則將會令我趙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趙永澤心神一震,瞥了眼做賊心虛的趙永澈,咽了咽口水道:“父王真要兒臣這樣對外宣傳?”


    趙王一臉嚴肅,“澈兒的事不能被外人知曉,否則他的尊嚴何在?顏麵何在?可若是這般宣揚出去,趙國上下隻會尊敬他,其他各國也會因此忌憚我國,不敢輕易來犯,如此兩全其美的事,何樂而不為?”


    趙永澤皺眉,還是有所顧慮,“可是父王,您也說了,澈兒因泄露天機,而受天罰不能碰女色,否則會禍及整個趙國,萬一其他各國利用這一點,想盡辦法讓澈兒觸碰女色,從而令趙國上下人心惶惶的該怎麽辦?”


    “這……”趙王犯了難,不知如何是好。


    趙永澈正想說自己今後會小心行事時,趙王想到了什麽,驀然抬眸,自信一笑道:“若是澈兒跟楚都尉是一體的呢?”


    “一、一體?”趙永澈心髒狂跳,“父王您的意思是……”


    “沒錯,寡人就是這個意思。”趙王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你為何能夢見是戰神轉世的楚都尉?為何是你及時從奴隸市場將他賣下帶迴趙國?為何你能跟他成為主仆,互相信任?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你們是一體的,有他,就有你,有你就有他,你是因為他才存在於這世間。


    隻有你們兩個在一起,趙國才能繁榮昌盛,永保安寧。”


    趙永澈:“……”臥槽臥槽臥槽!認真的嗎?這個“在一起”是認真的嗎?!


    不過……我他喵的還真是因為楚星榆才來這裏的!


    趙永澤:“……”我們不愧是父子,這理由……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趙永澤嘴角微翹,朝趙永澈挑了挑眉,故作聽不明白的樣子又問:“在一起?父王,這‘在一起’作何解?”


    趙王看了他一眼,將目光落在趙永澈身上,“你此前不是讓寡人以你隻好男色的理由糊弄他們嗎?現在還能行嗎?”


    幸福來得太突然,趙永澈都有點受寵若驚。


    他死命地壓住嘴角,想了想,跪地朝他磕頭,鄭重其事地開口:“父王,其實兒臣有件事一直想跟你坦白,但兒臣不知道如何開口。”


    趙永澤一看,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他想阻止,但又覺得此時此刻是最好的坦白時機,便憂心忡忡地雙手緊握,暗暗觀察趙王的臉色。


    趙王見趙永澈這麽認真,遲疑了一下,便道:“這裏沒有外人,你直說便是。”


    “是。”趙永澈緩緩直起腰身,緊張地攥緊了袖子,表情卻無比堅定,“在兒臣發現自己陽事不舉之後,兒臣每日都鬱鬱寡歡,強顏歡笑,楚都尉是兒臣的親信,自然是第一個知曉的人,他每日都在安慰兒臣,兒臣被他的溫柔打動,這一來二去便在不知不覺間對他動了情。


    兒臣為了跟他在一起,追求了他整整六年,前不久他終於答應了兒臣,跟兒臣在一起。


    可兒臣害怕父王和母後怪罪下來,便一直閉口不談。


    今日聽到父王這番話,兒臣既欣喜又惶恐,故而鼓起勇氣向父王坦白一切,父王若是氣惱,還請父王把一切罪責歸咎到兒臣身上,畢竟楚都尉也是剛答應和兒臣在一起,此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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