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穆聞清臉色鐵青地盯著他。


    “大人……”穆言川雙眸含淚,望著趙永澈一個勁地搖頭,“我真的沒有,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府上的亡靈,我是不是一整晚都待在你身邊。”


    趙永澈動了動唇,有些遲疑。


    穆聞清嗬笑道:“你是鬼王,這些亡靈都聽你的,問它們有何用?”


    穆言川聞言,也不由得惱怒了,“你說我要殺你,證據呢?空口無憑誰會信你?”


    “我……”穆聞清啞口無言。


    穆言川心下冷笑,深唿吸一口氣,壓抑著委屈的情緒說:“我知道你討厭我,這麽多年來你總想拿我練手,可大人護著我,你也沒辦法,可我從未正麵與你有過衝突,我為何要去殺你?”


    穆聞清用餘光看了趙永澈一眼,麵無表情道:“還能為何?自然是忠犬護主。”


    聞言,穆言川立刻看向趙永澈,告狀道:“大人,他罵我。”


    穆聞清懶得理他,直接越過他和趙永澈說話:“他現在已經不是控製了,今日想殺我,明日就可能會殺你,你最好現在就把他趕走,如若不然,我隻好現在殺了他以絕後患。”


    穆言川臉色微白,立即抓住趙永澈的手,“大人,不要!你要相信我,我永遠都不可能殺你。”


    趙永澈看著他們兩個,一個頭兩個大,“停!你們別吵了!”


    穆言川睫毛輕顫,手足無措地站著看他。


    穆聞清冷哼一聲,不說話。


    趙永澈頭疼地說:“阿南,你先迴去。”


    穆聞清緊鎖眉頭,黑著臉道:“你想包庇他?”


    聞言,穆言川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趙永澈沒看見,卻平靜地問:“為何要給我下傀儡咒?”


    穆聞清張了張嘴,沉默地轉身離開。


    趙永澈望著他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關上門便冷漠看著穆言川,“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最好跟我說實話,若有一天被我發現你在說謊,我就按照他說的做,將你趕走……”


    穆言川表情微僵,“他……對你不好。”


    隻一句話,趙永澈就知道他這是變相承認了。


    他想衝穆言川發火,卻在看到這人驚慌失措的眼神時,又下意識收迴了怒火,語氣沉沉道:“我明白你是為了我才這麽做,可是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你也不行,明白嗎?”


    穆言川一怔,“為何?大人為何如此在意這個大逆不道之徒?”


    “我從未將他視為我的徒弟。”趙永澈坐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解渴,“我直接跟你說了吧,我們之間有一根姻緣線,這根姻緣線目前隻有我和他才能看見。”


    “姻緣線?”穆言川將這三個字說得很慢,每吐出一個字,他就難受一分,“也就是說你們……”


    “對。”趙永澈無力地歎了口氣,“除此之外,他也不能死,如果他死了,我也會死。”


    穆言川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之間息息相關,所以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對他動手了。”少年眼睛帶著懇求,語氣也無比認真。


    穆言川渾身僵硬,眼前一片灰暗。


    他悄然握緊垂在身側的手,一股名為嫉恨的情緒在心底瘋狂滋長。


    穆言川收迴視線,緩緩鬆開拳頭,低著頭語氣沉悶地說:“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趙永澈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道:“沒事,不知者無罪,你先下去吧,我要繼續睡覺。”


    “嗯。”穆言川擠出一絲笑容,“大人晚安。”


    話音落下,他便消失不見。


    趙永澈捂嘴打哈欠,躺在床上就準備睡覺。


    “你就這麽睡了?”係統996問。


    趙永澈:“那不然呢?”


    係統996:“男主這會兒在生氣,你不去哄哄他?”


    趙永澈冷哼,“誰讓他給我下傀儡咒的?我都還生著氣呢,他怎麽不先跟我道個歉?”


    係統996:“你們都是幾輩子的情侶了,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計較?任務要緊,趕緊去哄哄他。”


    趙永澈:“說到任務我就來氣,我都攻略了他好幾年了,也沒見他對我態度好點。”


    係統996:“不不不,還是有點變化的,男主前前後後給你漲了110%的好感度呢。”


    趙永澈眼前一亮,十分激動,“真的有這麽多嗎?!”


    沒看出來呀,穆聞清這小子居然給他漲了那麽多好感度,簡直太感動了!


    係統996:“對啊,要知道你們剛認識的時候,他對你的好感度是-100%呢,。”


    趙永澈臉上的笑容消失,“…哦,真的好牛哦。”


    係統996:“好感度變正了,這是一個好現象,你得抓緊機會再接再厲,別耍小性子,任務要緊,再者,他是你男朋友,你多包容包容。”


    “好吧。”趙永澈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就去找穆聞清。


    但令他意外的是穆聞清不在房間,也不在書房。


    趙永澈感覺這樣找太慢了,就想問問府上的亡靈,可正當他準備招靈的時候,他聽見一道悠揚的笛聲。


    大半夜的,誰在吹笛子?


    趙永澈循著聲源尋找,一路來到了安王府西邊最偏僻的院子。


    吹笛子的人就站在屋頂。


    而那人就是穆聞清。


    趙永澈愣了愣,飛上去,站在他右側道:“你怎麽在這裏?”


    穆聞清停止吹奏,垂眸道:“想我母後了。”


    趙永澈抿唇不語,半晌過後才出聲,“其實我不想跟你置氣,但我們相處了六年,你不僅不信任我還給我下傀儡咒,多少令我有些失望。”


    穆聞清轉身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可隻要你永遠站在我這邊,傀儡咒就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


    “我知道,但是你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點過分嗎?”趙永澈耐心地說:“我不僅是你的師父,也是你的朋友,無論是哪一種關係,你的做法都會傷害到我,有時候我真的想問,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麽?”


    穆聞清望著他,靜心思考,“或許是朋友。”


    “或、或許?”趙永澈笑了,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無語到的,“喂,我可是你未來的妖後,誰會和自己的朋友成親啊?”


    “你說都說了是未來,未來的我和現在的我怎能混為一談?和你成親結為道侶的是未來的我,而你喜歡的也是未來的我並非現在的我,不是嗎?”


    趙永澈直接嗬嗬了,“行行行,朋友就朋友。”


    瑪德,又鑽牛角尖。


    “那麽,這位朋友,我先走了,你慢慢吹。”趙永澈氣唿唿地消失在原地。


    穆聞清擰眉,茫然不解地自言自語,“怎麽又生氣了?”


    穆聞清想不明白幹脆迴去睡覺。


    可等他走後,一隻綠色的黃鶯鳥落在屋頂。


    它扭動著脖子,望著穆聞清離去的方向,緩緩將目光鎖定他手中的笛子上。


    穆聞清似有所感,立即迴頭。


    可身後什麽也沒有。


    穆聞清狐疑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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