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達瑞斯眼底的光沉了幾分,“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說過你愛我,難道你忘了嗎?難道你隻是說說而已?還是說,你隻是好色,看見容貌俊俏的人都會對他們說出這句話?”


    趙永澈無語到極致直接笑了,“我什麽時候說過了?我說過我愛你,我怎麽不知道?你是很好看,但我也不至於……”


    “愛你”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他就卡住了,之前的迴憶忽然湧上心頭。


    他第一次看見達瑞斯的時候,好像是說過類似的話。


    但是他的原話並不是這樣的啊,他隻是說,白雪公主很美,如果他是王子佩恩的話,他也會愛上白雪公主,可問題是,他是用意識交流和係統996說的話啊喂!


    達瑞斯為什麽能聽見?!


    臥槽,這是不是太詭異太恐怖了點?!


    不不不,準確來說是達瑞斯的能力太恐怖了!


    趙永澈心裏慌兮兮的。


    幸好他剛剛沒同意讓達瑞斯查看自己的記憶,不然的話,他就在達瑞斯麵前宛若透明人了!


    達瑞斯一直盯著他,自然也沒錯過青年臉上一閃而逝心慌和恐懼,“你在想什麽?是被我說中了嗎?”


    他眯了眯眼,猛地抓住趙永澈的手,目光冷厲,“告訴我,除了我和那個叫行簡的人,你還愛過誰?”


    感受著手腕上炙熱的溫度,趙永澈渾身驟然一僵,驚慌失措地瞪大了眼眸,“你、你怎麽會知道行簡?你剛剛是不是又偷窺了我的記憶?!”


    說到這裏,他急忙低下頭,用力掰達瑞斯的手。


    誰知達瑞斯又抬起另一隻手,猛地扣住他那隻手,眼底浮現出一股濃鬱的黑色情緒,周身戾氣大漲,“他很好看嗎?你為什麽這麽慌張?”


    趙永澈察覺到危險的氣息,渾身汗毛豎立,本能地縮了縮脖子,怯怯地抬眸看他,“這、這不關你的事,你快把我放開,我之前並沒有直接說我愛你這句話,我隻是說假如,你可以仔細迴憶一下我當時說的話,我是不是還帶了一個前提?”


    達瑞斯迴想了一遍,愣了愣,臉色更加陰沉了,唇瓣也抿得死緊,“所以你不愛我?”


    趙永澈小幅度地點點頭,“我當時就是單純地感歎一下你很美,並沒有別的意思,你應該是誤會了。”


    “誤會?”達瑞斯有些不甘心,“既然你不愛我,為什麽又對我這麽好?”


    趙永澈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憋了半晌,他才幹巴巴地迴答道:“因為同病相憐。”


    “同病相憐?”達瑞斯怔住,“難道你……”


    趙永澈眸光黯淡地垂下眼眸,點點頭,“嗯,我和你差不多,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父母就和離了,我父親娶了我繼母,我母親再嫁,我繼母對我不好,也經常苛待我和我妹妹,後來她還慫恿我父親將我們兄妹扔給住在鄉下的爺爺,從此就再也沒有管過我們,


    被扔到鄉下的時候,我以為我和妹妹不用再每天看別人臉色生活,可是我爺爺嗜賭成性,還喜歡喝酒,每次賭輸了亦或是喝醉了,就會打我們。


    我多次求助我父母,但他們……並未理會,我也報過官,可是他們說這是家事,加上我爺爺每次在他們麵前認錯態度都特別積極,所以就那樣了。


    我看到你的時候,就想到了我和妹妹,所以我才忍不住想對你好。”


    自揭傷疤是很痛的。


    趙永澈說到最後,聲音帶上了些許顫抖之意,眼淚也滴落在達瑞斯的手背上。


    那滾燙的溫度燙得達瑞斯的心尖猛地一顫。


    達瑞斯微微鬆開了手,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低聲道:“對不起。”


    趙永澈聞言,緩緩抬起頭,“那你能解除契約嗎?”


    青年臉上掛著淚痕,眼眶微紅的樣子格外惹人憐惜,達瑞斯心中一軟,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這個是靈魂契約,隻有魂飛魄散才能解除。”


    趙永澈呆住,“這麽說,我得生生世世跟你在一起了?”


    “嗯。”達瑞斯抿了抿唇,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其實我可以等那個叫行簡的人死了以後再跟你在一起。”


    “……”趙永澈沉默,嘴唇卻控製不住地癟了起來,唿吸急促,下一刻,眼淚突然就嘩啦啦地開始往下掉。


    沒有嚎啕大哭,也沒有一點聲音。


    見狀,達瑞斯整個人都僵住了,心髒泛起一陣刺痛,“你……”


    他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達瑞斯顫抖地抬起手想為他擦拭眼淚,卻被趙永澈躲開了。


    他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你……”達瑞斯喉嚨刺痛,他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問道:“你就這麽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趙永澈背過身,用袖子胡亂地擦眼淚,“我有喜歡的人,自然不想跟你在一起,而且……”


    而且你是白雪公主,你的官配是凱薩帝國的王子佩恩,並不是我這個反派配角魔鏡。


    達瑞斯看著他帶著淚漬的側顏,眼眶酸澀,“你很喜歡他嗎?喜歡到心裏容不下任何一個人?”


    趙永澈深唿吸,“差不多吧,我這個人很重感情也很重承諾,我向他承諾過會生生世世跟他在一起,所以我得說到做到,隻是現在……”


    說到這裏,趙永澈的喉嚨卡得厲害,發不出一絲聲音。


    達瑞斯忽然笑了笑,撿起一旁的打掃工具繼續做清潔,“我知道了,你先和維爾出去散散心吧,我會想辦法解除我們之間的婚姻契約的。”


    趙永澈嗯了一聲,默默地走出落雪宮。


    維爾望著他的背影,又擔憂地衝達瑞斯喵了一聲。


    達瑞斯停下動作,無力地坐在一旁,“我沒事,隻是我第一次喜歡別人就鬧成這樣,多少有點難受。”


    他低頭笑了一聲,“其實我可以強行占有他的,但是看見他哭,我又很害怕,害怕傷害他……”


    “喵嗚。”維爾用頭蹭了蹭他的腳。


    達瑞斯閉上眼睛,吐了口濁氣,“你出去陪他吧,他現在應該比我更難受。”


    “喵嗚……”維爾歎了口氣,連忙跟上趙永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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