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是一會會兒的功夫,人就撤的這樣幹淨。


    要說這裏麵沒有事情,她是萬萬不相信的。


    隻是,這府裏隻怕還有旁人的耳目。


    霍然這樣想著,轉頭看了看府裏。


    藏的夠深的!


    她勾了勾唇角,轉身迴了書房。


    而不遠處的拐角,一個虞仆見狀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他動作麻利的在胸口拍了幾下,在觀察到周圍沒有什麽人之後就轉身離開。


    可他沒有察覺到的是,已經有人在盯著他了。


    霍然剛坐在書房裏整理手頭上的東西,就聽見虞侍來報說定王世女來訪。


    原本她是不想見的,隻是想到那日被定王世女帶著的那個男子,才轉了想法。


    “請世女去前廳。”


    “是!”


    虞侍不敢耽誤,得了命令就小跑著去請人了。


    霍然自己則是在書房換了一身常服才去了前廳。


    “世女!”


    “霍大人!”


    兩人笑著互相見禮後各自坐下。


    虞仆輕手輕腳的上了茶,然後在霍然的示意下全都退了出去。


    “世女今日來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霍然說話的時候,世女剛剛端起茶盞來。


    聞言,她隻是笑笑,卻並沒有急著迴答霍然的話。


    等到一口茶緩緩的品了下去,她才不徐不疾的放下茶盞應話。


    “倒也不算是什麽要緊的事情,隻是與霍大人你息息相關罷了。”


    “端看霍大人自己重視與否了。”


    霍然眉頭微皺,雖然沒有理解她話裏到哪裏了意思,但臉上的笑容卻是不改。


    “是嗎?”


    “隻是不知世女要說的究竟是什麽事情?”


    世女也不是愛繞彎子的人,當即就看著霍然說了實話。


    “霍大人可還記得那日你轉贈本世女的那個男子?”


    “自然記得?可是他出事兒了?”


    世女見霍然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眼睛眨了眨。


    “我著人去查了,也審問了。”


    “這不審不知道,一審竟還得知了一個陰謀。”


    “他是有人專門調教之後專門要設計送到霍大人身邊的。”


    定王世女說的時候專門咬重了調教這個詞。


    霍然隻是稍微一想,就連貫起來了。


    她與定王世女眼神對視,兩人誰都沒有挪開視線。


    “不知世女審出來的幕後之人是誰?”


    對於突然出現的定王世女,霍然不了解,自然也不敢全信她。


    定王世女看出了霍然對她的不信任,隻是輕聲的歎了口氣,卻也沒有說什麽。


    隻是她輕輕蘸了茶盞裏的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


    四!


    霍然在看見這個字的時候是有些恍惚的,這與她知曉的不太一樣。


    當初商情的事情是八皇夫出的手,後來她也是實實在在查到是八皇夫幹的。


    自然也就將這筆賬算在了八皇女的頭上。


    可是,定王世女卻說是四皇女。


    這……,究竟是誰的調查出了問題?


    霍然雖然隱藏的很好,但世女還是看出了她眼裏一閃而過的疑惑。


    隻見她緩緩的收了手,笑著看向霍然。


    “霍大人若是心裏有疑惑,不妨換個方便講話的地方。”


    “人來人往的前廳,隻怕是不適合的。”


    霍然隻是猶豫了一瞬,當即就答應了。


    “世女說的是,請!”


    她說著就站起身來,朝著定王世女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這下,定王世女臉上的笑容才真切了不少。


    待到兩人要離開的時候,霍然也是快步走到方才定王世女坐的位置前,將她用水寫下的字給擦了。


    對此,定王世女隻是笑著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


    二人到了書房,霍然請她坐下。


    “霍大人可知,這八皇夫未與八皇女成婚前,與四皇女有過一段情?”


    這件事情雖然叫霍然驚訝,但她也是實實在在的搖了搖頭。


    定王世女也沒有賣關子,接著講起來。


    “二人初次相識於寺廟中,可以說是一見鍾情。”


    世女說到這裏的時候,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原本四皇女也是打算向陛下請旨,希望成全二人的美好姻緣的。”


    “可惜的是,八皇夫的母親並不看好四皇女。”


    “她看好的是八皇女,覺得她雖然不甚精明,但卻實在是好拿捏。”


    “八皇女自然也是希望有了得力的嶽家相助。”


    “就這樣,在八皇夫母親與八皇女的運作下,陛下賜了婚。”


    “婚後呢,這八皇夫就做起了賢良的主君,一心操持皇女府。”


    “甚至還主動給八皇女納了數不清的小侍。”


    “明麵上看確實是一樁不錯的婚事。”


    定王世女說到這裏就停了,話說的多了她也有些口渴。


    而霍然話聽到這裏也是大概就猜到了什麽。


    隻是等到她抬眼的時候,就看見定王世女盯著自己看。


    “世女?”


    “霍大人聽故事竟是連一盞茶都舍不得。”


    世女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說的,好似在與霍然開玩笑。


    霍然聞言也是當即吩咐人去重新沏茶。


    底下人動作快,很快熱茶就已經送到了二人手邊。


    定王世女喝了茶,就繼續講起來。


    “那八皇夫未出嫁前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


    “不僅是貌美,心計更是勝過尋常女子。”


    “這樣到哪裏了男子豈是甘心一直被人操縱的?”


    “與八皇女成婚不到一年,八皇夫就與四皇女舊情複燃。”


    “二人經常在外私會,且次次都做的很是隱蔽。”


    霍然聽到這裏看了定王世女一眼。


    她心想,這隱蔽二字不會是嘲諷的吧。


    若真是隱蔽,怎麽定王世女一個遠在邊境的人都能知曉的如此清楚?


    可轉念一想,好像也算隱蔽。


    畢竟自己這個一直住在京城的人也不知曉這件事情。


    “後來,霍大人在前朝的影響一日比一日厲害,四皇女就起了拉攏的心思。”


    “隻是她不想太早的暴露自己的底牌,於是選擇了八皇女這個擋箭牌。”


    “於是,在八皇夫的勸說下,八皇夫的母親也同意了往霍然送人的主意。”


    “八皇女雖然有野心,卻是個沒有腦子的。”


    “這件事情就由八皇夫一手操辦,人就選定了那日我們遇見的男子。”


    定王世女說完便看了霍然一眼,見霍然沒有什麽反應也不著急。


    她端著茶盞慢慢的品著,等待霍然的迴應。


    霍然也被今日聽見的事情震驚到了。


    這個四皇女,可真是個厲害人物。


    她查到的太多的事情都與四皇女有關,且件件都不是小事兒。


    這樣一個心機深重的人,可真是叫人害怕啊!


    深深吸了一口氣,霍然看向定王世女。


    “不知世女同我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麽?”


    “是為了閑聊,還是賣我應該好?”


    她避開了世女想要聽到的答案。


    世女端著茶盞的手一頓,皺了皺眉看向霍然。


    “霍大人明明知曉本世女的意思。”


    “本世女既然能知曉這些事情,那必定是有人授意的。”


    “霍大人以為呢?”


    定王世女的聲音漸漸的沉了下來。


    見霍然不迴應。


    她也是快速的站起身,走到了霍然的身邊。


    “陛下親自派人調查,霍大人覺得是為了什麽?”


    “得知真相又秘而不發,難不成霍大人以為是為了一塊遮羞布?”


    在定王世女說話前,她的手就搭在了霍然的肩膀上。


    待到話落,她又重重的在霍然的肩膀上拍了三下。


    以此提醒霍然三思而後行。


    “如今真正的阻礙並不多,有陛下的幫助,想必要成事並不難。”


    “端看霍大人如何選擇了!”


    撂下這句話,定王世女推開門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霍然坐著不知在想什麽,也沒有起身去送世女。


    素瓷見狀忙跟著送定王世女離開。


    書房裏隻有霍然一個人的時候,她也陷入了沉思。


    難不成夏安帝真的是真心實意的?


    為了兩個外孫女情願犧牲掉自己的幾個女兒?


    這樣的念頭出來的時候,霍然滿腦子都是荒唐二字。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且不說在夏安帝心裏到底孰輕孰重,單單就說兩個什麽都不懂的繈褓嬰兒,怎麽能擔得起?


    若是真要說,她更情願相信這是夏安帝為了選擇儲君而設下的局。


    隻是這個局要以犧牲她的兩個孩子為代價。


    ……


    京城的驛站裏。


    “殿下,我們準備的這些東西如何了?您可滿意?”


    帶著刀劍的女子冷著臉詢問麵前的主子。


    華衣女子掃了一眼屋子裏的東西,還是有些不滿意。


    “還是少了!”


    “本殿求娶皇夫的聘禮怎麽能這麽寒酸?”


    “再多添些!”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身邊站著的冷臉女子表情也有了一絲的皸裂。


    隻見女子咬牙切齒的迴答:“殿下,您已經沒有多少銀錢了!”。


    “您別忘了,您的銀錢可都拿去招兵買馬了!”


    華衣女子聽見這話轉頭看向自己的貼身虞侍。


    “不在這些東西上!”


    “聘禮不能少,否則會叫本皇女的未來皇夫沒有麵子的!”


    “去備!”


    她說著臉上帶著嚴肅,貼身虞侍這才沒了話。


    隻是心裏還是不讚同就是了。


    “是!”


    看著貼身虞侍轉身去籌備,華衣女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


    霍然此刻已經到了淮南,隻是她的臉色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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