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不哭,誰欺負我安安了呀?”


    霍然的手輕輕拍著孩子的後背,在屋子裏來迴走著。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安安總是哭個不停。”


    “明明之前安安都是很乖很乖的……。”


    司念邊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去,叫府醫過來給大女君瞧瞧。”


    霍然對著不遠處的虞仆吩咐著。


    “是!”


    虞仆小跑著出去了,屋子裏就剩下了一家三口。


    “念兒別多想,安安還小,生病不舒服是常有的事情。”


    “等到府醫來看過了再說,好嗎?”


    她一發話,司念就拿起帕子擦幹了眼淚。


    隻是他的情緒卻一直不好。


    好在安安被霍然哄好了,已經不哭了,隻有小身子靠在霍然的身上一抽一抽的。


    麵對懷裏的女兒霍然也是心軟了幾分。


    她的手輕輕的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孩子的後背。


    這個過程,她還在觀察著司念的情況。


    “有話你就問吧,你我之間什麽時候到了連話都不能問的地步?”


    霍然說罷還輕輕的歎了口氣。


    這句話就足以叫司念心慌。


    “不!”


    “妻主,念兒沒有這樣的意思!”


    司念慌了神,著急著想要解釋。


    “你這樣著急,隻怕是聽說了丞相已經迴京的事情,我說的對不對?”


    霍然聲音很小,生怕驚嚇到了懷裏的孩子。


    司念極力控製著自己的眼淚,卻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就在霍然要開口說什麽的時候,虞仆帶著府醫到了門口。


    兩人默契的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


    “進來吧!”


    霍然一發話,府醫就提著藥箱走了進來。


    “給家主、側夫請安!”


    “起來吧,替大女君瞧瞧,她可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哭鬧了又好一陣了。”


    “是!”


    府醫一聽也是不敢耽誤,當即就請霍然將孩子放在軟榻上。


    在府醫檢查的過程中,屋子裏安靜極了。


    “迴家主、主君的話,大女君的身子並無不妥。”


    “哭鬧想來是因為大女君穿的有些多了。”


    “如今天氣炎熱,大人尚且會受不住酷暑,更何況是大女君。”


    “大女君還不會說話,因此也隻有通過哭鬧來告知了。”


    府醫的話一出,霍然的臉瞬間就黑了。


    “安安的奶爹呢?”


    “將人帶來!”


    司念在聽見府的話後也是一陣的後怕。


    他沒有想到,安安哭鬧竟然是因為這個緣故。


    同時,他心裏的怒火也在瞬間生了起來。


    奶爹被帶進來的時候低著頭,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霍然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見狀更是生了氣。


    “跪下!”


    短短兩個字說的極有威懾力。


    別說是心虛的奶爹了,便是站在一旁的虞仆也是害怕的跪了下去。


    府醫好點,雖然腿軟了幾分,但好在沒有跪下。


    “老實交代,是誰叫你給大女君在這樣的天氣穿成這樣的?”


    霍然起先還沒有明白府醫的話,等到觀察了安安身上到幾點衣裳才明白。


    安安身上的衣裳看似輕薄,但卻是不透氣的料子。


    天熱小孩子又愛出汗,衣裳不透氣汗都捂在身上,能不難受嗎?


    奶爹在跪下後就已經被嚇破了膽,再聽見霍然的話後更是一個勁的磕頭。


    “家主饒命!”


    “家主饒命啊!”


    “虞仆不是故意的,隻是今日不小心給大女君穿錯了衣裳!”


    “還請家主饒命!”


    奶爹嘴裏哭喊著,卻沒有說實話。


    而懷裏的安安也因為奶爹的大聲哭喊再次被嚇到。


    “哇~~。”


    安安哭聲一出,霍然的眼神更是添了幾分淩厲。


    “將人拖出去,打到說實話為止!”


    “伺候大女君的人全都去觀刑,一個都不能少!”


    霍然邊安撫著懷裏的孩子,邊說出來這樣的話。


    奶爹聞言更是一個勁的磕頭。


    隻是這下他不敢再哭聲哭鬧了。


    霍然一發話,奶爹當即就被人拉了出去。


    “紫衣!”


    “虞仆在!”


    “去給大女君拿件透氣清涼的衣裳來!”


    “是!”


    霍然看著懷裏哭的整個身子都紅了的孩子也是滿眼的心疼。


    這樣小小的一點人兒,卻要受這樣的罪。


    她臉色不好,卻手腳溫柔的將孩子放在軟榻上,慢慢的給她脫著小衣裳。


    屋子裏剩下的虞仆也在司念的催促下端來了水盆。


    霍然接過淘洗好的帕子,親自給安安擦洗著身上。


    而坐在床榻上的司念此刻滿心滿眼的都是愧疚。


    都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好,才連累的安安受罪。


    不等霍然給安安擦洗好,紫衣就拿著衣裳走了進來。


    這次的衣裳自然是透氣舒適的,到到安安穿上後就沒有出現再次哭鬧的情況。


    霍然隻是抱著她哄了幾下,孩子就在她的懷裏熟睡過去。


    “紫衣,抱大女君下去。你親自照料著,若是再出現問題,本家主唯你是問!”


    “是!”


    紫衣輕手輕腳的抱著安安去了偏房,其餘的人也都出去了。


    屋子裏就隻有霍然和司念兩人。


    “念兒,你今日這件事情做錯了。”


    霍然的話輕飄飄的出口,讓司念心裏更加的不好受。


    “妻主,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若是我能再仔細一些,安安就不用受這樣的罪了。”


    霍然坐在床榻邊,在聽見這話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念兒,我說的不是這個!”


    “一時的粗心誰都會有,這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可問題是,你明明知曉奶爹近來伺候安安不上心,卻並沒有出手懲治。”


    司念的手因為這句話緊緊的攥在了一起。


    霍然也是輕輕的歎了口氣。


    “我知曉奶爹是丞相找來的人,你心裏信任。”


    “更是不願意相信奶爹會對安安不好,可事實是,他也隻是一個虞仆。”


    “即便是丞相府送來的,也改變不了他隻是一個虞仆的事實。”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日的事情沒有被發現。”


    “奶爹來日在你的視而不見與縱容下還會對安安做什麽?”


    “真到了那個時候,你覺得後悔還來得及嗎?”


    霍然這話說的苦口婆心,卻也沒有真的要責怪司念的意思。


    她隻是想要司念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孩子是她的底線,即便這個孩子在她心裏並不真的是她的孩子。


    司念在愧疚傷心之下,也是抱著霍然的腰放聲大哭。


    “妻主,是我不好!”


    “是我險些害了安安!”


    “這些時日,念兒實在是聽了太多的話,心裏煩得厲害。”


    “對於奶爹疏忽安安的事情確實沒有太放在心上,還以為是底下人造謠。”


    “想著奶爹畢竟是丞相府送來的,定然不會對安安怎麽樣的。”


    “是念兒錯了!”


    司念哭的傷心,霍然的衣服也很快的就濕了。


    霍然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像剛才安撫安安一樣安撫著他。


    “我知曉你心裏的苦,也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


    “隻是想要你明白,對於底下的人並不能完全的信任。”


    “好了好了,不哭了。”


    霍然放軟了語氣,司念的哭聲也漸漸的小了。


    而司嵐的屋子裏,司嵐主仆二人聽著主屋裏的動靜絲毫不敢亂定。


    兩人甚至連唿吸都放輕了。


    司念此刻是滿心的期待,他覺得四哥哥此刻哭肯定是因為丞相府的事情。


    有四哥哥求情,家主必定會出手護著丞相府的。


    而主屋裏,二人也確實提起了關於丞相府的事情。


    “什麽時候知曉丞相已經入京的事情?”


    “早上用早膳的時候。”


    司念抽抽搭搭的迴答著。


    “那你可知,前朝的絕大多數人也是在今日的早朝上才知曉丞相入京的事情?”


    司念聽了這話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不是什麽都不明白的人,霍然的這話一出,他就猜到了原因。


    這是有人故意將這話傳到他耳朵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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