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人臉上的笑容卻不減分毫。


    等進到屋子裏,三人齊齊圍在炭盆邊上。


    “主子們快喝碗薑湯,免得受了寒。”


    虞仆這時候也把早就準備好的薑湯端了進來。


    霍然和孫衍夕自然是直接端過碗一飲而盡。


    可孫衍昭卻捧著碗,小眼神滴溜溜的轉著。


    “昭昭不冷,不用喝!”


    霍然又怎麽會看不出她的這點小心思。


    “唉,隻有最勇敢的人才不怕喝薑湯。”


    “看來隻有我們倆才是,某些人就不是了。”


    她想起孫衍夕和自己提起過,孫衍昭這段日子一直在嘴邊提起什麽勇敢不勇敢的話。


    於是才有了這幾句話。


    “沒有!昭昭也是最勇敢的人!”


    孫衍昭說完這話,梗著脖子將碗裏的薑湯一飲而盡。


    邊喝邊皺眉。


    孫衍夕沒有料到然姐姐對付自己的妹妹這麽有招。


    心裏想著,或許等自己有了孩子,她隻會更好。


    隻是他的心思隻出現了一瞬,很快就消散了。


    眼下還不適合懷孕,往後再說吧。


    “好,昭昭也是最勇敢的人。”


    聽了這話,孫衍昭下重新露出笑容。


    但還是齜牙咧嘴的,明顯是覺得薑湯難喝。


    霍然叫人拿了一碟子蜜餞,讓虞仆帶她迴屋子裏睡覺。


    很快,就隻剩下了她和孫衍夕二人。


    眼神對視時,孫衍夕想說什麽,卻被霍然堵了迴去。


    他的嗚咽聲逐漸變得不對勁起來。


    到了後麵,就變成了木頭的搖晃聲。


    這夜,孫衍夕可是遭了不少的罪。


    等到屋子裏安靜下來,已經是後半夜了。


    第二日一早,霍然倒是神清氣爽的去上朝了。


    孫衍夕睡的天昏地暗,一直到霍然下了早朝迴來都沒有清醒。


    而因為霍然迴了府沒有去司念的院子裏,底下的虞仆議論紛紛。


    隻是都不敢擺在明麵上,私底下偷偷說罷了。


    午膳剛過,趙正君就帶著東西到了學士府。


    他先是去了正院給鳳玉霄見禮,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去了司念的院子。


    路上,趙正君心裏還嘀咕著,果然是權勢養人。


    之前那個眉眼溫和的蘇主君,也成了如今頗有氣勢的大皇子。


    很快,他就到了兒子的院子。


    隻是還不等見到兒子,就聽見院子裏的虞仆議論著什麽。


    他原本是不打算理會的,畢竟虞仆們嚼舌根子也沒什麽好聽的。


    隻是不等他離開,就聽見是關於自己兒子的事情。


    當即,趙正君就變了臉色。


    “你們再說一遍!”


    這話一出,幾個虞仆當即就跪了下來。


    “正君饒命!虞仆們不敢了!”


    這幾個虞仆都是當初司念的陪嫁,所以當然是知道趙正君是誰的。


    一個個的抖如篩糠,低頭求著饒。


    “說,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趙正君壓著聲音質問著,臉色不太好。


    虞仆幾人對視後顫顫巍巍的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趙正君當即就變了臉色,也顧不得和幾個虞仆計較,轉身就要進屋子。


    而屋子裏的紫衣等人聽見聲音,剛打開門就看見了急匆匆的趙正君。


    “正君您可來了,快勸勸我們側夫吧!”


    紫衣這會兒看趙正君的眼神就如同看救命恩人一樣。


    但這也叫趙正君等人誤會了,因為司念因此想不來。


    趙正君隨即推開虞仆的手,跌跌撞撞的朝屋子裏跑。


    結果推開門,就看見自家兒子好端端的坐在床榻上,隻是表情不太好。


    他一口氣鬆了一半。


    “念兒!”


    “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他的出聲叫發呆的司念迴了神。


    “父親!”


    司念的眼裏都是驚喜。


    “你們都下去吧,不用守著了。”


    趙正君知道接下來的話不適合叫虞仆們知道,索性就打發了。


    隻是跟著趙正君來的,還有一個人。


    司嵐的侍爹。


    “給四公子請安!”


    司嵐侍爹走出來,恭恭敬敬的給司念行了一禮。


    “行了,你去司嵐的屋子裏裏吧。”


    “有這個機會不容易,好好和兒子說會兒話。”


    趙正君這話叫司嵐的侍爹歡喜不已,忙退了出去。


    “爹爹!”


    門前腳關上,後腳司念的眼淚就收不住了。


    “怎麽了?好好說,可別哭,小心傷眼睛。”


    趙正君見狀心疼壞了。


    “爹爹,念兒做錯了事情。”


    於是,司念就將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趙正君的眉頭隨著他的話逐漸緊皺。


    “念兒,你糊塗啊!”


    “即便是你妻主真的沒有出事兒,也該叫虞仆去書房看看的。”


    “這滿府的人都知道,偏你不聞不問,叫你妻主心裏如何想?”


    趙正君說著,也不由得歎氣。


    “念兒知道錯了,可妻主不肯來,即便是我想認錯都沒有機會。”


    “尤其,昨夜主君還派虞仆來提醒了我一次。”


    “我怕,怕妻主因此厭棄了我。”


    司念越說越傷心,眼淚和不要錢一樣流著。


    和司念屋子裏的傷心擔憂不同,司嵐的屋子裏則是一陣歡喜。


    司嵐起初看見自家侍爹時還不敢相信,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直到一聲“嵐兒”,他才明白自己並沒有看錯。


    “侍爹!”


    “是我!是我!”


    “嵐兒,你的傷怎麽樣了?還疼不疼?”


    “有好好喝藥嗎?”


    “有沒有郎中再給你瞧過?”


    司嵐侍爹張嘴就是一連串的問題。


    可司嵐絲毫不覺得煩,心裏歡喜的不成樣子。


    “好,兒子一切都好。不缺吃穿不缺藥,府醫也是一天來一次。”


    “倒是您,怎麽來了?”


    司嵐握著自己侍爹的手,趴在床榻上笑著。


    “是正君知道你因為護著四公子受了傷,開恩叫我來看看你。”


    司嵐的侍爹說著,到了床榻邊上。


    “傷還疼不疼?”


    “我嵐兒受罪了。”


    “不會的侍爹,嵐兒過的很好的!”


    司嵐笑著迴應他,臉上絲毫看不出日子艱難的樣子。


    這才叫司嵐侍爹心裏好受了不少。


    “仲春,快去將蜜餞和點心端來!”他吩咐著。


    仲春聞言也是笑的開心,轉身去準備東西。


    “侍爹,托人帶去的東西可收到了?”


    這話說的時候聲音很小。


    提起這個,司嵐的侍爹又是一陣的後怕。


    “嵐兒啊,往後不用再送了,隻要你過的好,侍爹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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