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撲通一聲就跪下來。


    “大人,這村子裏的人都知道,開祠堂的時候是不許男子靠近的。”


    “說是怕衝撞了祖先!”


    “人活著的時候都不許靠近祠堂,又怎麽會在死了以後把遺物放在祠堂裏叫祖先保佑呢?”


    “大人!還請您查明真相,還我夫郎和孩子一個公道啊!”


    話落,她就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今天晚上,那個女人來找自己的時候,自己還不相信。


    可夫郎和孩子的死是她心裏最放不下的事情。


    雖然懷疑,但她還是按照那個女人的話做了。


    沒想到,真的搜出了他夫郎和孩子的遺物。


    原來,真的是這兩個人麵獸心的畜生害死了她的夫郎和孩子!


    可笑她這幾年還一直覺得她們幫襯自己不少,傻傻的感激著她們。


    她怎麽就這麽蠢呢!


    黃知縣見她這樣,心裏也氣的不行。


    隻是這氣不是衝著她去的,是衝著族長和村長兩人去的。


    “你叫什麽?”


    “迴大人,草民叫孫添!”


    “那前麵說話的那個呢?”


    “大人,草民叫錢成。”


    “你們兩個說說,家裏人是怎麽出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有了黃知縣的話,兩人才收起眼淚跪直了。


    “大人,草民是十五年前從外地搬來的。”


    “草民夫郎走的早,就一個人拉扯著唯一的兒子。”


    “剛開始得時候這個村子裏是不願意接納我們母子的,還是我說我會些醫術,才能留在這裏。”


    “因為這樣,也相安無事的過了好幾年。”


    “直到我兒子十二歲以後,容貌長開了,在我家附近轉悠的女子越來越多。”


    “我起先是開心的,覺得這樣也能給孩子找個好妻家,往後能有個安穩日子。”


    “後來有好幾次聽見一群女子聚在一起嘴裏說些汙言穢語,我才反應過來。”


    “我知道自己一個人護不住兒子,就打定主意要帶兒子離開。”


    “這個想法我誰也沒有說過!”


    “可離開村子裏是需要村長的手印的,我隻好去了一趟。”


    “出門前我還安頓兒子,叫他乖乖待在家裏別出去,等我從村長家迴來就離開這裏。”


    “可我沒有想到啊!”


    “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我兒子就不見了!”


    話到這裏,女人再次掉起了眼淚。


    “我迴來的時候門都是關著的,可兒子不在家裏。”


    “我心裏害怕啊!可還想著隻是出去了一會兒,不會出什麽大事兒。”


    “也或許是孩子去茅房了也說不準。”


    “可我將家裏翻了一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人。”


    “我求到村長和族長麵前,求她們叫村裏人幫著找找。”


    “她們當時就答應下來了,還叫我不要擔心,可能孩子就是去哪裏轉悠去了。說不準一會兒就迴來了。”


    “我信了這話,和村裏人找了整整一天。”


    “就連山腳下都翻遍了,也沒有任何蹤跡。”


    “我隻是把有些年輕女子在我家附近轉悠的事情說出來。”


    “當時她們還帶著我挨家挨戶的去問、去搜!”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找到兒子!就是我不想承認也知道兒子可能沒了”


    “沒過幾天,下了場雨,有人天不亮就去山上撿蘑菇。”


    “結果在一個石頭堆後麵發現了我兒子!”


    “他身上爬滿了蚊蟲,腿上的肉都叫畜生給咬的不剩什麽了。”


    “我當時又傷心又氣憤,可兒子沒了我還要叫他體體麵麵的走。”


    “我請了村裏一個老人家,叫他幫著給兒子收拾收拾身上。”


    “可出來後老人家提醒我說,這個歲數沒了的孩子按理是不能下葬的。”


    “可要是下葬,也得有個壓身的東西。金子沒有,有點銀子也行。”


    “可我兒子手上有銀鐲子的啊!那還是我親自去縣城裏買的!”


    “結果我掀開孩子的衣服袖子,胳膊上壓根就沒有銀鐲子了!”


    “那銀鐲子肯定是被害我兒子的人拿走了,我當時就要報官。”


    “可村長和族長求到我麵前,說村子裏讀書人不少,還有一個已經成了童生。”


    “害怕這事兒鬧上公堂影響了她們,那就是害了整個村子啊!”


    “我原本是不願答應的,可村長和族長說會把之前在我家附近轉悠的女子都帶去祠堂一個一個審問。”


    “說一定會還我們一個公道。”


    “我蠢啊!”


    “我一門心思的認定一定是那些女子害了我兒子,又想起在村子裏住了這些年,多少有些情分在。”


    “我就答應了!”


    “可什麽都沒有審出來,到最後隻有我那無辜的孩子沒了性命!”


    這些話說完,屋子裏都安靜了。


    知情的霍然和黃知縣眉頭緊皺,不知情的人一臉同情。


    村長和族長兩人緊緊攥著拳頭。


    沒有人注意到,屋子的角落裏跪著一個不停咽口水的女人。


    “好,本官知道了。”


    “今日本官既然來了,就一定會給你公道。”


    黃知縣看著麵前的場景心裏也是複雜。


    這可是在她管轄的地方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這不是在害她嗎?!


    “還有你,你來說!”


    她又指向孫添說著。


    “大人,那東西有兩樣東西是我家裏的。”


    “素銀簪子是我夫郎的,竹蜻蜓是我兒子的。”


    “出事兒的那天,我兒子和之前一樣,在村子裏的大樹底下和幾個孩子一起玩兒。”


    “我從地裏迴來的路上還看見他了,我叫他迴家吃飯,他說想再玩兒一會兒。”


    “我就由著他去了,畢竟是在村子裏,又有這麽多的人,不會出事兒的。想著等到了吃飯的時候他就自己迴來了。”


    “可我們妻夫做好了飯還不見人,我夫郎就說要出去找找。”


    “我原本是想自己去的,可又想起夫郎說家裏的木盆破了一個洞,要補一補。”


    “就讓夫郎出去叫兒子迴來吃飯,想著天剛黑,外麵還是能看見的。”


    “可我夫郎這一出去就再也沒有迴來!”


    “夫郎找不到,兒子也找不到了!”


    “我跑出門挨家挨戶的去問,有人說見過我夫郎,說是好像往族長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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