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帝語氣激動的說著,迫不及待的想見見那個玉佩。


    “迴陛下,玉佩在家中,臣夫並未帶在身上。”


    “我讓人去拿!”


    夏安帝展現出前所未有的溫和,就連自稱都是我,而非朕。


    這個細小的變化緊張的蘇雲木自然不會察覺到,但一旁坐著的皇女皇子們卻早早就聽出了差別。


    聽到夏安帝這麽著急,蘇雲木心裏有一瞬的猶豫。


    他下意識的將目光再次投向自己妻主。


    在這樣的場麵中,他唯一可以信任的隻有她。


    接收到蘇雲木的目光,霍然朝著他溫柔的笑了笑,才開口說話。


    “迴陛下!臣夫的玉佩在這裏!”


    說著她就將玉佩拿出來,雙手呈給夏安帝。


    她這樣早有準備的舉動讓不少人在心裏打鼓。


    而認子心切的夏安帝還沒有注意到這一方麵。


    她快速的接過玉佩,仔細的翻看起來。


    好一會兒,她帶著哽咽的聲音響起。


    “孩子,我終於找到你的!”


    饒是蘇雲木已經知道自己或許真的就是陛下的孩子,但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心慌了一瞬。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而隨著夏安帝的拍桌定板,大殿裏的不少人臉色都不太好。


    這樣的場麵絕對不是她們想看到的。


    夏安帝可以認迴一個流落在外的皇子,但卻不能是那個人生的孩子。


    況且,如今這個找迴的皇子還有一個站在皇帝陣營裏的妻主。


    這會打破朝堂多年來維持的平衡。


    對於會損害自己利益的世家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她們已經在心裏有了對策。


    而夏安帝沉浸在找迴與心愛之人所生孩子的喜悅中,完全顧及不到其它的。


    夏安帝的禦夫中,蕭側君的變化是最大的。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眼下認迴的這個孩子,和當初的那個人有八分的相似。


    與他自己的孩兒也在長相上十分的相似。


    這讓他的孩兒往後該如何?


    蕭側君不是不清楚,自己的澤兒之所以在眾皇子中備受寵愛,就是因為一張與那人極為相似的臉。


    可如今,人家真正的孩子被找了迴來,他的孩子該怎麽辦?


    蕭側君擔憂的目光太過明顯,讓不少人都注意到了。


    包括坐在下首黯然傷神的九皇子。


    他對上自己父君眼神的那一瞬,眼裏是說不出的苦澀。


    他不由的伸出手摸著自己的臉,將目光放在了坐著的蘇雲木身上。


    這樣相似的容貌,原來竟是這樣的。


    他這些年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而他所喜歡的一切,也都屬於另外一個人。


    之前他可以享受,是因為真正的主人沒有被找迴。


    可如今正主迴來了,那些東西也就都迴到了正主的手裏。


    鳳玉澤的心像是被人撕開了一樣。


    這樣的打擊對他來說太大了,短短的時間裏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


    而下首坐著的朝臣們各自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丞相嘴角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意味深長的朝著大殿裏的人掃了一圈。


    她身旁的趙正君則是死死攥著手帕,為小兒子的以後擔憂著。


    雖說本朝沒有皇子妻主不能納侍的規矩,可到底身份放在那裏,總是一座大山。


    而就在眾人因為認親就這麽圓滿結束的時候,蘇雲木再次開口。


    “母親,我能這樣叫您嗎?”


    他眼含熱淚,努力朝夏安帝擠出笑容來。


    “當然,我就是你的母親。”


    失而複得的喜悅和多年未養育的愧疚讓夏安帝對眼前的孩子十分縱容。


    心裏總想著,隻要他開口要的,她都可以送到他麵前。


    “我父親呢?”


    “我可以見見他嗎?”


    蘇雲木滿懷期待的一句話像是朝著夏安帝潑了一大盆冷水。


    讓她的心瞬間就涼了下來。


    “孩子……。”


    “你,父親,他……。”


    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她要怎麽告訴眼前這個剛找迴來的孩子,他的父親早就不在人世了?


    若是知道了,他會埋怨自己嗎?


    高高在上的帝王少有的開始慌張,下意識想要逃避。


    蘇雲木在問完這話,是帶著歡喜準備去見自己的父親的。


    隻是在夏安帝猶猶豫豫的言語中,他的笑容漸漸僵住了。


    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他不願意相信。


    妻主說過了,父親隻有他一個孩子。卻沒有說過父親的其它情況,那就說明父親還好好的。


    對!就是這樣!


    他不能自己嚇唬自己!


    隻是在他哄好自己將目光再次投向夏安帝時,徹底的失望了。


    夏安帝眼睛紅了不像話,怎麽看都不像是有好消息的樣子。


    “你父親他,早早就走了。”


    夏安帝對上蘇雲木的目光,用盡全力說出了實情。


    蘇雲木頓時腿就軟了,他不願相信這樣的事實。


    好在蘇雲木這時候是坐著的,否則這會兒怕是已經倒地不起了。


    太大的情緒起伏讓蘇雲木的肚子開始發緊,有些疼。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捂著肚子。


    一直注意著他的霍然忙上前給他順氣,輕聲的安撫著他。


    蘇雲木一隻手緊緊抓著她的手道:“妻主,這不是真的,對嗎?”。


    “雲木,雖然你我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但父親已經駕鶴西去,若是他能看見,也是不願意看見你這樣的。”


    霍然的話讓蘇雲木放聲大哭 。


    怎麽會是這樣?怎麽會是這樣?


    空曠的大殿裏,他的哭聲格外的明顯。


    坐著的皇女皇子們不少都在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霍然緊緊摟著他,讓他的情緒穩定下來。


    “妻主,我肚子疼~。”


    隻是一小會的功夫,他就察覺到了極大的不適。


    “太醫!快傳太醫!”


    一聽這話,還不等霍然開口,夏安帝先慌了神。


    她已經失去了愛人,萬萬不能再次失去這個她們之間唯一的孩子。


    為了皇帝的安危著想,偏殿是一直有太醫候著的,聽見聲音也來的極其快。


    “快!快給朕的孩子看看!”


    夏安帝大聲的朝太醫吩咐著,眼裏的擔憂絲毫不加掩飾。


    可她這樣的舉動讓她的其她孩子心裏又是一陣不滿。


    心裏對蘇雲木這個外來者的惡意更加濃烈。


    “雲木,放鬆點,聽話。”


    霍然見他這樣,心裏有些後悔。


    她是知道蘇雲木在知道自己的父親沒了之後會傷心,可沒有料到會這樣強烈。


    但後悔歸後悔,現在也已經來不及了。


    眼下安撫好蘇雲木才是重中之重。


    蘇雲木感受到霍然的緊張,情緒才好了不少。


    他緊緊的抓著霍然的手,將頭靠在霍然懷裏。


    隻有這樣,他才有安全感。


    霍然任由他這個靠著,手一下又一下的在他後背順著。


    夏安帝見兩人這個,心裏還有些不滿。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卻同別人親近的不得了。


    這時候夏安帝早就忘了,她口中的別人是她孩子的妻主。


    在與她相認前,她們才是最親近的人。


    況且,她們還孕育著共同的孩子。


    太醫在弄明白蘇雲木的情況後忙給他紮針。


    這樣的情況,對腹中的胎兒並不好。


    她快準穩的下了針,才有功夫擦臉上的汗。


    “迴陛下!貴人動了胎氣,微臣已經施針穩住情況。隻是為了胎兒好,萬不能再次動氣。”


    太醫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唿蘇雲木,隻好叫聲貴人。


    “好好好!有賞!”


    夏安帝聽見蘇雲木沒事了,也是鬆了口氣。


    霍然也輕聲對蘇雲木道:“聽見了嗎?不可以再這樣了,就算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好嗎?”。


    她的語氣裏隻有安撫和擔憂,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


    這讓蘇雲木心裏愧疚,因為他的激動差點害了肚子裏的孩子。


    “嗯~,我記住了。”


    他帶著濃濃的鼻音對著霍然迴答。


    “真乖!”


    霍然也知道蘇雲木心裏難過,能說出這話已經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她並沒有打算苛求他不能激動,畢竟沒了父親誰都會難過。


    夏安帝走到蘇雲木麵前,想好好安慰一下他。


    可一看,兩人之間壓根就容不下她。


    她正是心裏不爽的時候,偏偏有人沒有眼色的在這個時候往她的槍口上撞。


    此人正是柔佳郡子的外祖母,李太師。


    她自詡是個重規矩體統的人,是絕對不會允許夏安帝就這麽草率的認迴一個皇子。


    “啟稟陛下!”


    果然,她一開口,夏安帝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說!”


    一個字說的咬牙切齒的。


    “陛下!老臣認為如此草率的認定皇子並不能服眾,還是仔細為好。”


    “是嗎?那依照太師的意思,應該怎麽辦?”


    夏安帝語氣危險的說著,心裏越發不滿。


    老東西!


    什麽都要指手畫腳!


    要不是身份在這裏擺著,她都想下去狠狠踹那老東西幾腳。


    好好出出她心裏的惡氣。


    可站著的李太師對於夏安帝的語氣恍若未聞,任然自顧自的說著。


    “迴陛下!老臣認為陛下當滴血認親,這樣才能真正坐實皇子身份。”


    李太師說的那叫一個大義凜然,好像她是真的為了皇室血脈著想。


    不大臣見她這樣,都在心裏暗自撇嘴。


    但也隻是在心裏,麵上還是不敢表露出什麽來。


    夏安帝聽完她的話先是沒有出聲,然後快步走到最近的桌子前拿起一個酒壺朝著李太師所在的方向砸去。


    “放肆!”


    她的一聲怒喝讓所有人心裏一顫。


    在場的人都立馬從位置上起身,朝著夏安帝下跪。


    嘴裏還不停的說著:“陛下息怒!”。


    霍然自然也是隨大流跪下了,但嘴卻一點都沒有張。


    她可不希望夏安帝息怒,最好是能大發雷霆才好呢。


    這樣,就沒有人敢對蘇雲木的身份發出質疑。


    而蘇雲木原本也是要跪下的,隻是霍然握著他的手,給了他一個眼神。


    他隻好繼續坐著。


    “息怒?好一個息怒!”


    “不知道的還以為朕要不行了呢!”


    夏安帝氣的臉紅脖子粗,說話也有些口不擇言了。


    “陛下!萬不能這般說。”


    開口的是站在夏安帝身後的一位老臣。


    對於此人說的話,夏安帝並沒有反駁什麽。


    雖說她是皇帝,可她卻並不介意提起自己的死亡。


    她並不認為談論自己的死亡是一件需要忌諱的事情。


    “朕的孩子朕自然認得出來!用不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去證明!”


    “你們難不成是瞎了眼嗎?我兒與小九如此相似的麵容,你們一個個都看不見嗎?”


    夏安帝說著還不解氣,拿起桌子上的東西又砸了出去。


    這次她砸向的是另外一個世家大臣。


    即便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有說過幾句話。


    但這並不妨礙夏安帝朝她撒火,因為這人給她難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還是說,你們需要連小九的血脈都要質疑?!”


    說著又砸出去一個東西。


    在旁人看來夏安帝是氣極之後胡亂扔著的,但聰明人早就看出了門道。


    這哪裏是胡亂扔的,明明是蓄謀已久。


    隻怕是借著這個借口想好好出口惡氣罷了。


    聽見夏安帝這話,蕭側君和九皇子變了臉。


    包括蕭側君的母家也臉色不對勁起來。


    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拿著九皇子給這位新認迴來的皇子鋪路?


    若說剛才李太師惹得夏安帝發怒,蕭家還能坐著看熱鬧的話,這會兒是完全坐不住了。


    “陛下明鑒!九皇子是臣夫親手接生的,絕不可能出錯!”


    “望陛下明察!”


    說罷,蕭家人齊齊朝著夏安帝磕頭,以證清白。


    蕭側君也哭著看向夏安帝,眼神裏帶著震驚和失望。


    場麵變成這樣,其餘人也不好置身事外。


    尤其是那些皇女皇子們。


    一個個都站出來給鳳玉澤說好話,還說蘇雲木定然是皇家子。


    隻是這些人心思很多,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還不忘暗搓搓的提示夏安帝,長相相似的人很多之類的話。


    自以為精明無比的皇女們壓根就不知道,夏安帝對於她們的心思非常的了解。


    心裏對她們的不喜也更上一層樓。


    “朕說了!朕麵前的孩子就是皇子,都聽明白了嗎?”


    夏安帝並不想讓任何人質疑蘇雲木的身份,誰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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