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的站了起來,滿眼戒備的盯著宋青山看。


    “怎麽?做的惡事太多,想不起來自己是哪件事情對不起我了?”


    宋青山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如此,陸川也就明白自己做的事情被宋青山知道了。


    “那又怎麽樣?”


    她就這麽理直氣壯的應了聲。


    “怎麽樣?你做了那麽多惡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你別忘了,你當初也隻是一個差點就活不下去的人!”


    “可如今你手裏又攥著多少人的命!”


    宋青山氣的眼睛都紅了。


    陸川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無所謂你怎麽想,我也隻是想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


    陸川攤開手臉上是怪異的笑容。


    “你背著我做的事情從什麽時候開始?”


    宋青山要問個清楚,她想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久的睜眼瞎。


    相處這麽久,陸川自然也能看明白宋青山的一些小動作。


    “哦,也就一年多點吧!”


    “這也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信任我,我也不能幹出這一番大事兒啊!”


    陸川說完囂張的笑了起來。


    而站在陸川這邊的山匪一下子心裏就有了底,也都掙紮著出聲。


    “你該死!”


    宋青山手上的青筋暴起,眼睛死死的盯著陸川。


    “我最後問你一句話,你這麽做對得起千千嗎?”


    話音未落,陸川身子一僵。


    提起那個對她有恩的人,她就想起了他當時快要死的時候奄奄一息的樣子。


    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從迴憶中抽身。


    “那又怎麽樣?他早就死了!”


    宋青山對陸川最後的一點憐憫也沒了。


    陸川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來人啊!拿下她們!”


    宋青山也不願意再廢話,大聲下了命令。


    隨著她這一聲站起來的是所有人。


    但這些人也明顯的分為兩撥,一撥眼神清明,而另一撥眼神渙散、頭重腳輕。


    上首的陸川也注意到這個情況。


    她眼神一冷,提起不遠處的大刀就朝著宋青山劈去。


    宋青山知道她已經沒救,自然也不會手軟,提起武器同她對打起來。


    兩個帶頭的動起了手,底下的人自然不可能幹看著。


    隻是陸川這邊的人越想使勁身體越軟。


    宋青山這邊的人毫不費力的就拿下了這些人。


    底下的動作很快平靜,但上麵的宋青山和陸川還是打的火熱。


    兩人招招都衝著要對方的命去,一時間難以分出高下。


    宋青山這邊的人將控製起來的人全都捆了起來,然後給宋青山加油助威。


    “大當家的砍上麵!”


    “大當家的威武!”


    ……


    一陣交手後,宋青山隱隱初處於下風。


    陸川的年紀要比宋青山小十歲,體力上自然也是更勝一籌。


    陸川眼裏閃過得意,下手更狠。


    見大當家的馬上要打不過了,她的幾個心腹立馬加了進來。


    幾人打成一團,仍是不相上下。


    陸川看準時機將宋青山踢倒在地,然後與其她幾人繼續對打。


    隻是剩下的幾人在武功上還不如宋青山呢,陸川對付她們也隻是一會兒的功夫。


    “宋青山,你今天就得永遠的留在這裏了。”


    陸川笑的猖狂,讓大廳裏的人都渾身發毛。


    “那你也走不了了!”


    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朝著門口看去。


    宋青山眼裏的驚訝都快溢出來了。


    霍然站在大廳門口,背著手朝裏麵看去。


    而她身後站著的是黑壓壓的一群人。


    她的出現讓所有人都開始慌亂。


    這是什麽?她來是要幹什麽?


    這樣的念頭在所有人腦海中閃過。


    “你是什麽人?”陸川眯著眼睛問。


    “全部拿下!”霍然並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給身後的暗衛下命令。


    訓練有素的侍衛打一群山匪不在話下。


    陸川被兩個侍衛纏著,脫不開身。


    而霍然則緩步到了宋青山麵前。


    在她走過來的這短短時間內,宋青山已經設想了很多遍自己兒子的處境。


    是她大意了。


    “宋家主!起來吧!”


    霍然態度不明,卻是朝宋青山伸出了手。


    猶豫了一瞬,宋青山還是選擇就著霍然的手站了起來。


    “我兒子呢?”她語氣裏有哽咽。


    “宋公子和彩雲還在院子裏 。”


    “他們還好好的?”宋青山眼睛瞪的老大,渾身寫滿了不可置信。


    “當然!難道他們不該好好的嗎?”


    霍然語氣真誠的不能再真誠了。


    “為什麽?”


    宋青山想不明白,眼前的人當初是蓄意接近自己兒子。


    可如今她已在勝場上,為什麽會放過自己的兒子?


    霍然沒迴答她的問題,而是找了個幹淨的凳子坐下。


    大概一刻鍾的時間,侍衛就已經將大廳裏的人全部拿下。


    包括陸川。


    而且因為她抵抗的最厲害,身上的傷也是最多的。


    而站在宋青山這邊的人,在注意到霍然並沒有拿她們大當家的怎麽樣時,幾乎是沒有怎麽反抗。


    “大人!大廳裏的山匪已全部拿下,外麵的漏網之魚已派人去找。”


    楚懷化因為擔憂霍然的安危,親自跟來了。


    “嗯,老幼病殘看管起來就行,至於壯勞力不論是否反抗,一律捆起來。”


    “是!”


    兩人麵色如常的對話卻讓所有的山匪白了臉色。


    大人?


    來的人是當官的?


    宋青山也沒有想到霍然竟然是當官的 。


    底下的人聽見是當官的把她們抓起來了,一個個都麵如死灰。


    尤其是跟著二當家陸川為非作歹過的山匪。


    不少人嚇的渾身發抖。


    “宋家主,或者說宋大當家,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麽宋青山在她心裏就不無辜。


    “我,沒什麽好說的。”


    宋青山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情。


    “哦?那這麽說來石頭山上的山匪在山腳下殺人越貨無數的事情是你指使的?”


    霍然的手放在膝蓋上輕輕敲打著。


    宋青山驚訝於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情。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是陸川做的惡事太多,已經到了必須被清剿的地步。


    可她揣摩不出霍然是什麽意思,沉默著不出聲。


    底下沒有跟著陸川幹過壞事的人都互相對視。


    最終,一個膽子大的站了出來。


    “大人!我們冤枉啊!”


    “我們雖然是山匪,但我們從來不幹殺人的事情。之前確實是會搶東西,但搶的也是那些不幹好事的商人。從來沒有搶過普通老百姓啊!”


    有了一哥的帶頭,剩下的人也是跟著出聲。


    “是啊!大人!”


    “我們真的是冤枉的!”


    “求大人饒了我們吧!”


    霍然也沒阻止她們,由著她們喊。


    原本出聲的隻是沒做過惡事的人。


    但反應過來後也跟著喊自己冤枉。


    雖然她們殺人越貨,可還是很珍惜自己的一條賤命的。


    “你們都喊冤枉,我怎麽知道誰是真冤枉誰是假冤枉?”


    霍然語氣平和,一點都不像是來繳費的樣子。


    反倒是像來嘮家常的。


    不少聰明些的已經琢磨出點意思來了。


    但誰都不想當出頭的,大廳裏就這麽安靜了下來。


    而這時候有一道聲音響起。


    “大人,都是陸川逼我們幹的!”


    那人說著還怕霍然不知道誰是陸川,忙不迭的用手指向被捆起來的陸川。


    被人背叛陸川黑了臉。


    “這就是讓淮南百姓都聞風喪膽的二當家的?”


    霍然起了興趣,認真的打量起陸川來。


    這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長著一張慈悲臉,卻壞事做盡。


    “除了她還有誰?”


    這話落在眾人耳朵裏就像是在說:隻要是沒幹過壞事的,都不會被清剿。


    “劉三!”


    “你放屁!”


    “你幹沒幹過自己心裏清楚!”


    “還有麻子!”


    “我家隔壁的獨眼也幹過!”


    ………


    一時間,大廳裏全是吵鬧聲。


    可說來說去,就是沒有人說宋青山的。


    “宋大當家的,你怎麽看?”


    聞言,宋青山歎了口氣道:“她們說的也大差不差。”。


    “有一部分原因確實是跟著陸川幹了喪良心的事情,但也有一部分是什麽都沒幹的。”


    “還有,那兩個傻孩子也是什麽都沒幹過的……。”


    宋青山為這些人開脫,卻隻字不提自己。


    “跟著陸川幹的?你不知情?”


    “前幾天無意中知道了,今天也是準備處理這件事情的,結果你們就來了。”


    宋青山知道落在了當官的手裏,她不會有好下場,因為她才是這石頭山上的頭兒。


    但她還是這麽說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她可以死,但她的孩子不能。


    霍然也不知有沒有相信這話,隻是繼續問道:“若我今日沒有來,你打算怎麽辦?”。


    宋青山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原本的打算是將這些人打斷了手趕下石頭山。


    但也隻是這樣而已。


    若是將陸川一行人送往官府,難保官府不會順著蹤跡把這山上的老老少少一起殺了。


    她賭不起!


    因此,她對於這個問題閉口不談。


    可即便她不說,霍然也猜得到。


    無非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就是因為這樣,她生出了怒火。


    “別攔著付椿了,讓她進來吧!”


    楚懷化來的時候帶上了付椿。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不敢相信,可在看到楚懷化嚴肅的不能再嚴肅的表情時她就明白了。


    是真的,她終於可以報仇了!


    怕她進入山寨意氣用事,壞了計劃,有兩個侍衛一直守在她身邊。


    而一路上付椿雖然氣紅了眼睛,但也隻是緊攥著拳頭。


    付椿走進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個女人。


    她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女人,恨不得用眼神把人活刮了。


    可她最終還是走到霍然麵前先行禮。


    “大人!”


    “去吧,把當時的人都找出來。”


    短短的一句話讓大廳裏被捆著的人又慌了神。


    付椿壓製著心裏的恨意和怒火,快步走到了陸川身邊。


    “大人,這就是那幫人口中的二當家的,我見過她一麵!”


    “嗯,繼續!”


    付椿大步又走到剛才被她死死盯過的女人身邊。


    這次,她幾乎是一把提起了被捆起來的女人,朝著空地上扔去。


    在山匪們驚恐的目光中,付椿將當時打劫她們和傷害她弟弟的人全扔到了空地上。


    “去吧,隻一條,別弄死了。”


    “就這麽死了太便宜她們了。”


    霍然這話是對著付椿說的。


    “謝大人!”


    沒有了約束,付椿徹底沒有了理智。


    她先是用拳頭將這些人挨個打的鼻青臉腫,隨後又不解氣的用不知從哪裏順來的小刀挨個的去剁手指。


    她每個人隻剁一隻手指,但這樣的場麵還是讓不少膽小的人濕了褲子。


    宋青山也是眉頭緊皺。


    她們是搶了東西,但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臉上的情緒沒有掩飾,霍然隻是瞥一眼就明白了她心裏的想法。


    心裏冷哼一聲後對著站得最近的侍衛開口。


    “把付椿家的案卷讀給大當家的聽聽。”


    侍衛得了命令,就將付椿家的滅門慘案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了出來。


    侍衛這頭讀完了,付椿那裏還沒有打完。


    於是霍然讓侍衛又挑了幾家開始讀。


    她就這麽看著宋青山的臉由黑變青再變白。


    “宋大當家的,你還覺得她們可憐嗎?”


    霍然一點情麵都沒留,直戳宋青山的心窩子。


    “你石頭山上的山匪可憐,淮南無辜慘死的百姓和她們的家人就不可憐?”


    霍然說著重重拍響手邊的桌子。


    這樣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心頭一顫。


    付椿也適時收了手。


    大人說了,不能把這幫畜牲打死了,否則太便宜她們了。


    宋青山知道陸川不幹人事兒,可沒有想到她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就是劊子手啊!


    “葉太守和底下的人來了嗎?”


    霍然偏過頭去問。


    “迴大人,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讓她們進來吧。把每一個案件的兇手都對上,不許漏了也不許誤判。”


    說這話的時候葉太守等人剛好進來。


    聽見這話都是不由的縮了脖子。


    “霍大人!”


    “見過霍大人!”


    “嗯,幹活吧!”


    “是!”


    淮南的官員心裏對霍然既敬又畏。


    這樣的雷霆手段,她們一點都不能得罪啊!


    而這些人中,也有幾個白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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