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


    阿青在喊她,顧霜收好東西離開。


    那殺意她太過熟悉,是紫瑩的,怎麽裝了一天就裝不下去了。


    等顧霜一走,紫瑩臉色就垮了下來,“父親對顧霜還真好呢。”


    族長:“她幫了部落很多。”


    從她迴來後,又是教種植,又是加固部落防禦,還讓自己幾個獸夫也跟著幫忙,比那些隻會等著食物的雌性厲害多了。


    殊不知,他對顧霜的讚賞隻會加深紫瑩的冷血。


    “而且她懷崽多,到時候顧不過來,可以讓她分你個崽。”族長還惦記著紫瑩失去生育能力這事呢,可惜紫瑩聽不進去。


    她拚命記著族長給她的一些部落信息,問道:“父親,萬一發生災害,我們部落有逃生的通道嗎?”


    族長沒有第一時間迴答,對上紫瑩那期盼的目光,和挽著自己手的親昵,他附耳輕語,“自然是有的,我本打算等你繼承族長之位再告知你。”


    紫瑩臉上堆起假笑,等繼承?那得等到什麽時候。


    她側眸瞧見不遠處被兔族獸人伺候著的菟絨,有了想法。


    “父親,我還未好好感謝聖女,你等我下。”


    “好。”


    成功和菟絨碰上麵,紫瑩還沒說話,菟絨先一步勾唇,“真是父慈女孝,雌性,你來找我做什麽,你的傷應該已經好了吧。”


    她引以為傲的身姿吸引著周圍不少蛇族雄性,紫瑩最是看不上她這德行,但又不得不承認她的美貌和手段。


    “聖女,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偏僻位置交談一番,菟絨輕勾發絲,“如你所言,我幫你,有何好處。”


    紫瑩露著勝利者的神色,“你們兔族不是想尋庇護麽,我當上族長了便將一部分土地送你,食物也加倍供應。”


    菟絨嬌俏的麵容露出為難,“就這些麽,不如礦石以後也分我們一半吧,畢竟幫了這忙,你的好處最大。”


    肉食獸人占據低端的兔族竟敢這麽跟她提條件,紫瑩掐著手心,笑臉迎著,“好,那就這麽說定了,這幾天我會讓守門獸人給你們鬆點。”


    賤人,等她繼承蛇族後,第一時間就是把這些高高在上的兔子們全都給烤了。


    紫瑩離開,菟絨慢悠悠的抬起手指,她的身邊憑空出現幾隻兔族獸人。


    “剛剛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真可笑,父女相殘的戲碼其實不好看,我更喜歡他們蛇族被我們兔族反吞的樣子呢。”


    她麵容又變得期期艾艾,“阿鈺走了一天,我好想他。”


    好不容易等到他複活,結果他還要出任務,菟絨連連歎氣,隻希望趕緊解決這裏,得到菟鈺的誇獎。


    夜痕離開部落的第二天晚上,阿青找到巫洞的一個小缺口,顧霜化為蛇形壓縮靈力和丹田,成功將自己的獸形縮小鑽了進去。


    輕車熟路找到族巫休息的洞,顧霜避開守在門口的獸人,成功見到縮成一團的族巫。


    她的獸形也是條灰蟒,幾天不見,她竟開始蛻皮了。


    隻不過那皮半掛在身上,蛇頭耷拉著,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見一條小銀蛇進來,她緩緩睜開眸子,蒼老無力的雙眸轉動,“顧霜?”


    銀蛇揚起腦袋,“族巫,發生何事?”


    蟒蛇緩緩吐出一口氣,氣若遊絲,“我大限將至,此次蛻皮失敗,將……”


    生死有命,顧霜挑重點詢問,“獸神可降下其他神意?”


    族巫搖頭。


    “外頭的獸人是你派來守著的?”


    族巫點頭。


    顧霜繼續問道:“蛇族之災多久會來,可有應對之法?”


    族巫搖頭。


    照這樣下去問不出什麽,蛇族蛻皮都是靠自己,可眼下族巫的情況根本完成不了,這是個死局。


    顧霜蛇尾巴輕輕觸碰她的身體,嚐試將靈力輸送過去。


    族巫歎氣,“沒用的,你的獸力無法……誒?”


    她都做好等死的準備了,結果體內突然湧入一股力量,她半幹枯的身體充盈了些,眼皮也不是耷拉著。


    顧霜鬆開尾巴尖尖,一臉正色,“說,到底出什麽事了。”


    被威懾到,族巫說了出來。


    “紫瑩若死,部落滅亡。”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這是半個月前我得知的獸神神諭。”


    “三天前,我又得到‘離開此地’的神諭,所以讓巫洞的獸人暫時轉移了部分幼崽和雌性。”


    要是一口氣說給獸人們,將會引起慌亂,倒不如先將老弱幼小的先給送走。


    “我本打算用死亡來公布這個消息。”


    顧霜不解,“部落族人一向聽你的,為何不直接說明。”


    隻要站在那高台宣布,全族上下都會趕緊搬離部落。


    族巫少有的嚴肅,“因為兔族。”


    空氣沉默片刻,顧霜恍然大悟,“已有部分獸人投誠他們了?!”


    灰蟒的點頭確認了顧霜的猜測,“他們送來的兩隻雌性,一共挑選了六隻獸夫,半月不到雌性就懷崽,一胎五隻左右,那六隻獸夫不聽管束,隻圍著雌性轉。”


    “還有那聖女,也有將近二十幾隻年輕力壯的蛇族雄性不再建設部落,整日爭著去服侍和送物資和食物。”


    這些是族巫一開始就安排在他們附近的獸人匯報的情況,偏生兔族們開始進入部落那些天乖得不成樣子,她才沒警惕,如今倒是晚了。


    她這個時候宣布,對兔族來說簡直如虎添翼,直接就能把蛇族給吞了。


    “族長知道嗎?”顧霜也跟著緊張,這事可大可小,尤其夜痕和晨野都不在的情況下,她一個人很難保住全部落,這是現實問題,她沒那麽自大。


    族巫搖頭,“還沒告訴他,但他知曉通道位置。”


    不穩定的因素增加了。


    “如今你還死不了,不如趁現在離開。”顧霜道。


    她的靈力意外能給族巫提供點精氣神,但並不持久,也沒有續命的效果。


    族巫重新閉上眼,“不,這裏埋了蛇族成百上千的屍骨,我死也要死在這。”


    落葉歸根果然是年紀大的執念,顧霜懶得勸,“把你的計劃告訴我,你實施不了的我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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