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珠本來還想弄點兒東西給牧恩喬裝打扮一下,免得他藏匿的本事不到位,在關鍵時刻露了馬腳。


    然而謝小七卻幽幽地說:“真的要多此一舉嗎?”


    謝錦珠沉默地看向腦袋和肚子一般滾圓的牧恩:“……”


    謝小七默默歎氣:“他現在就很像了。”


    往牆角蹲下,再把髒兮兮的爪子攤開,他跟路邊的乞丐一模一樣!


    本色出場!


    不用再多半點偽裝!


    在牧恩局促的目光中,謝錦珠一言難盡地給了他幾個銅板。


    牧恩入戲還挺快,雙手接著銅板立馬點頭哈腰的:“謝謝謝謝,姐姐人美心善,一定長命百歲壽比南山,多財進祿盆滿缽滿!”


    謝錦珠:“……”


    謝錦珠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我謝謝你啊。”


    牧恩沉浸在乞丐的扮演中無法自拔,一把將本來就淩亂的頭發抓成了草窩,怡然自得地就在天一閣的門口找個旮旯坐好了。


    跟專業的乞丐相比,這髒孩子隻差個缺口的大碗。


    絕對不會有人懷疑!


    謝錦珠心情複雜準備撤,謝老太憂心忡忡的:“錦珠,咱們是不是該迴家了?”


    “你明天還要來嗎?”


    洛清和洛文的確是住在天一閣,可謝錦珠讓牧恩攔他們做什麽?


    誰知謝錦珠卻說:“我今天就不跟你們迴去了。”


    從白老板那裏得到的消息非常重要,謝錦珠必須盡快搞清楚心裏的疑惑。


    謝老太躊躇滿麵,揪著謝錦珠不敢撒手:“可是……”


    謝錦珠拉開謝老太的手,果斷道:“老太太,我知道該怎麽做。”


    這具身體的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謝錦珠察覺到的古怪也不可能對任何人開口說。


    但隻要明天一切順利的話……


    目前所有的謎團都會找出答案。


    她必須找到那個答案!


    謝錦珠把謝老太和謝小七都強行塞上了迴村的騾車。


    自己則是溜達著進了一個布莊,買下一身男子的成衣,稍微打扮後裝成一個俊秀的年輕公子,晃著從白老板那裏友情得來的折扇,光明正大地進了天一閣。


    夥計沒認出來,笑得熱情:“這位公子是吃飯還是住店啊?”


    謝錦珠折扇一收笑色漸深。


    洛清他們居然沒包店了麽?


    謝錦珠往台麵上壓了一錠五十兩的銀子,在夥計火熱的目光中笑道:“安排個樓上清淨點的房間,別來人打攪。”


    “先住兩天,剩下的歸你了。”


    夥計難得見到出手這麽大方的客人,當即端出了此生最熱情的笑臉,樂嗬嗬地把謝錦珠往樓上引:“貴客一位!”


    “天字號一房!”


    “貴客這邊請!”


    天字號一房位置優越,距離洛清入住的房間隻隔了一道牆。


    謝錦珠婉拒了夥計鋪床打熱水的服務,走到窗邊用扇子支起窗戶的一角,若有所思。


    隔壁屋裏,洛文心急如焚地看著洛清:“咱們已經沒多少銀子了,接下來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洛清之前信誓旦旦的,隻說到了這裏以後會有錢的。


    而且還是驚人的一大筆銀子。


    但除此外,她什麽都沒告訴洛文。


    最近花出去的銀子跟流水似的不見迴頭,荷包逐漸空蕩。


    但洛清說的銀子呢?


    一文錢都沒見著!


    洛清黑著臉不說話。


    洛文壓不住聲調:“我就想不通三洋村的那幾塊地有什麽好稀罕的!”


    “你又不會去種地,非要買謝家的地做什麽?那幾塊破地花了幾十兩銀子!”


    “現在買是買到了,往後如何是好?是你打算去村裏種地刨土,還是打算讓我去犁地插秧?光是靠著那幾塊地,什麽時候能把花出去的銀子賺迴來?!”


    十兩銀子一畝地,洛清簡直是瘋了!


    現在買完了又不說話,洛清到底是想幹什麽?!


    洛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剛要口不擇言時,洛清終於開口:“你別忘了是誰救了你的命。”


    洛文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沒了聲音。


    洛清垂下眼:“你就是這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如果不是她,洛文早就化作了一灘爛肉白骨,他哪兒來的底氣跟她叫嚷?


    洛文鐵青著臉咬牙:“那你說如何?”


    “咱們的銀子是有數的,照現在這樣的花法,隻怕再過幾日,就要被天一閣的人攆出去流落街頭了!”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不……”


    “你怕什麽?”


    洛清不耐煩地白了洛文一眼:“我已經說過了,銀子都是小事兒,過了明天樓家自然會抬著成箱的銀子來當謝禮。”


    “你還怕樓家給不起錢?”


    樓家的確是巨富在偏遠,當然有的是花不完的銀子。


    可洛清憑什麽篤定樓家一定會來送錢?


    洛文心頭冒火渾身都像是長滿了嘴,但觸及洛清冰冷的側臉,卻也清楚自己的問題不會得到任何迴答。


    從他被洛清救下的那一日起就是這樣。


    洛清好像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洛清的預測從不會出差錯。


    除了老謝家的這一次……


    洛文掐著掌心深深吸氣:“行,那就按你說的辦,再等一日。”


    洛清嗯了一聲示意洛文可以滾了。


    等門板被重重地關上,洛清看著銅鏡內自己模糊的眉眼,帶著無人可見的狠意狠狠磨牙:“跟你說的不一樣!”


    室內空無一人,唯獨洛清在咬牙自語:“謝家的地裏根本就沒有金絲楠木!”


    “我之前跟樓家誇下的海口沒了後續,我還怎麽跟樓家搭上線?!”


    金絲楠木就是個跟樓家搭上關係的跳板。


    可現在花了大價錢得來的土地隻是土地,根本就沒有她要找的東西!


    洛清還想說什麽,卻像是在聽什麽東西說話似的陷入沉默。


    “你是說,金絲楠木被人提前賣了?是誰?”


    無人說話間,洛清不知是聽到了什麽,表情逐漸猙獰:“是謝家的人?那個謝錦珠?!”


    “是啊,我的確是沒必要著急。”


    洛清死死地掐住掌心,近乎喃喃地說:“沒了金絲楠木也沒關係,隻要我幫著治好了樓家少爺的病,我照樣是樓家的大恩人……”


    她現階段最需要的就是樓家的感恩戴德,以及從樓家得到的一樣東西。


    而樓家最重要的就是那個病得要死的少爺。


    洛清顯然是對提示自己的東西沒那麽信得過,遲疑道:“樓家少爺的病,真是你說的那麽迴事兒?”


    “隻要把屋內的擺設撤了,真就能活?”


    虛空中看不見的東西不知說了什麽,洛清臉上的猙獰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誌在必得的冷笑:“等我把手頭上的事兒辦完,我再去找那個謝錦珠慢慢算賬!”


    屋頂上的謝錦珠:“……”


    不是吧大姐你腦子有毛病啊?!


    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找我的麻煩,氣急敗壞了還要找我算賬?!


    是不是有大病!


    謝錦珠氣得瞪眼,卻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屏住唿吸,看著洛清發瘋似的拿出一個神秘兮兮的小瓶子,又在對著銅鏡演練明天要說的話。


    謝錦珠緩緩吐出一口氣,在洛清終於停止發瘋的時候,順著來時的屋簷翻窗迴到隔壁,神色莫名。


    “可以預知未來?自言自語?”


    換作旁人見了,或許要懷疑洛清是中邪了。


    但謝錦珠不一樣。


    她看過那麽多電子讀物!


    金手指!


    這一定是洛清的金手指!


    但怎麽證明洛清的金手指是一定正確的?


    謝錦珠摸著下巴看向窗外深深的夜色,眸色漸深:“撤了擺設就能活麽?”


    “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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