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暮城，是個多麽美好的城市
民國舊夢之燈火闌珊處 作者：北魚先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三個人邊吃邊聊，沈輕顏話少，吃的也少，蘇卓琳熱情，吃的也隻比沈輕顏多一點。秦佑安本沒什麽胃口，全部心思又都放在沈輕顏身上，飯量倒跟個女子沒什麽兩樣。
大家都知道，這次吃飯的目的不過是找個見麵的借口。
不管怎麽說，他昨晚確實幫了她的大忙。
沈輕顏從小就跟著父親學習各種經典，仁義禮智信是刻入她骨血裏的教養。總不能受了人家的恩惠，卻沒個說法吧！
“秦少帥，”想到這裏，沈輕顏放下筷子，端起麵前的茶杯道：“昨天晚上，謝謝你。”
說完，將茶一飲而盡。
這舉動頗有些英氣，讓秦佑安心動不已。
“不用客氣，沈小姐，”秦佑安也舉起麵前的酒杯道：“舉手之勞。”
說罷，一飲而盡。
他喝的是真酒，沈輕顏喝的卻是茶水。
“少帥好酒量。”蘇卓琳道：“輕顏，少帥都這麽豪氣了，你是不是也得以酒對酒啊？”
沈輕顏麵露難色。
秦佑安趕忙說：“不用了，沈小姐以茶代酒，情深義重，秦某已經收到了。”
“情深義重”這四個字又讓沈輕顏一陣臉紅。
但這句話卻讓她覺得有些惱，秦佑安這是瞧不起她嗎？她偏不信了。什麽叫“以茶代酒”，說得好像她不情不願一樣。
“秦少帥多慮了，我不過是先熱個場，還未正式致謝呢！”沈輕顏的鬥誌被激起，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來道：“沈輕顏，在此謝過秦少帥！”
說完，一飲而盡。
“哎——”秦佑安想攔卻沒攔住。
“這下可以了嗎？”沈輕顏將酒杯舉給秦佑安看。
空空如也，一滴也沒剩。
秦佑安一陣心痛：“你不用這樣的。”
這雖然是上好的花雕，入口香甜，但也不適合喝得太快，酒多是傷身的，他不想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秦少帥可別把人看扁了，”沈輕顏一臉傲嬌，看著秦佑安：“我自小陪父親讀書，讀到精妙之處，也會小酌兩杯，酒量不見得比你差。”
她倒比上了。
秦佑安見她著實可愛，忍不住抿嘴一笑。
蘇卓琳也笑著說：“這點我做證，我們家輕顏除了怕打雷，別的倒真可算女中豪傑了！”
沈輕顏臉一紅，小聲說：“表嫂！能不能別老提怕打雷的事兒啊？”
她的話逗得大家都笑起來，氣氛也緩和多了。
接下來，三個人又喝了幾杯。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的話也多起來。
沈輕顏問秦佑安，他有什麽害怕的東西？
秦佑安想了想，說：“跟你一樣。”
“一樣？”沈輕顏不相信：“你也怕打雷？”
秦佑安點點頭。
“怎麽可能！”沈輕顏道：“你喝多了吧，怎麽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
“不是啊！”秦佑安認真地說：“我真的很怕打雷。”
“那你……”沈輕顏疑惑地看著他：“你昨天……”
“所以你不用感到為難，昨天我們兩個不過是互相幫忙而已。”秦佑安看著她說道。
不知道這是不是借口，但有這個說法，沈輕顏確實感到好受多了。
蘇卓琳看著這對璧人，很是羨慕。
吃完飯後，本來不用結賬的。秦佑安經常在聚豐樓招待貴客，所以這裏的掌櫃隻要每個月月底到少帥府去領錢就好了。
但沈輕顏卻執意要付錢。
“這頓飯是我特意感謝秦少帥的，秦少帥不讓我付錢，難道是不肯接受我的謝意？”
沈輕顏伶牙俐齒，秦佑安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好了，這次就讓輕顏付吧！”蘇卓琳打圓場道：“少帥若有不安，下次來暮城，我們就讓少帥請好了。”
蘇卓琳頗有深意地看著秦佑安。秦佑安內心一陣欣喜，一來二去，竟然還有了第二次，他自然不會放過。欣喜之餘，自然沒發現沈輕顏微蹙的眉頭。這樁買賣在她這裏大概是“賠”的意思。本以為有這麽一次就可以了，誰想到卻硬生生又來了一次。這下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表嫂，你不該這麽說。”迴去的路上，沈輕顏有些埋怨地說。
她不想再跟秦佑安有任何關係了，柳乘風知道後會不開心的。
“喲，生氣啦？”蘇卓琳看著她撅起的小嘴，笑著說：“這不是禮節嗎？也就是說一嘴的事兒，你還真當真啊？”
“我是知道的，但是他呢？”沈輕顏給自己挽迴麵子：“你都那麽說了，人家能不當真嗎？”
“那就是他的事啦！”蘇卓琳雙手一攤：“我們盡到我們的禮節不就行了，你還管人家怎麽想啊？”
沈輕顏被她逗笑，笑著說：“那下次，若是他來暮城找我們怎麽辦？”
“好辦啊！咱們就說，有事，出不去，不就行了？”
“若是推不掉呢？”
“若是推不掉的話，你就叫上柳乘風，不就行了？”蘇卓琳在她的額頭上輕點了一下，道：“你呀，不就是因為怕他誤會嗎？直接帶去不就行了！”
“如果他不去怎麽辦？”沈輕顏還是有些擔心。
“那就不是你的問題了，”蘇卓琳道：“他若真是疼你，自然不會把你置於兩難之地，若是不疼你，倒可以另說。”
沈輕顏趕忙道：“他自然是疼我的。”
“那就好。”蘇卓琳在她手上輕輕地握了握。
沈輕顏看著窗外的街景，心想，現在說什麽都不作數的，
下一次見麵沒有她想得那麽晚。
大概三四天之後，秦佑安就打來電話來了。
沈輕顏正在院子裏跟女傭打羽毛球，聽到電話響，便跑了過來。
“喂，哪位？”她喘息著問。
“是我。”秦佑安的聲音傳來：“你在運動嗎？”
“嗯。”沈輕顏收起笑容：“少帥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秦佑安說：“我到暮城了，想請你吃頓飯，作為對上次的迴禮。”
沈輕顏輕笑一下，道：“大可不必了吧？我們才剛一起吃過飯沒多久，再說，這也隻是客氣話，少帥那麽忙，我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不說了，我要去打球了，拜拜！”
沈輕顏說完，掛斷電話。
秦佑安聽著話筒裏傳來的忙音，戀戀不舍地放下電話。
“怎麽樣？想好去哪裏了嗎？”潘雲橋換好衣服，從房間走出來：“你說說你，要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早知道我今天就不約別人了！”
他不知道秦佑安要來，中午約了客戶吃飯，很是懊惱。
“你去忙你的就行，”秦佑安笑著說：“我隨便逛逛。”
“這怎麽行啊！”潘雲橋坐下來，邊係鞋帶邊說：“我就忙一會兒，你先逛著，一個小時之後，你在廣順樓等我，那兒新來了個說書的，挺不錯的，我帶你去聽聽，正好他們那邊剛換了個廚子，粵菜做得超級正宗，咱們聽完了就去吃飯，什麽事也不耽誤！”
秦佑安笑著說：“你吃兩頓？吃得下嗎？別糟蹋了東西。”
“笑話，我還有吃不下的東西？”潘雲橋穿好鞋，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說：“你呀，就按我說的，先去逛街，然後再等我吃飯！”
說完，他從帽架上拿下帽子，戴在頭上就走。
秦佑安笑著搖搖頭。
他走到窗前，向外看去，樓下來去匆匆的人，叫賣的小販，拉洋車的車夫，陽光明媚。
暮城，他之前為什麽沒發現，這是個多麽美好的城市。
大家都知道，這次吃飯的目的不過是找個見麵的借口。
不管怎麽說，他昨晚確實幫了她的大忙。
沈輕顏從小就跟著父親學習各種經典，仁義禮智信是刻入她骨血裏的教養。總不能受了人家的恩惠，卻沒個說法吧！
“秦少帥，”想到這裏，沈輕顏放下筷子，端起麵前的茶杯道：“昨天晚上，謝謝你。”
說完，將茶一飲而盡。
這舉動頗有些英氣，讓秦佑安心動不已。
“不用客氣，沈小姐，”秦佑安也舉起麵前的酒杯道：“舉手之勞。”
說罷，一飲而盡。
他喝的是真酒，沈輕顏喝的卻是茶水。
“少帥好酒量。”蘇卓琳道：“輕顏，少帥都這麽豪氣了，你是不是也得以酒對酒啊？”
沈輕顏麵露難色。
秦佑安趕忙說：“不用了，沈小姐以茶代酒，情深義重，秦某已經收到了。”
“情深義重”這四個字又讓沈輕顏一陣臉紅。
但這句話卻讓她覺得有些惱，秦佑安這是瞧不起她嗎？她偏不信了。什麽叫“以茶代酒”，說得好像她不情不願一樣。
“秦少帥多慮了，我不過是先熱個場，還未正式致謝呢！”沈輕顏的鬥誌被激起，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來道：“沈輕顏，在此謝過秦少帥！”
說完，一飲而盡。
“哎——”秦佑安想攔卻沒攔住。
“這下可以了嗎？”沈輕顏將酒杯舉給秦佑安看。
空空如也，一滴也沒剩。
秦佑安一陣心痛：“你不用這樣的。”
這雖然是上好的花雕，入口香甜，但也不適合喝得太快，酒多是傷身的，他不想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秦少帥可別把人看扁了，”沈輕顏一臉傲嬌，看著秦佑安：“我自小陪父親讀書，讀到精妙之處，也會小酌兩杯，酒量不見得比你差。”
她倒比上了。
秦佑安見她著實可愛，忍不住抿嘴一笑。
蘇卓琳也笑著說：“這點我做證，我們家輕顏除了怕打雷，別的倒真可算女中豪傑了！”
沈輕顏臉一紅，小聲說：“表嫂！能不能別老提怕打雷的事兒啊？”
她的話逗得大家都笑起來，氣氛也緩和多了。
接下來，三個人又喝了幾杯。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的話也多起來。
沈輕顏問秦佑安，他有什麽害怕的東西？
秦佑安想了想，說：“跟你一樣。”
“一樣？”沈輕顏不相信：“你也怕打雷？”
秦佑安點點頭。
“怎麽可能！”沈輕顏道：“你喝多了吧，怎麽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
“不是啊！”秦佑安認真地說：“我真的很怕打雷。”
“那你……”沈輕顏疑惑地看著他：“你昨天……”
“所以你不用感到為難，昨天我們兩個不過是互相幫忙而已。”秦佑安看著她說道。
不知道這是不是借口，但有這個說法，沈輕顏確實感到好受多了。
蘇卓琳看著這對璧人，很是羨慕。
吃完飯後，本來不用結賬的。秦佑安經常在聚豐樓招待貴客，所以這裏的掌櫃隻要每個月月底到少帥府去領錢就好了。
但沈輕顏卻執意要付錢。
“這頓飯是我特意感謝秦少帥的，秦少帥不讓我付錢，難道是不肯接受我的謝意？”
沈輕顏伶牙俐齒，秦佑安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好了，這次就讓輕顏付吧！”蘇卓琳打圓場道：“少帥若有不安，下次來暮城，我們就讓少帥請好了。”
蘇卓琳頗有深意地看著秦佑安。秦佑安內心一陣欣喜，一來二去，竟然還有了第二次，他自然不會放過。欣喜之餘，自然沒發現沈輕顏微蹙的眉頭。這樁買賣在她這裏大概是“賠”的意思。本以為有這麽一次就可以了，誰想到卻硬生生又來了一次。這下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表嫂，你不該這麽說。”迴去的路上，沈輕顏有些埋怨地說。
她不想再跟秦佑安有任何關係了，柳乘風知道後會不開心的。
“喲，生氣啦？”蘇卓琳看著她撅起的小嘴，笑著說：“這不是禮節嗎？也就是說一嘴的事兒，你還真當真啊？”
“我是知道的，但是他呢？”沈輕顏給自己挽迴麵子：“你都那麽說了，人家能不當真嗎？”
“那就是他的事啦！”蘇卓琳雙手一攤：“我們盡到我們的禮節不就行了，你還管人家怎麽想啊？”
沈輕顏被她逗笑，笑著說：“那下次，若是他來暮城找我們怎麽辦？”
“好辦啊！咱們就說，有事，出不去，不就行了？”
“若是推不掉呢？”
“若是推不掉的話，你就叫上柳乘風，不就行了？”蘇卓琳在她的額頭上輕點了一下，道：“你呀，不就是因為怕他誤會嗎？直接帶去不就行了！”
“如果他不去怎麽辦？”沈輕顏還是有些擔心。
“那就不是你的問題了，”蘇卓琳道：“他若真是疼你，自然不會把你置於兩難之地，若是不疼你，倒可以另說。”
沈輕顏趕忙道：“他自然是疼我的。”
“那就好。”蘇卓琳在她手上輕輕地握了握。
沈輕顏看著窗外的街景，心想，現在說什麽都不作數的，
下一次見麵沒有她想得那麽晚。
大概三四天之後，秦佑安就打來電話來了。
沈輕顏正在院子裏跟女傭打羽毛球，聽到電話響，便跑了過來。
“喂，哪位？”她喘息著問。
“是我。”秦佑安的聲音傳來：“你在運動嗎？”
“嗯。”沈輕顏收起笑容：“少帥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秦佑安說：“我到暮城了，想請你吃頓飯，作為對上次的迴禮。”
沈輕顏輕笑一下，道：“大可不必了吧？我們才剛一起吃過飯沒多久，再說，這也隻是客氣話，少帥那麽忙，我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不說了，我要去打球了，拜拜！”
沈輕顏說完，掛斷電話。
秦佑安聽著話筒裏傳來的忙音，戀戀不舍地放下電話。
“怎麽樣？想好去哪裏了嗎？”潘雲橋換好衣服，從房間走出來：“你說說你，要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早知道我今天就不約別人了！”
他不知道秦佑安要來，中午約了客戶吃飯，很是懊惱。
“你去忙你的就行，”秦佑安笑著說：“我隨便逛逛。”
“這怎麽行啊！”潘雲橋坐下來，邊係鞋帶邊說：“我就忙一會兒，你先逛著，一個小時之後，你在廣順樓等我，那兒新來了個說書的，挺不錯的，我帶你去聽聽，正好他們那邊剛換了個廚子，粵菜做得超級正宗，咱們聽完了就去吃飯，什麽事也不耽誤！”
秦佑安笑著說：“你吃兩頓？吃得下嗎？別糟蹋了東西。”
“笑話，我還有吃不下的東西？”潘雲橋穿好鞋，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說：“你呀，就按我說的，先去逛街，然後再等我吃飯！”
說完，他從帽架上拿下帽子，戴在頭上就走。
秦佑安笑著搖搖頭。
他走到窗前，向外看去，樓下來去匆匆的人，叫賣的小販，拉洋車的車夫，陽光明媚。
暮城，他之前為什麽沒發現，這是個多麽美好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