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等到石榴上榻的時候,用枕下的簪子捅進她的脖子,石榴就連喊一聲都沒法做到。


    另外一間屋子裏的護衛也就不會被驚動。


    石榴渾然不覺有危險即將來臨,將換洗的衣裳疊好後,就打算上榻。


    柳溪梅則是尋個了空地罵罵咧咧地打地鋪。


    沈茹死死攥著枕下的簪子,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緊張的手心都開始冒起了細汗。


    就在石榴剛要上榻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緊接著香草的聲音響了起來,“石榴姐姐!石榴姐姐快開門呀!”


    石榴連忙轉頭看向門口,自然也沒看見沈茹死死握著簪子準備捅她脖子的一幕。


    “茹兒!”


    石榴沒看見,可旁邊打地鋪的柳溪梅卻是瞧見了,她頓時麵露急色,上前死死握住她的手腕,將簪子抽走,藏在了被褥之下。


    沈茹臉色略白,身子也有些發抖。


    察覺身後有異樣,石榴狐疑地轉頭看了她們母女二人一眼,見她們相擁著坐在榻上,神色緊張,她的心跟著沉了沉。


    但香草還在叫她,她顧不得其他,披了件衣裳就出去開門,“香草?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香草看到石榴開了門,忙低聲道,“事成了,王妃讓我過來接你和護衛們迴府呢。”


    石榴立馬明白了香草說的事是什麽事。


    看來是家產已經被王妃拿迴去了,不然王妃也不會派人來接她。


    “好,你且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一下就隨你一塊迴府。”


    石榴轉身並沒有立馬進屋子,而是先把隔壁屋子的護衛都叫了起來,等護衛們都醒了之後,石榴才有了兩分安全感。


    柳溪梅和沈茹誰也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石榴進屋迅速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轉身出了門。


    石榴連招唿都沒打一聲,帶著護衛就走了。


    上了馬車,香草見石榴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不由得關切道,“石榴姐姐,怎麽了?是在這裏受了委屈不成?”


    石榴搓了搓手臂,“沒有,隻是我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方才我看到被褥上有一根簪子,若非你來了,我上榻後可能會被沈茹給殺了!”


    雖然才露出了一個尖尖,但石榴很肯定那就是簪子。


    香草聞言,頓時也跟著害怕了起來,“什麽?那你有沒有受傷?”


    石榴搖了搖頭。


    先前沈茹推她進水缸的時候,她當時還想過沈茹有可能隻是氣昏了頭,並不是真的想要淹死她。


    可現在她不這麽認為了。


    沈茹現在跟她一樣差不多的年歲,竟然會有藏簪子傷人這麽狠毒的想法,簡直是太可怕了!


    想想自己還跟她同床共枕了那麽多天,石榴一陣心有餘悸。


    若今晚香草沒來接她迴府,她哪怕去院子裏將就著睡,也不敢在跟沈茹一家睡一個屋子,不然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香草也是嚇出一身冷汗,“沈二小姐竟然是這樣的人……”


    石榴拉著香草,一臉鄭重,“我們得趕緊迴去,把這件事跟王妃說一說,讓王妃時刻警醒著她。”


    沈茹連殺人這種事都敢想敢做,以後若是惹急她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


    香草讚同地點點頭,“姐姐說的是。”


    而柳溪梅見石榴帶著護衛都走了,心思也沒有被拉遠,而是略帶嚴肅地看向沈茹,“茹兒,你方才拿著簪子是想幹什麽?”


    沈茹咬了咬唇,沒作答。


    柳溪梅見她不說話,心中泛起寒意,“你是真的想殺了石榴不成?這可是殺人,你怎麽敢?”


    沈茹默了默,才道,“沈音將女兒害成這樣,就連爹都想把我沉塘了,我殺她一個奴婢為自己報仇有錯嗎?”


    柳溪梅一陣心驚,“茹兒,你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你可知殺人償命,哪怕你打她,甚至把她雙手雙腿打殘了,娘都不會說你什麽,唯獨殺人這件事還是要三思,你知道麽?”


    她不敢想,沈茹今晚若是真的成功把簪子捅進石榴的脖子,以後會發生什麽。


    時至今日,柳溪梅才驚覺,沈茹好像確實養得有些歪了,她怎麽敢殺人呢?


    沈茹眼底閃過一絲嫌棄,但嘴上還是道,“女兒知道了,我困了,睡覺吧。”


    沈建軍沒幾個本事,柳溪梅也是婦人之仁,她才會跟著過了這麽多年的苦日子。


    但凡她的爹娘跟沈音的一樣好,給她如沈音那般的富貴生活,她都不用想方設法的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現在指望沈建軍和柳溪梅是指望不上了,隻能等哥哥迴來,讓哥哥幫她報仇!


    ……


    石榴和香草迴到王府後,沈音藥丸也搓得差不多了,陶禦醫他們一走,石榴就把方才沈茹藏簪子的事仔仔細細地跟沈音說了。


    沈音聞言,挑眉間沒有絲毫意外,“你沒事就好,上次她都想淹死你,可見骨子裏已經壞透了,今晚幹出藏簪子傷人的事也不足為奇。”


    她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著桌上搓好的藥丸,又道,“如今她們被趕出了將軍府,家產也已經拿了迴來,往後除了找他們要迴用掉和送掉的東西外就不會再跟她們有任何交集了。”


    石榴點點頭,“他們沒了王妃的家產揮霍,日子捉襟見肘,會有銀子還給王妃嗎?”


    沈音將裝滿藥丸的布袋掛在蠱袋的旁邊,才道,“他們會的,如果他們不想當乞丐的話。”


    沈建軍名下的那套宅院,還有田地的地契都在她手裏。


    若是沈建軍不還,那就別怪她把那套宅院和田地都賣了以此抵債。


    到時候沈建軍一家連個住處都沒有,隻能跟乞丐一樣睡大街。


    主仆幾人正說著話,院子外忽而傳來暗衛驚慌的聲音,“王妃!救命……”


    沈音立馬起身出去開門。


    兩個暗衛迴是迴來了,隻是狀況十分糟糕,兩個人隻有一個人還清醒著,另外一個卻是渾身潰爛陷入了昏迷。


    石榴和香草連忙上去幫忙將昏迷的暗衛扶到院子裏。


    另外那個清醒的暗衛撲通一聲跪地請罪,“王妃恕罪,我們沒能拿到身契,反而還中了曹家的暗算……”


    沈音上前給昏迷的暗衛把完脈,立馬拿出一個藥丸給他喂了下去,隨後才轉過頭詢問,“說具體一點,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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