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則沒打算一起迴府,而是折返迴了將軍府。


    隻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明目張膽地從正門進,而是悄悄繞到了後門。


    由於今早沈音在府裏大鬧一通,小廝丫鬟們都亂作一團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這會兒後門根本沒人把守。


    沈音輕而易舉溜了進去,而後按照原主的記憶,抄了條人不多的近道,來到了柳溪梅住的院子。


    這個院子是從前她爹娘住的,如今倒成了沈建軍和柳溪梅的住處。


    沈音懶懶地靠在後院的一處花叢窗戶下。


    裏麵傳來沈茹傷心欲絕的哭泣聲,“爹爹!此事決不能就這麽算了,您瞧瞧娘和小舅,背上都沒一塊好皮了!”


    沈建軍方才迴來,就知道了今早的事,此時此刻也是氣得臉色難看至極,“茹兒莫哭,明日早朝我定要參她一本,沈音她就算貴為王妃又如何,有血緣關係在,她毆打長輩無論如何都是錯!皇上定會責罰她!”


    沈茹見她還沒主動提起,沈建軍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層,便道,“可是,今日堂姐大發雷霆也是因著一年前我們私自搬進將軍府所致,若是皇上問起……”


    沈建軍道,“那又如何?這裏空著也是空著,我們這些血脈親戚住住怎麽了?再說了,一年前所有人都相信是沈音同意我們搬進來的,如今她想不認可沒那麽容易,我們若是死不承認,誰又能強行給我們定罪?”


    沈茹用香帕擦了擦眼淚,“爹爹說的是。”


    “茹兒不必擔心,一切有爹爹在,你的臉現在都還腫著,你也早點迴自己院子休息吧,夫人這裏有下人照顧著就行。”


    “順便抽空備個禮去侯府走一趟,看望一下賀世子,昨日就傳出他半夜被人活活打暈死了去,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連帶著賀侯爺都心情不佳,雖說現如今沈音的家產我們已經拿到手了,不過關係還是得打點好,畢竟我們如今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可不能冷淡了去。”


    主要是他現在的官位跟賀侯爺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萬一鬧掰,賀容修把這些事全都捅出去,他們也不好過。


    沈建軍心想著,他得加把勁,等自己什麽時候位極人臣了,就不用再委屈沈茹去哄賀容修了。


    沈茹乖巧應下,“是,明日我就備禮去看望一下賀世子。”


    “隻是,爹爹還不知道嗎?賀世子其實是被堂姐給打了。”


    這個沈建軍還真不知道,不免感到十分詫異,“沈音不是一向愛慕他,怎麽會半夜將人打成那樣?”


    下情花毒這件事,是賀容修和沈茹兩個人的主意,並沒有告知雙方長輩。


    畢竟這麽做,僅僅隻是沈茹想要滿足自己的私欲,想著敗壞了沈音的清白名聲後,她就可以成為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這個女兒也不知,不過堂姐都能因為我沒有給她行禮就讓人掌摑了我四十,想必賀世子也是因為哪裏做得不周到,所以惹怒了她吧……”


    沈建軍擰眉不悅道,“她竟這般惡毒!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莫不是當王妃當久了,便不把我們這些親戚朋友放在眼裏了?”


    罵完沈音,他又苦口婆心道,“茹兒,等將來你嫁入王府後,可得好好籠絡住王爺的心,有了王爺給你撐腰,沈音才不敢磋磨你。”


    沈茹道,“爹爹不說,女兒也知道的。”


    “女兒隻是擔心,若是賀侯爺知道了這件事,到時候定然也會為難堂姐的吧?”


    沈建軍頓時心下了然,失笑地點了一下沈茹的鼻子,“你呀,小心思都不知道藏一下。”


    沈茹撒嬌道,“女兒也隻敢在爹爹麵前這樣了,而且我隻是想給娘出一口氣罷了,以後若是堂姐改過自新,我還是願意跟她好好相處的,畢竟大家都是姐妹,哪有什麽隔夜仇呢?”


    沈建軍對沈茹最滿意的就是這一點,有點自己的小心思,卻始終保持善良的本心,這樣既不會吃虧也不會誤入歧途總想著害人。


    “你有這個心是好的,這樣將來也不會吃太多虧,隻是不管怎麽說,沈音和我們到底血脈相通,這迴她確實做得過火,理該得些教訓,若是將來她改過自新,我們也不是不能原諒她,畢竟總歸是一家人。”


    沈茹點頭道,“爹爹說的是,女兒記住了。”


    “早點迴去吧。”


    沈建軍說罷,便又關心了幾句柳溪梅的傷勢,這才離去。


    沈茹送別沈建軍後,轉過頭看向還暈著的柳溪梅,突然問玉意,“你說,若是用藥包紮養一晚上,傷勢會不會看著不太嚴重呢?”


    玉意道,“若是用藥好的話,確實看著不太嚴重。”


    “那怎麽行呢?皇上若是見傷勢不嚴重,怕是不會重罰堂姐,娘親醒來定也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這樣吧,你讓府醫先迴去,今晚上先不上藥,其他人也都退下,讓我娘好好休息。”


    “是。”


    沈茹吩咐完便離去。


    沈音在窗戶下差點笑出聲,沈茹為了讓她倒大黴,連自己親生母親的傷勢都可以不管,果真是孝順啊。


    沈茹很快走遠,屋子裏陷入一片寂靜,沈音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沾染的草屑,隨後從窗戶處爬進去。


    她拉開蠱袋將紅色小蟲放在柳溪梅血肉模糊的後背上,隨後吹奏起了九曲玉笛。


    她吹得很輕,加之院子又大,下人們出了內屋後,都迴了自個兒住處歇息,自然是聽不到這笛聲的。


    等到小蟲在每一處破裂的傷口處留下粘液後,沈音才避開所有人離開了將軍府。


    沈音迴到王府,美滋滋用完了午膳,而後便在自個兒院子裏,讓人拿來了好幾個瓷瓶。


    開始動手收集蠱蟲們身上的毒液。


    蠱袋裏的蠱蟲各種各樣,毒液的作用也是各不相同,有可以入藥的,以毒攻毒,也有純毒液,隻需要一滴就能要十個人命的那種。


    沈音覺得每次都要蠱蟲們親自出馬,有點大材小用了,萬一被人發現,把主意打到蠱蟲身上,也是一樁麻煩事。


    所以非必要的時候,還是用采集好的毒液比較好。


    蠱袋裏的蟲子被沈音依次放在桌子上,其他蠱蟲們都生龍活虎的,唯有一隻小蝴蝶十分虛弱。


    小蝴蝶的翅膀五顏六色,十分豔麗,給人一種有劇毒的錯覺,可沈音知道這隻小家夥是最弱的那隻,不會咬人更沒有毒。


    隻因它的作用是用來練百毒不侵的,上一世她在南疆第一次養這種蠱,養到一半才知道這種蠱單純種到身體裏是沒用的,需要有男人的滋養才能養成。


    而且比較虛的男人還不行,必須得是那種比較厲害的,能讓女人在房事中感到極致歡愉才行。


    沈音發現這個問題後,第一時間就想去找個男人,可是當初她師傅卻極力阻攔,以至於她到現在都沒有進展。


    沈音摸了摸小蝴蝶,這個蠱是她的遺憾,她自然是想練的。


    畢竟誰不想有一個百毒不侵的身體?


    沈音腦海中閃過蕭淩錚的臉。


    蕭淩錚長得英俊,而且上次她也發現這男人很行,在南疆沒有和離一說,都是一夫一妻,成親那日都是女方將情蠱給男方服下,除非喪偶,不然沒人會另尋他人。


    現在她既然已經跟蕭淩錚睡覺了,那麽蕭淩錚就是她認定的男人。


    他也是養蝴蝶蠱的最佳人選。


    沈音想到這有點犯難,上次有情花毒才強行把蕭淩錚給辦了。


    以後該找個什麽借口,讓蕭淩錚同意跟她睡覺?


    沈音一邊采集著其他蠱蟲上的毒液,一邊絞盡腦汁的想著。


    像上次那樣用強肯定不行,那麽唯一的法子,就是想辦法讓蕭淩錚愛上自己,畢竟喜歡對方才會想跟對方一起睡覺。


    上一世隔壁寡婦跟她嘮嗑的時候,就是這麽說的。


    沈音越想越有道理,想要兩個人的感情擦出火花,必定得有一個主動的人。


    蕭淩錚是肯定不會主動的,那麽就剩下她了。


    看來以後她得主動點……


    沈音這一忙活,便忙到了晚上才結束,吃過晚膳後,她就早早睡下了。


    畢竟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得養好精神才行。


    第二日,沈建軍一大早就在早朝的時候參了蕭淩錚和沈音一本。


    他走到大殿中央,撲通一聲跪下後,開始聲淚俱下的控訴,“皇上!您要替微臣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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