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除卻皇甫秋翼,連南庭國太子南宮澈的身世都有待考究了,溪澗清舞想到。


    天子之家,是是非非;或許某些事件的真相,比她想象中的更難以讓人接受。


    真是明麵上一汪清水,實則水深處“驚濤駭浪”啊。


    溪澗清舞眨了眨眼,瞳仁邊緣化出探究思索的眸光,在燈光下盈盈若秋水。


    “清舞姑娘定是作出決定了,”淡雅如霧的景色中,光潔白皙的臉龐,站在梧桐陰影之下的南宮澈寧靜地望著她,仿佛希臘神話中湖邊注視水仙花的美少年。


    而後,他緩緩道:“既然如此,本太子便不做過多嘮擾;預祝溪澗清舞同——”


    他子夜寒星般的眸子看向溪澗清舞後方站著的阿石。


    溪澗清舞會意,迴應道:“他叫作阿石。”


    南宮澈笑著點點頭:“本太子便預祝溪澗清舞姑娘,同阿石,旗開得勝、披荊斬棘。”


    ……


    俯仰間,一月有餘。


    這段時間,阿石已經從溪澗清舞這裏掌握了運氣的精髓,內力大增。


    溪澗清舞從近幾日連續高強度的訓練中觀察到,阿石的體質極擅練武,日日修煉時長達四五個時辰,皆未曾嫌累。


    她那雙清涼的眸子,眉梢溫婉,望向正在閉眼調息的阿石。


    原以為阿石,一腔熱血而已;現在想來,果真是尋到了寶;她笑笑。


    影湘宮,又能增添一位得力幹將了。


    她明亮的雙眸燦若繁星,隱隱帶了些許期許。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引導阿石從“選拔大會”中脫穎而出了。


    她昨日同淩蘭阮,暗地裏探了探幾位強有力競爭對手的底細,個個都是常年參軍征戰,在邊塞摸爬滾打的能手,足以看出本屆“選拔大會”選手實力雄厚。


    阿石現階段,僅僅接受了一月左右的專業訓練,時間上便是遠遠不夠的;若是想要突破重圍,就必須學會智取。


    利用地形優勢,借助暗器,亦或是借助丹藥,皆是不錯的選擇。


    ……


    清晨,蒼青的山穀裏,靜悄悄的。晨霧好似一匹克萊因藍緞帶,縈繞著正含苞待放的攀枝樹花,一隻初醒的杜鵑,敞亮嗓子,啼叫著清脆的“咕咕”聲。


    山穀掀起一陣微風,惹得溪澗清舞打了寒顫;淩蘭阮見狀,從布包中翻出一件單外套,披在溪澗清舞肩上。


    “多謝阮阮。”


    “宮主不必客氣。”


    阿石雙眼左右掃視一番,便明白了當前處境。


    “溪澗清舞姑娘,我們要改到這諾大的峽穀中訓練麽?”他問道。


    “正是。”


    於是,她便同阿石講到,前日自己與淩蘭阮在巷子中同參賽選手小試身手的場景。


    彼時她兩人頭戴麵具,身穿夜行衣,一陣拳腳猛攻,為的便是探探那武藝虛實。


    事實證明,本次“選拔大會”的參賽選手們,果真有兩把刷子。


    鑒於此,他們必須提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接下來種種挑戰。


    不知名的雜樹和荊棘在山穀中聳立著,清風吹過,幾片葉子飄墜,在空中搖曳,閃現著殷紅與橙黃的光彩,為這冷寂的山穀帶來幾分生氣。


    山穀兩側山崖,約有十丈長,二十寬一段,始生苔草,山勢由高峰下成一斜坡,降約十餘丈,重又向下而上,與崖底相接。


    溪澗清舞叫阿石站在崖底,她同淩蘭阮分別從阿石兩側崖頂進攻,形成圍剿模式,以驗收阿石將近一月的訓練成果。


    幾迴合下來,她已氣喘籲籲。


    溪澗清舞自身並不具備很強的練武天賦,加之在裂穀雪峰元氣大傷,甚至身子還遺留下後遺症,因此想要恢複到最初的水準,可謂難上加難。


    幸運的是,這一月同阿石的訓練,令她的身子亦有了些許起色。


    照這般態勢發展下去,前景定是光明的,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若她想要同阿石一齊參與“選拔大會”,隻能通過使用丹藥,或是暗器。


    丹藥,正是她的強項。


    想到這兒,溪澗清舞微微放寬心。


    末了,她衝阿石簡單總結了一番:“在這一月的訓練過程中,阿石的武藝可謂突飛猛進,本宮主本應讚歎有嘉;但現如今對比一下,我們可能仍與其他參賽選手在能力和經驗上存在一定的差距,在幾日後的‘選拔大會’中獲得佳績,會有些難度。”


    頓了下,她觀察到阿石些許失意的眼神,寬慰道:“但這並非說明,我們沒有任何獲勝的機會。


    “明耀國的‘選拔大會’,目的是選拔全能的武力人才,並非僅僅局限於內力、技巧等方麵,丹藥、蠱術、暗器、兵法等等,亦是大會考察重點所在。”


    阿石明亮的雙眸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


    “姑娘的意思是,我們可以通過‘丹藥’這一途徑取勝麽?”


    溪澗清舞眸間光華氤氳,輕挑下眉,彎彎的柳眉,秀挺的瓊鼻,一顰一笑間,散發出清雅靈秀的光芒。


    “實際上,除了‘丹藥’,阿石亦能夠采取‘地勢’這一戰略。”


    “地勢?”


    山穀間微風吹拂,把溪澗清舞的幾縷順滑棕發吹得來迴飄動,發梢劃過她精致的麵龐,再順勢攀上她小巧挺立的鼻子,透出一股飄然脫俗的仙氣來。


    “對。還記得方才本宮主同阮阮在崖頂的圍剿戰術嗎?


    “那便是‘地勢’戰略應用的途徑之一。”


    阿石露出醒悟的神情,拍手道:“原來如此,還是溪澗清舞姑娘聰慧過人、足智多謀。”


    “過獎了,阿石,”溪澗清舞秋水一般有神的眼睛從容不迫:“借助外力,人之常情罷了。”


    ……


    選拔大會當日。


    明耀國皇宮的園林在宮殿兩側。園林分為三部分,以花池為中央,南北兩端皆為花壇;噴泉、河流、假山與亭台樓閣一起,黃金雕琢的蘭花在白石之間妖冶綻放,青色的簾席隨風而動;一條黃綠相間的琉璃屋簷,巍峨決鬥場的輪廓從蔚藍的蒼穹中勾勒出來。


    炎炎夏日,溪澗清舞一身男裝,腳踩高邦;阿石同她一並坐在選手席間,朝看台中央望去。


    南城皇帝、皇後娘娘、二王爺、三王爺、皇甫秋翼等諸多王戚權貴端坐在觀眾席上,明晃晃的,在烈陽照耀下格外耀眼。


    今日皇甫秋翼著一身青綠色官服,頎長高瘦的身材,小麥色的肌膚,長眉如劍,雙眸如星;中長的黑色碎發,微風一吹,略顯淩亂,額角晶瑩的汗珠順著他臉頰滴落。


    青綠色官服……


    溪澗清舞盯著他的衣服,一瞬不瞬,腦海中飛速迴憶著。


    青綠色是明耀國從四品官員的製服。


    再看看他身旁站著的二王爺皇甫宮霆,一身綿米色本是柔和至深,而今卻格外紮眼。


    綿米色是明耀國從一品官員的製服。


    皇甫宮霆有人在身後為他撐傘,而皇甫秋翼卻連傘也未曾擁有。


    明明是同一家的兄弟兩人,卻是如此天差地別的命運。


    溪澗清舞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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