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本書自2024.6.19-2024.12.19封禁,存在恐怖,邪典,涉z,等令人不安的內容,經大量刪改,已解封,如有不適請勿觀看】


    ——————————


    第一卷【愛】


    緊握還是放手,


    哪一個更傷人?


    愛的話,


    先傷害自己吧。


    ———————————


    “寧燁,我走了啊。”


    一個20歲左右的男生擠進公交門口的人堆,迴頭對站在站台上一臉清秀的青年喊道。


    青年穿著一身黑色便裝,背著書包,身形高挑,臉色蒼白,麵相溫和清秀。


    寧燁揮了揮手,笑著道別,直到目送公交遠去,才收起笑容,拿出屏幕裂了幾道紋路的手機撥通號碼。


    “媽,我在公交站等車呢,很快迴來。”


    掛斷電話,他才注意到站台上隻剩自己,昏暗的路燈勉強照亮空曠的道路,隨著公交遠去,路上也無一輛車,甚至聽不到風聲,隻有飛蟲在頭頂的燈光下嗡嗡作響。


    他低頭看著馬路,兩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嗤——”


    不知過了多久,響亮的刹車聲傳來,寧燁抬頭,一輛公交晃晃悠悠地停到公交站前。


    這輛公交異常老舊,藍色車皮上滿是斑斑點點的鏽跡,濃鬱的鐵鏽味撲麵而來,惹得他眉頭皺在一起,抬手捂住鼻子。


    車門開啟,滿臉油光,不修邊幅的司機百無聊賴地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歪頭斜眼看著他。


    寧燁掃了一眼公交車號,閃耀著刺眼紅光的數字映入眼簾。


    666


    他抬腳正準備上車,這站就一輛藍皮公交停車,不是它還能是...


    剛抬起的腳步一頓,像是才反應過來,他猛地轉頭看去。


    車牌上麵清清楚楚寫著121。


    寧燁皺起眉頭,剛剛明明不是這個數字,難不成自己看差了?


    刺鼻的鐵鏽味揮之不去,心裏有種莫名的詭異,總覺得不太對勁。


    “你到底上不上,不上我走了。”司機不耐煩地喊道,他趕忙上車,再等一輛不知道還要多久。聽見收款聲,司機這才收迴目光,關上車門,猛地提速向前駛去。


    寧燁搖搖晃晃向裏麵走去,車內青白的燈光不時閃爍,座位破舊不堪,隻有一個穿著白色長裙,戴著白色長帽的高大女人,直直地坐在前排座位上。


    高大的身材擠在狹窄的座位裏,她將臉遮在帽簷下,看不見麵容,隻露出化了慘白濃妝的下巴和鮮豔的紅唇。


    白色長裙的裙擺有些長,卷了又卷,邊角還是拖在地上。


    “婚紗嗎?”雖然這樣打扮的女士半夜坐在公交上有些奇怪,寧燁也沒多想,看一眼便收迴目光,繼續往車後走去。


    “哼...嗬嗬嗬。”


    一道帶有強烈惡意的冷笑從身後傳來,像是毒蛇在身上肆意遊走,吐出蛇信發出嘶嘶的聲響,讓人不寒而栗。


    寧燁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肩膀忍不住聳起,轉身看去。


    身後空無一人,白裙女人坐在遠處的背影一動不動,仔細看去,她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就像是被釘在座位上,讓他想起室友桌上的手辦。


    他沉默片刻,裝作沒有聽見,有些不安地走到最後一排坐下,盡可能遠的距離讓心情放鬆些許。


    窗外排成一列的低矮房屋整齊地躲在黑暗中,拉下卷簾門,沒有光亮,即使在城市邊緣也依然千篇一律,井然有序。


    看的厭了,寧燁掏出手機,點開視頻軟件,彈出的視頻都在討論最近剛剛通過的新法案。


    西大陸神教被帝國公開承認,在部分城市設點,限定條件下擁有一定自主權與傳教權,本土道佛兩派依然沉寂,引起一片嘩然。


    一時間各種聲音飛速冒出,負責該事務的特事部沒有任何反應。


    他點開一個熱門視頻,播放的是神教的地方宣傳片,教堂正巧建在他家小區附近。


    藍色背景中,一個穿著淡藍色毛衣,帶著十字架項鏈,氣質典雅的中年白人女性看向鏡頭說道:“believe.”


    畫麵切換,黑皮膚的神父一襲黑袍,兩手抱在身前,握住胸口的十字架掛墜,站在畫麵中央。


    “or not.”


    說完雙手張開,表情真誠而溫和。


    “we help,here and now.”


    緊接著兩人站在一起,重複這段話,字幕下方是各地教堂的熱線電話和地址。


    寧燁隨便一劃,百萬播放的視頻評論就到了底,發現不能點踩後直接退出。


    瞟了眼手機左上角的時間,23:59下一刻變成了24:00。


    寧燁臉色一滯,大腦一片空白。上車還不到七點,到家也就一個小時,怎麽到半夜了?


    噔...噔...噔。


    一陣異響從後方傳來,越來越清晰,他轉身扒在椅背上望去。


    路燈由遠到近一排排關閉,黑暗逐漸逼近車尾,兩旁的高樓小區沒有一絲燈光,城市仿佛被漆黑的怪物悄然吞噬。


    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剛坐迴座位,便看到前方的路燈迅速熄滅,如同在圍堵這輛公交。


    寧燁來不及反應,剛剛張嘴,公交便駛入詭譎如同活物的黑暗。


    此時隻剩下公交車內青白閃爍的燈光,照在寧燁蒼白的臉上,像是泡了福爾馬林的死人臉。


    見鬼了!


    他縮在角落的座位上偷偷觀察,白裙女人還是之前一樣一動不動,如同雕塑,司機被完全遮擋住,看不到身影。


    “喂!怎麽路上的燈都黑了?”


    他忍住惶恐大聲喊道,女人的背影一動不動,隻有公交的轟鳴聲迴蕩,車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你們不奇……”


    喊到一半,莫名的恐怖攀上心頭,話語戛然而止,車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寧燁心中的不安急劇攀升,他隻能放空大腦讓自己不要多想。


    如同雕塑的女人,在黑暗中開車的司機,兩人都不對勁,但必須認定他們沒問題,不然現在隻有他一個人了。


    是的,一個人......


    “吱!吱吱!”


    “老鼠?!”他彈射般的速度抬起雙腿,身子緊靠著窗戶,眼珠快要瞪出眼眶,來迴掃視座位下方,隻能看到黑漆漆一片。


    始終沒有老鼠的動靜,寧燁眨眨幹澀的雙眼,試探著用腳尖碰兩下地,沒有情況,他長出一口氣,心跳慢慢平複。


    公交繼續在黑暗中前行,女人依然坐在遠處沒有動靜,但感覺事情在往好的方向轉變。


    “嗬...嗬...嗬...”


    一道飽含怨毒的笑聲在耳畔響起,他的瞳孔一縮,胸口傳來爆炸似的疼痛,剛剛緩下來的心髒一瞬間劇烈跳動到極限。


    他感受到身旁另一個人的氣息,全身止不住地發顫,兩眼定定地看著前麵的座位,一動不敢動。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恐懼,越發肆無忌憚。


    笑聲像是從壞掉的磁帶中傳出,極度扭曲失真,隻剩下強烈不加掩飾的惡意。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寧燁全身抖得像篩糠,嘴縫中忍不住傳出壓抑的嗚咽聲,像一條瀕死的野狗,隻能在腦海中不斷重複催眠自己,甚至不敢在嘴裏嘟囔,唯恐驚動身旁那人。


    座位上已不見白裙女人的身影,青白的燈光黯淡到了極點。


    內心的恐懼感達到極致,催促著他去麵對即將到來的恐怖。他緩緩轉動僵硬的頭顱......


    一張化著慘白濃妝,豔麗成熟的女人麵孔填滿了他的全部視野。


    墨綠色的豎瞳帶著侵略性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寧燁,鮮紅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猙獰的笑意與瘋狂甩動的細長蛇信。


    寧燁雙眼瞪大,嘴巴無意識張開,劇烈的心跳聲在耳中炸開,隻剩下尖銳的耳鳴。


    假假假假假假假假....


    一雙冰冷慘白的手伸進他的嘴裏,扒住他的上下口腔,極度低溫凍的他腦仁一陣生疼。


    緊接著一股巨力傳來,他的嘴被強行掰開到極限,嘴角撕裂出血。


    “啊……”


    口水瘋狂分泌,順著嘴角流下,雙手雙腳不斷掙紮,但女人紋絲不動,如同一座蒼白的大理石雕塑。


    “吱吱吱!”


    聽到熟悉的聲音,寧燁瞪大眼睛,兩隻手扒在女人的手臂上拚命使勁,試圖逃出魔掌。


    一隻老鼠從女人口中爬出,用力一跳,蹦進寧燁口中。


    濕滑的毛發,堅韌的皮肉,混合著腐爛濕臭的氣息,他幾乎要被惡心到暈厥。


    “唔——咳咳!”


    嗓子眼被堵住,眼前一片昏暗,強烈的窒息感讓他不惜一切地掙紮,情況卻沒有絲毫改變。


    細長的蛇信拍打他的臉頰,宛如腐爛滑膩的魚肉。


    咕咚。


    一個明顯的巨物穿過喉嚨,掉入胃中,一切塵埃落定。


    “嗬嗬嗬……”


    女人鬆開手,拿出一條手帕擦拭幹淨嘴上的痕跡,朝車門走去,車門自動開啟,轉眼間已不見蹤影。


    “咳咳咳!唿...唿...”


    寧燁仿佛要把肺咳出來,不停急促唿吸,眼神渙散,一隻手顫抖著伸進嘴裏扣動。


    “嘔。”強烈的嘔吐感襲來,混濁的液體一股腦吐到了地上,但不見老鼠的身影。


    “去醫院洗胃。”寧燁掙紮著爬起身,剛抬頭,眼前的景象讓他瞪大雙眼。


    麵前出現了一道門,門牌號和他家一模一樣,兩邊是漆黑的樓道,隻有他頭頂的燈亮著。


    無法理解的現象讓他的大腦一片混亂,腦子裏嗡嗡迴蕩著老鼠的尖嘯和公交的轟鳴。


    遲疑片刻,寧燁深吸一口氣,直到腦子裏的聲音平複,才抬手輕輕敲門。裏麵響起熟悉的聲音。


    “來了兒子。”


    大門打開,探出上半身的中年女人由喜悅變為驚訝,最後是擔憂。


    她將魂不守舍的寧燁拉入屋裏,關上門。拉著他坐到沙發上,沙發另一側的中年男人麵無表情地看著電視。


    “怎麽了兒子,發生什麽事了?”母親焦急的聲音拉迴寧燁的思緒,他吞吞吐吐地說道:“沒,沒事,公交下錯站了,我走了一路迴來。”


    “量你不敢撒謊,不然有你好看的。”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父親緊盯著他的眼睛,試圖找出說謊的痕跡。


    寧燁抿嘴看著父親,過了許久,父親收迴目光,繼續看電視。


    “那還有別的事和我說嗎?”母親溫柔的聲音從身邊傳來,話氣中卻帶著質問。


    他低下頭,感受到母親緊握著他的手傳來的熱量,抬起頭時,臉上是平和的笑容。


    “沒有。”


    客廳陷入一片寂靜,電視明暗不定的光線照在父親臉上,母親垂首低眉,看不清表情,空氣仿佛凝固。


    電視裏的女主持人正播報新聞,清晰標準的普通話傳入耳中,完全聽不清在說什麽。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沒有嗎?那先這樣吧。”


    壓抑的氛圍驟然緩和,寧燁點點頭,起身準備迴臥室,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問到:“寧萌呢,沒迴來嗎?”


    “迴來了,在屋裏玩呢吧?”母親坐到父親身邊,一起看著電視,不確定地說道。


    “在屋裏。”父親用肯定的口吻說道。寧燁點頭,沒再說什麽,走向臥室。


    走廊旁的衛生間傳來水聲,他透過磨砂玻璃模糊看到一個身影正在洗一頭長發,有些無奈。


    當初分臥室時妹妹選了帶衛生間的小臥室,但等他上大學住宿舍,走讀上學的她就霸占了自己的大臥室,在他和父母共用的衛生間洗澡。


    他輕輕敲門,小聲說道:“我迴來了。”裏麵的人像是沒有聽到,繼續洗頭,沒迴話。


    迴到臥室,一排裝滿衣服的透明箱子,下麵沒有空餘空間的床,簡陋的桌椅,構成了他一覽無遺的私人空間。


    寧燁關上門,放下書包躺在床上,狠狠地吐了一口氣,腦子裏還在想公交車上發生的事。


    “到底是真的還是......”寧燁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起身看向桌上的電子表,上麵顯示的時間剛過八點半,心裏驚疑不定。


    “如果沒上公交,我怎麽這麽快迴來的。如果上了公交,我怎麽突然出現在家門口。還是我真下錯站了,一路走迴來的?為什麽爸爸說我沒說謊?”


    這時房門把手轉動,一個可愛的少女推門而入,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兩個小巧的丸子紮在頭上,身上是一件寬大的白兔衛衣,露出奶白的細軟手臂,下麵穿了一件短褲,被衣服遮住,露出一點邊。


    “老哥,你迴來啦,誒喲。”


    少女說完便躺到寧燁旁邊,甩掉拖鞋,伸了個懶腰,伸完翹起二郎腿抖個不停。


    “你別賴我床上,正是熬夜掉頭發的年紀。”話是這麽說,寧燁摸了摸她的頭,摸到一手油,嫌棄地趕緊收迴手,也沒管她,繼續想著公交的事。


    寧萌雙手枕在腦後,翹著腿,暴躁地抖腿,抱怨道:“唉,你們放七天假我們放三天,還一堆作業,休息的時間比課間還短,我上的是高一又不是流水線。喂你聽到了沒有,我好煩啊,你不煩我更煩了。”


    “啊?”寧燁迴過神,“哦,那我給你上柱香,祝你提前返校,省的你占我臥室。”


    寧萌一腳踹他頭上,沒有用力,踹完起身,“上個大學這麽囂張,得了,我迴屋洗澡去了,別搶我熱水。”


    “等等。”寧燁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突然意識到什麽。“你沒洗頭?衛生間裏洗澡的不是你?”


    寧萌莫名其妙,一臉厭惡地拍掉他滿是頭油的手,“我當然沒洗,你看你這屋有我東西嗎我還來洗。”


    寧燁汗毛豎起,那廁所裏麵的是誰?


    這時他才想起那道身影有些不對,比寧萌高了不少。


    腦海中浮現某個高大女人的身影,墨綠色的瞳孔好似冰冷的毒蛇,沒有絲毫感情。


    他咽下口水,嗓子有些發幹,“我剛剛看到...衛生間有個女的在洗澡,不是你,也不是媽。”


    寧萌看哥哥一臉緊張,頓時毛骨悚然,“衛生間裏沒人啊,你別嚇我。”


    “那我看到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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