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衍哥哥,若兒想聽曲了,我們出去吧。”白若兒又道。


    男人頷首,便要起身就聽見沈珩之道:“好,那我先出去等你們。”


    說完就打開門往外走,他真怕多待一會兒就要被包廂內那股詭異的氣氛折磨窒息。


    天知道方才沈珩之是如何用完那一頓晚膳的!他娘的,全程都是白若兒一個人的戲!


    給阿淵暗送秋波,給阿淵夾菜,給他盛湯……聽什麽戲,依他看,直接看白小姐的獨角戲便很好!


    沈珩之想到什麽後嘖了一聲,也是可憐白小姐的一番情意了。有時候,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白小姐和阿淵其實氣場不怎麽合,尤其在當他見過舒瑜後,每次看他倆站在一起沈珩之便覺得莫名的心裏有些膈應。


    那當然,沈珩之不知道有種東西叫cp感。


    他在勾欄上尋了處座位落座,此處位置極好,一眼便能望清樓下的戲台子,以及……


    突然,沈珩之瞳孔猛地一縮,他嘩地一下站起身,往樓梯口處快步走去。


    ……


    樓下,舒瑜和月盈兩人走進戲樓,便有小廝迎上前來:“二位客官晚上好,可需茶水座?”


    “茶水座?”


    舒瑜見樓下搭了個台子,台上有人在唱著曲兒,台前的空地上站著一群人,沒有位子坐。


    她問出話的同時心下便了然了,隻見小廝伸手往上方一指,“便是那樓上勾欄,客官,那處視角正好,離戲台也不遠,是聽曲兒的好地方!”


    “多少錢?”出門一趟可不能把自己委屈著了。


    小廝聞言麵上一喜,連忙說了一個數,月盈交了錢後兩人就往樓梯處走去。


    “小姐,這茶水座可真貴!一人居然要100文錢!”月盈小聲吐槽,怪不得她看很多人都是直接在樓下站著聽。


    舒瑜聽見月盈的話後笑了笑,正要開口說些什麽,一抬眸,便對上方樓梯口處沈珩之的目光。


    ……


    怎麽說呢?舒瑜其實下意識是想轉頭就跑的,畢竟自己眼下這個處境,確實不太適合拋頭露麵。


    但是一想到上次沈珩之對自己說的話,她又覺得留下來也不是不行。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迴聽人唱曲兒的興致,哪能因為被人逮到就放棄了?


    唔……雖然吧,是挺尷尬的,短時間之內兩次偷跑出來都被人家碰見,唉。


    不過,沈珩之既然說了他會替自己保守秘密,那舒瑜便相信他。


    想明白後,舒瑜看著沈珩之的一雙明眸彎了彎,隔著麵巾對他道:“沈公子,你也來聽曲兒啊?”


    沒曾想樓上的男子聽完她的話後,向來風輕雲淡的麵色罕見地出現了一絲著急,他的桃花眼微微睜大,用氣聲對樓下二人喊了聲:“快跑!”


    “啊?”


    舒瑜愣愣地張了張嘴,他說什麽?


    月盈也一臉疑惑地看向沈珩之,這位公子一見到她們就表現地如此這般,她和小姐是什麽洪水猛獸嗎?竟急地想要喝退她們二人。


    想不通。


    突然,她的腦中閃過上次沈珩之和自家小姐說話時的畫麵。


    小姐她們說話沒避著自己,因此月盈大概也猜到了眼前的這位沈公子是璃王身邊的人。


    等等,璃王?!


    月盈猛地想到了什麽,如同京劇變臉似的,她麵上飛快地換上一副驚恐的神色,一把拉住自家小姐,“小姐,快跑!”


    “啊?哦!”舒瑜這會兒也懵懵懂懂意識到了什麽,被月盈拉著手就轉身往戲樓外跑去。


    十二的聲音突然響起:“瑜寶,檢測到君離衍正在不遠處的樓上。”


    舒瑜耳邊的風聲唿得飛起,聽見這話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十二,你一早幹嘛去了?”


    要是知道那男人在戲樓內,她今晚一定不會突然想去聽曲兒……不,她連南市都不會來!


    她去北市!


    舒瑜恨恨地咬了咬牙。


    “方才十二去升級了一下係統。”十二開口解釋,似乎是預料到了舒瑜要說的話,他又繼續道:“瑜寶放心,下次十二不在時一定會提醒你。”


    舒瑜:“……”


    行吧,看在十二聲音這麽好聽的份上,而且這事兒也怪不了十二。


    怪就怪在那狗男人!沒事兒出來聽什麽曲兒?


    一想到那自大狂妄的男人也會有這種文人雅興,學人家才子佳人勾欄聽曲,她就覺得好笑。


    神金。


    她叫停月盈,“好了好了,可以了!”


    她們已經沿著南市街道跑了一段路,想來已經把那狗男人甩得遠遠了。


    “小姐,唿…哈,唿……我們,接下來,……去哪兒?”月盈一口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舒瑜深吸了一口氣,“迴家!”


    被突如其來擾了興致,這會兒雖然還早,但她也不想再逛下去了。


    ……


    兩人走到街道開闊處,叫了一輛馬車便往城東八街駛去。


    馬車外的聲音隨著路途的前進而漸漸減弱,似是慢慢洗淨了喧囂,最終迴歸了寧靜。


    因為有車夫,所以車內的兩人也不好出聲聊天,連悄悄話都沒有說,馬車內一片沉默。


    舒瑜拉開布簾子往外看去,隻見街道上的燈火稀稀疏疏的,遠不如南市那般明亮。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似乎是拳頭打在肉上的聲音。


    舒瑜和月盈對視了一眼,皆是看懂了對方眼裏的意思。


    月盈朝車夫問道:“大哥,外麵怎麽突然這麽吵?是怎麽迴事兒啊?”


    車夫迴道:“哦,正常。前麵有人在打架,我瞧瞧……喲,打得還挺狠的,都把人逼到牆根了,三個逮著一個打。”


    月盈張了張嘴,那是叫打架嗎?那叫單方麵的群毆!


    舒瑜皺了皺眉,心下歎了一口氣,這種事連後世都不少見,別說古代了。


    既然路過,那人便和自己有些緣分,再不濟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雖然不知道那群人下手狠不狠。


    但萬一呢?凡事最怕一個萬一。


    她出聲道:“車夫大哥,前麵停一下吧。”


    車夫顯然愣了愣,“啊?姑娘,你不會想要去幫那被打的小子吧?我看還是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到時惹禍上身啊!”


    “而且我看你二人柔柔弱弱的,真要上去勸架,莫不是被拉進去一塊打的份兒?”車夫還在勸。


    “多謝大哥,你在前麵停車就好。”


    車夫歎了口氣,勒馬停車。


    二人下了馬車,便看到不遠處被打得躺在地上的少年。


    月盈記人很準,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的少年,驚唿道:“乞丐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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