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皺眉,“小姐……”


    舒瑜語氣淡淡,“沒事,一般人會被價格嚇退很正常,我們還沒有打出名堂呢。”


    不過剛剛那位大娘倒是提醒了她,“我們好像還沒有店名牌子?”


    月盈從失落的情緒中迴過神來,她點點頭,“小姐,方才我收拾店鋪時發現有紙筆漿糊之類的東西,我們可以用它們做個簡單的店牌子。”


    舒瑜眼睛一亮,她伸出手摸摸小丫頭的腦袋,“不錯呀。”


    因著原主留下的書法記憶,舒瑜很快便寫好了“舒月閣”這三個大字,二人合力將紙張貼在門上。


    至於店門打開看不到店名就不是舒瑜要考慮的問題了。


    ……


    街尾的一處樹蔭下圍坐著三五位婦女。


    “我跟你們說啊,我家隔壁新開了一家胭脂水粉鋪子……”


    薑大娘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怎麽會?咱們這城東六街多久沒有新店鋪開門了?他們沒打聽清楚行情吧?”


    “我看這個可能性不大,咱們這條街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也對,……莫不是錢多頭鐵,非要撞一撞南牆才甘心?”


    “哈哈哈,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薑大娘壓低了聲音,“你們猜猜她們家那麵霜賣多少錢?”


    “80文?”正在擇菜的大娘頭也不抬。


    她們普通百姓用的麵霜大都在50文上下,能讓薑大娘驚訝的肯定不止50文。


    “不止!”薑大娘眼睛微微睜大,她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


    一位瘦小的婦人驚訝出聲:“200文?”


    隨即搖了搖頭,“太貴了,這生意難做咯!”


    薑大娘深吸了一口氣,身子前傾,“2兩銀子!她們家的麵脂足足要2兩銀子!”


    此話一出,四周安靜了片刻。


    隨後,圍坐在一旁的婦人皆是瞪大了雙眼,幾乎是尖叫出聲:


    “2兩銀子?!”


    瘦小婦人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們那麵霜是摻了金粉嗎?!又不是花容居,怎敢賣這麽貴?”


    花容居的胭脂水粉普遍在1兩銀子以上,但花容居是頂級胭脂水粉鋪子,專門麵向王公貴族和富庶商人,世間女子都以能買到花容居的胭脂為傲。


    這名不經傳的小商鋪憑什麽賣這麽高的價格?


    周大娘停下擇菜,瞧向薑大娘:“這麵脂是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聽她們說,這麵脂好像是叫什麽雪花祛斑霜,能祛斑來著。”薑大娘說。


    “祛斑?”一位從頭到尾都默不作聲的少婦探出身子,雙目微微瞪圓。


    眾人紛紛朝她看去。


    隻見眼前女子二十七八歲的模樣,麵容白皙清秀,身形纖細,美中不足的是臉頰和額頭上長了大大小小的淡褐色雀斑。


    薑大娘歎了一口氣,“小秦啊,不是薑大娘我掃你的興,你瞧人家花容居也有祛斑霜賣吧?”


    她稍微有些臃腫的身子往後傾了傾,擺擺手,“不行的喲!花容居也沒能做出的祛斑麵脂,哪能偏偏給她們做出了呢?”


    瘦小婦人也點頭讚同,“就是,要是這世上真有祛斑的神物,那第一個被踏破門檻的就是藥鋪,哪裏輪得到他們賣胭脂水粉的啊?”


    “對呀,小秦你可別腦子一熱就去買了啊!雖然你家那口子打鐵手藝好,掙的也多,但也不是給你這麽揮霍的啊!”


    周圍人你一句我一句,秦語眼中的神采漸漸黯淡下來。


    ……


    幽居閣。


    上午安排好開店事宜後,舒瑜就迴去了,留下月盈一人守在鋪子內。


    這會兒二人已經用了晚膳,正坐在大槐樹下乘涼。


    “小姐,城東六街不愧是號稱最冷清的街道,一天下來街上的人少得可憐。”


    月盈有些哭笑不得:“今天來了兩三個客人,都是六街的街坊鄰居,一聽價格就被嚇走了。”


    舒瑜懶懶地撐著手肘,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估計現在整條東六街都知道有間新開的胭脂鋪子價格奇高了。”


    “但是不著急,慢慢來,總會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出現。”


    在此之前,舒月閣隻需好好享受這最後的平靜就好。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指的是第一個買雪花祛斑霜的人吧?


    月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對了月盈,你用過咱們家麵霜了嗎?”


    月盈有些不好意思:“小姐,我臉上沒什麽毛病,舍不得用這麽好的東西。”


    聞言,舒瑜眉頭皺了皺,“不要舍不得,這麵霜做出來就是塗臉的,你不用不就失去了它的意義了嗎?”


    “今晚睡覺之前記得塗,每晚都塗。”舒瑜眨了眨眼,“我需要你的反饋。”


    月盈點點頭:“好的小姐。”


    ……


    夜色漸濃,城東六街的一間磚瓦房內。


    秦語打完熱水洗漱過後,坐在梳妝桌前。


    看到銅鏡裏的自己,她抬手觸摸臉上的斑點,突然泄氣一般整個人耷拉下來,一頓歎氣。


    高大健碩的男人推門而入,看到自家娘子的模樣就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他走上前去,雙手放在她的肩上,俯下身輕聲開口:“娘子,不必在乎你臉上的斑點,為夫覺得很可愛。”


    秦語迴頭,不滿地哼了聲:“你不懂。”


    男人無奈搖搖頭,“睡吧。”


    ……


    一夜無夢。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紙時舒瑜就睜開了眼睛。


    嗯?


    她有些欣喜,自從到了古代,這作息是越來越規律了,睡眠質量也是嘎嘎上升。


    十二溫柔的聲音響起:“瑜寶,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天天服用空間靈泉水的緣故?”


    是了,差點忘了這茬。


    舒瑜早些日子就開始每天把兩人喝的水偷摸換成了空間靈泉水,長此以往,身體變好是肯定的事。


    “嘿嘿。”


    舒瑜起身穿好衣服推開房門,現在還早,估計月盈那丫頭還沒起。


    深吸了一口清爽的朝氣,舒瑜坐在石椅上,不緊不慢地刷著牙。


    “十二,時間夠了嗎?”


    要刷夠三分鍾呢。


    “可以了,瑜寶。”十二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舒瑜起身準備去漱口,就在這時,東屋的門突然被一把推開。


    旭日初升,舒瑜眯著眼看向不遠處的少女。


    月盈手持銅鏡朝她奔來,神色震驚:“小姐!你看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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