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握手,換一隻,真的好乖呀。”


    白好像十分喜歡聽誇獎,盡管白色的布料伸出一隻小小手的輪廓,非常的詭異,但現在和諧玩耍的場麵竟然還有一絲溫馨。


    正如現在一樣,它不知道是角落待久了,還是怎樣,行動竟然也變得順暢了些。


    今劍見到它能自主握手之後,就開始把他當做自己的玩伴,盡管如此石切丸還是想說一句,不要把逝者當寵物啊!


    還有白!真的有自己曾經是人的自覺嗎!聽見誇獎之後伸手伸的更歡了啊!


    “白今天已經很累了吧,多休息才能走出外界哦,今劍也是。”


    盡量不去關注他倆,但還是忍不住,結果他換來了什麽呢?換來了自己兄長不滿的嘟囔。


    “石切丸好囉嗦,是吧是吧你也這樣覺得嗎?下次我來指導你打滾吧,白一定可以做的很好。”


    他手中抱著的白色包裹聞言還乖巧的點了點頭已做迴應,發出一些細微的氣音。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石切丸也沒有什麽好多說的,想要說出些什麽卻如鯁在喉,隻好自己平靜下來在一旁喝茶。


    他一振暗墮刀劍到底是為什麽一定要管這麽多閑事啊,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有愛管閑事的親人吧。


    那一團在陽光照射下若隱若現,恍若是空氣一般的幽魂,早晚會消失的,隻不過他沒有告訴今劍罷了。


    明明隻要不管就不會有那牽扯,可是遇見時,伸出的手卻不似作假。


    真是奇怪又複雜。


    “石切丸,快點迴神,白說它也想陪你玩哦,大概是看你一直寂寞的樣子吧,這個好孩子想逗你開心哦!”


    真是奇怪啊,今劍將它遞過來的姿勢,像是真正的將它視作一個嬰孩一般,生怕掉下去。


    它不會覺得痛,它也不會有味覺,甚至於是觸覺。


    說不定連情緒也不會有,那麽微弱,那麽細小,真的會有情緒嗎?怕是連維持身形都自顧不暇吧。


    白色的紗製被衣被散落的薄薄陽光襯的恍若是一層霧,清晰可見的是包裹中空無一物,像是有形的空氣 ,一摸一觸就會散開癟下。


    今劍等的有些不耐煩,直接將手一伸,把那一團冰涼僵硬的孩子硬塞進了自己弟弟的懷裏。


    如所料的那般像是器物的溫度,但是輕微的顫動卻昭示著不同尋常,白它就這樣乖乖的趴著。


    它好像很熟悉別人觸摸它,不抵觸,甚至於認為這是表達親密的方式。


    “…在…發呆…”


    依舊是空靈的聲音,但是依稀能辨別出些許的稚嫩,它明顯是在對今劍說,它明顯更喜歡今劍。


    隻有今劍才可以翻譯出這些斷斷續續意味不明的話語,也許他們比較合拍吧。


    “我才沒有擔心,發呆就發呆吧,總比憂愁好,小白要不要迴我這來。”


    原來是在觀察他的神情嗎,因為靈體更加敏銳,所以就讓白當間諜來探查他的情況,真是幼稚的組合。


    不過心中難免還是有些溫暖,以至於帶來了些恍惚,恍惚間好像看見了些許秋天的紅色。


    迴頭一望,不遠處的庭院竟然真的有一棵茁壯的楓樹,層層疊疊的秋色楓葉,紅的像是豐收的果實,看著像是有專人修剪。


    “…難看…”


    難得說的完整,還把情緒表達的如此準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偏好,有不喜歡的也常見。”


    石切丸感受到懷中的小鬼點了點頭,有些緩慢滯澀,但也是想表達讚同的情緒吧。


    倒是今劍順著一人一鬼的目光望去,看見了一棵亮麗楓樹時,神情卻有些呆滯,似有些落寞。


    “看來是很熟悉的顏色啊,今劍很喜歡啊。”


    身旁難道沉默了許久的今劍倒是抬起了頭,眉眼勾勒出彎彎的弧度,像是雀躍開心。


    “不過,我可是讚同小白說的哦。”


    石切丸詫異的側頭望去,隻見他神情狡猾,是臥病在床這麽久以來難得的活潑。


    “不夠好看,遠沒有之前見過的好看。”


    秋天的風富有灑脫的意味,虛假的太陽並沒有多少溫暖,斜斜的風吹動了楓葉,帶走了那幾片豐收的紅。


    也模糊了今劍紅色的眼睛,看不清情緒。


    “迴去吧,起風了。”


    秋天本來對他們而言就不是什麽好時節,既沒有豐收的喜悅,也沒有值得說道的榮譽。


    直麵而來的隻是孤寂和蒼白,遠沒有那樣的溫暖的色彩,那一雙楓色的紅,更像是摻雜了一些沉豔的色彩,遠沒有那樣活潑。


    石切丸感慨之際,感覺身上的狩衣被人抓住,輕輕的拉扯。


    迴望過去正是一雙用被衣包著住的手,輕薄的布料貼合的勾勒出稚嫩的形,虛弱的力氣透出蒼白的心。


    “怎麽了嗎白?不舒服?”


    它好像終於沒了難得的力氣,隻是虛虛的指向今劍,又返迴來扯了扯石切丸的衣料,輕的可以忽略不計。


    石切丸兩步距離的今劍看著有些,落寞?總歸不是那樣活潑樂觀,但又絕非需要他人憐惜。


    “你想讓我陪今劍?”


    它的反應像是很欣慰石切丸也成為了他它的翻譯官二號,無力的腦袋搖搖晃晃的點。


    看來還是太勉強了,不應該帶著它到處亂逛的。


    其實就算這個小鬼沒有點出來,石切丸也還是會用自己的方式陪伴今劍的,他們刀派三人的關係遠沒有那樣疏離。


    但確實是做不到像正常的那樣那麽親密,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畢竟世間總有可惡的先來後到,三六九等之分,哪是有那麽好左右的呢。


    “迴去我也和你一起教它怎麽翻身吧,但是好像得等它休息一會兒了。”


    石切丸默默的跟了上去,並排而行。


    看著不像是親昵的表達,但這卻又的確是他們的相處方式。


    因見過彼此的狼狽,知曉對方的痛楚,明了了對方的處境,所以那點兒外物就顯得毫無重量。


    一直都是如此的。


    所以才會對生存有著渴望。


    今天還是有太陽呢,但是現在是秋天,還是太涼了,快了吧,應該快了吧。


    溫暖的春天應該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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